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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惧怕死亡,就是因为对于来生二字的不确信。遂,有人执念于生老病死,可是在武氏一族的眼中,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知道自己的灵魂归处,将会像先祖一样留在阴河里,继续守护后人。
宫鲤琢磨着严柏卿说的那“生生世世,不死不休”有些欣慰又有些苍凉。
严柏卿没有停留多久不,之前他也耗费了精力,脸色有些苍白,宫鲤见状急忙让他赶紧回去休息,然后看着阿七扶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阿七不是武家人的鬼守么?
怎么会一直都跟着严柏卿呢……
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些脚步声,宫鲤迅速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墨崖。
“墨崖你……”
“走。”宫鲤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墨崖一把拉住快步向那堆废墟走去,她回头匆匆看了一眼就见族长和几位长老正脸色铁青的和几位穿着打扮和墨崖类似的人说话,应该就是驱鬼族的人了。
“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又来找麻烦了。”
“一会再说,先走。”
墨崖咬着牙,快的走着,手比平时都凉了许多,而且微微的有些发抖。宫鲤心也跟着颤了起来,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小跑的跟着,身后天香还有小呆也不明所以的跟了上来,几个人一身的符纸哗啦啦的响着,一直消失在路的尽头。
在他们一溜烟儿没了踪迹之后,驱鬼族的几位和武家人更相看两生厌,站在山下就急赤白脸的互相嘲讽开来,所幸刚经历一场恶战,族长没有心思与他们胡搅蛮缠,径直一甩袖子回了自家。
留在原地的几个驱鬼族的人冷笑一声,又看了宫鲤他们拐弯的方向,仰着脸跟在一位守门人的身后往村外而去。
宫鲤背后忽然凉了一下,神经质的往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墨崖终于慢下了脚步,宫鲤赶忙走到他的身前。“你怎么样啊,是不是不舒服。”
“我怎么会……”一个会字还没说完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宫鲤本身被他拉着手险些跟着他倒下去还好小呆迅速的跑到墨崖身后举着双手帮他撑住。
“快来人!”
有几个武家男人听见动静急忙跑过来,把墨崖扶到了村里尚且整齐的房屋里。
墨崖紧闭着眼,呼吸微弱,脸色真真的是就像块冷玉一般白的渗人。
天香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指着墨崖轻声的说“诛魂令主居然也会受伤?”
武老夫人摇头一笑,“令主,胎生于驱鬼族姬兰玉,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肉体凡胎罢了,哪能刀枪不入……”
肉体凡胎,墨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他纵然有延迟衰老的能力,却依然会死。
“那驱鬼族的人来干什么?”宫鲤看着那几个人事,就感觉肯定没有好事,果然,武老夫人一听,咬牙切齿,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要不是那些混球,我们这次封印何故能这样惨重,还累得令主受伤。”
武老夫人气呼呼的将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宫鲤和天香都是怒火中烧,这些个无事生非的族人,就是见不得墨崖好。
起先几位长老们都按照之前的计划收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墨崖因为戾气最重,诛魂刀又是上古神器,所以负责看守生门。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可就在银河之水灌进了迷林深处之后,武家人的山门忽然被人从外攻击,当时大家都在应付封印,武氏一族所有的守卫都站在阵中念诵杀鬼咒,诛杀有邪气侵蚀掉的恶灵。
驱鬼族和武家人的积怨很深,但是上边年不来往也没什么正面冲突,可这些人就是心思歹毒,不偏不倚的就逮了这么个机会,老夫人怀疑说这些人早就盯着这个机会,等着来作妖。
然后又看着墨崖叹息道:“幸亏有令主在,最后关头顶住了龙神的反噬,不然我们整个武安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这些黑了心肝的混球。”
宫鲤听着武老夫人把那些人骂成是混球,心里也是一阵畅快。龙神之后的动荡正是驱鬼族情形冲入武安村,还破坏了他们设下的阵法,若非墨崖在生门死守,这次封印是决计无法完成。
“那驱鬼族这次来的理由是什么?强行亲来,必然得有个合适的说法吧。”
“哼,说法,他们说感知到了这片地方伤有他们驱鬼族的神力显现,必须得带回去。”
说到这儿所有所思的看了她和天香一眼,然后继续说:“若不是武家遭了此大劫,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走。”
宫鲤假装没看见老夫人撇过来的视线,一直看着一动不动的墨崖,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墨崖何时会醒呢?”
“这个恕我这老婆子无能了,令主身上的伤都自行的用寒气封住,至于他的内里姑娘你也是行医之人,我们实在探不出有何病症。”
“有劳老夫人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吧,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武老夫人并没有推辞,又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她一走宫鲤就坐到了墨崖身边,拿起了他的胳膊搭脉,和常人不同,墨崖的脉相就如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不慌不忙。
中间天香回去把废墟里面之前宫鲤挂在门上的宝贝们拿了过来,随后又被村里的女子们叫走了去帮忙,直到晚上才累呵呵的回来,倒头就睡在了外面。
宫鲤一直也没休息,坐在床尾靠着床柱打量墨崖,依旧是没什么动静。
半夜的时候,门上忽然想起了敲窗户的声音,平板缓慢的节奏,轻轻的扣在窗棂上,“笃笃笃……”
宫鲤坐直了身子,手里握着匕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是谁”
“幽冥鬼差,拜见令主大人。”
鬼差?活生生的鬼差?宫鲤这一段时间见过了妖魔鬼怪,倒是这冥界鬼差还是头次听说,心里居然有些好奇。
轻轻推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温度有些低,宫鲤伸出头在外面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正有些奇怪,就听见刚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下方……
一低头,就见一个小小的人站在窗沿上,他大约只有茶杯那么高,带着尖尖的帽子,双手拢在衣袖里正恭敬的冲着里面作揖。
“那个,墨……令主正在休息,他怕是见不了你。”
“几日前,令主曾到冥殿,命我等今日这个时候,送来伤药。”宫鲤接过那个小木盒,还有和墨崖手中一模一样的令牌,木盒里面放着一颗蓝色的药丸。
“好,多谢。”
“那就拜托姑娘了,告辞。”说完就卷起了一个小小的风旋消失了踪迹。
宫鲤拿着木盒犹豫着是不是可以给墨崖吃,刚转身就见墨崖正半睁着眼靠在床头,向她伸手。
“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