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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厨房做了点饭菜,吃了一点之后剩下的便放在冰箱里,这样周正醒了随时都可以加热一下。
周正可能太累了,这一觉睡的特别沉,一直到太阳下山以后,他才第一次睁开眼睛。
我心中一喜,冲他咧嘴笑了笑,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就低声问道:“饿不饿?”
周正没有说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从瞳仁里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像是两颗星星一样落在他眼睛里。他用那种无辜的眼神望着我,特别像路边可怜的哈巴狗。
我心里简直柔软的一塌糊涂,对他的怜惜和喜爱瞬间爆发到极致,手指便从额头滑到了他的眉骨,指尖在他的眉眼处细细摩挲,感受着他光滑而紧致的皮肤,忽然涌起一阵心动的感觉。
我呆呆地望着他,心跳声越来越快,发现他不管哪里都长得那么帅,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怪不得有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看到这样懵懂、虚弱的周正,我感觉那把刀一下子插进了我的心坎儿里,瞬间让我失去了理智,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低头朝他的嘴唇亲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嘴唇明显比我的要热,贴过去的时候,我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声音那么响,好像连他也能听见似的。
令我尴尬的是,周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丁点反应都没有。我这么突兀地凑过去,显得自作多情又分外可笑。我甚至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嫌弃地推开我,心里讪讪的,正要往后退开,却感觉他扬起了脖子,温热的唇追逐着我的,就这么亲吻了上来。
我心底一颤,指尖蓦地发抖,揪紧了床单。
他的唇异常干燥,摩擦着我的嘴唇,有点轻微的痛感,可我却觉得异常甜蜜。他试探着伸出舌头撬开我的牙齿,舌头长驱直入,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我慢慢闭上眼睛,任由他将我抱到了床上。
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出彼此。
我安静地缩在周正怀里,这一刻激动地差点哭泣。他肯这样跟我依偎在一起,说明上次骂我脏的话也是有口无心吧。
周正的呼吸声逐渐急促,手掌在我的后背上焦躁地游走着,指尖从衣服下摆便伸了进去。我的呼吸声顿时紊乱,紧张地绷直了身体。这次他却不像以前那么温柔,直接将我压在身下,急躁地便冲了进来。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他这么亲热,我的身体紧绷的不行,情绪也很紧张,他冲进来的时候,疼得我闷哼了一声,指尖在他胸口抓挠了起来,可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照样横冲直撞,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要不是他刚才睁开了眼睛,我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梦中,要不然不会对我这么粗暴。
然而清醒状态下的周正却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激动的情绪,一开始的时候我很难受,硬着头皮才没有推开他。
后来渐入佳境,我的身体终于放松,情不自禁地伸出两条手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肩膀。
周正一言不发,只将脑袋搭在我的肩膀上,沉默地在我身上不停动作着,而我像是陡然掉入海水中的小船,只能随着他的力道左右摇摆,随时都有溺毙的危险。
我们像两条走入绝路的鱼,在干涸的沙滩上偎依在一起,彼此用唾沫为对方湿润身体。
终于,他的身体突然绷紧,随即用力发泄在我身体里,我被烫的发出一声闷哼,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跳了起来,身上也像被火烧一样,热度惊人。
这一场欢好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
周正就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沉沉地趴在我身上,我被他压得有点难受,想要推开他,然而碰了碰他的肩膀,才发现他丝毫没有动静。
我屏住呼吸,感觉着他心脏的跳动渐渐平稳,呼吸声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急促,反而像是睡着了,一时间差点笑了出来。
看来他真的太累了,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舍不得叫醒他,索性就这么抱着他,闭上眼睛陪着他一起睡了过去。
这一觉真的异常漫长,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由得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还打了个呵欠。我摸了摸床榻,身边没有人,周正竟然已经起了,我赶紧坐起身,随手抓起周正扔在一旁的衬衫披在身上,而后下床四处看了看,结果就在客厅里看到了令我不敢置信的一幕——许悠竟然在这里!
一开始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看到了周正的背影,还听到从他身边发出一个低低的女声,我以为他在看什么视频,可是当我偷偷地靠近他,准备从身后抱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怀里窝着一个人,正缩成一团,仰着脖子低声跟他说话。
那个人就是许悠!
我伸出去的胳膊就那么僵在半空中,望着许悠笑成一团的脸颊,脑子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完全不敢置信。
刹那间,我在思考应该怎么办。
质问周正?把许悠轰走?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再悄悄缩回卧室?
我承认,我怂了,在这里看到许悠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生怕就此失去周正。
然而老天爷没有给我这个选择的机会。
就在我放下手臂准备偷偷溜回卧室的时候,许悠眼尖地看到了我,然后我就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几乎刺伤我的眼睛。
她一只手攀着周正的胳膊,身体朝上扬了扬,笑着说:“醒了啊?”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冷了,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一步。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周正转过身来,明明只是一个转身,可我却觉得那么漫长,以至于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耐表情,也看到他毫不在意的眼神。
仿佛我在他心目中,不过就是陪他睡了一觉的女人,不快点消失,还留在这里碍了他跟别人的好事。
周正冷冰冰地说:“怎么还没走?”
我震惊地望着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明明昨天晚上我们才那么亲密地纠缠在一起,可是一夜过去,就是天翻地覆的结局,这转变如此猝不及防,我完全没有准备。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却发现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却先掉了出来。
许悠顿时瞪圆了眼睛,在周正肩膀上拍了一下,奚落他说:“你也真是的,伤了人家的心了。”
周正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眼神从我身上划过时,既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而后就转过头,甚至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我瞬间懵了。
比起许悠挑衅的话,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周正的态度。
我不在乎许悠说什么,可是周正如此陌生的举动,让我心里疼得绞成了一团。
终于,我费力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哽咽着问道:“周正,为什么?”
我做不到那么无动于衷,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拔腿就走,到头来,我还是被他牵制的死死的。
周正沉闷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他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忍不住提醒道:“那昨天晚上呢?”我现在还穿着他的衬衫,身上还有他疯狂律动留下的痕迹,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周正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他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跟男人睡觉,难道每一次都要别人负责?”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将我劈懵了,我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什么都无法思考,满脑子盘旋的都是这句话。
这就是一夜/欢好过后,我最爱的男人跟我说的话,他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跟男人睡觉。
我的膝盖突然发软,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后退了两步,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看到我这么狼狈,许悠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彻底刺激到我软弱的神经,我匆忙爬起来,像条狼狈的丧家之犬,低着头就跑了出去。
眼泪夺眶而出,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外面的阳光并不刺眼,可是照在我身上,却让我无所遁形,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丑陋。
当我被林清扬欺辱的时候,我可以毫不客气地骂他是人渣、不要脸的流氓,可是这一次,我却只想骂我自己。
是我被感情冲昏了头,一意孤行地认为我跟周正可以回到过去,然而事实就是那么残酷,一切你以为的,终究只是你以为。
我留在少年的时光里苦苦挣扎,而周正,他已经长大了,早已从过去的噩梦中脱离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我对他有留恋和爱慕,他对我,不过就是睡一个女人那么轻而易举,不屑一顾。
我一直沿着湖面上的木桥跑了很远,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穿鞋,一直光着脚丫子,脚底剐蹭着桥面上的小石子,一阵阵钻心的疼,可我现在已经不想回去找我的鞋,我没那个脸面。
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衬衫不过堪堪遮住了大腿根而已,真像被人欺凌以后赶出家门的流浪狗。
从岗亭处经过的时候,我用力低着头,缩着脖子,将自己弄得像个鹌鹑一样,害怕看到保安各种猜疑的眼神。
不过我又释然了。
保安整天守在这里,有多少女人从这里进去,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出来,或许他们都一清二楚。偏偏是我这样的人,才会被过往的情谊蒙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一直沿着柏油路走了很久,脚底已经冒出了水泡,才遇到一个路过的人,找他借了手机给周然打电话。
周然一听说我在周正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任由我自生自灭,他不想管我了,随即就挂了电话。
看得出来,这次连他也生气了。
我沉默地继续往前走,心底对自己的厌恶越来越深。是我太不争气,才闹出如今这样难堪的局面。
而这一次,我总算清醒了。
我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周然不肯来接我,我只能靠自己的双脚。
沿着柏油马路不知道走了多久,脚底已经被烫的失去知觉,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我的指挥,只是机械地向前挪动。
每多走一步,我的心就冷上一分,仿佛有一把刀硬生生从我胸口将周正挖了出去。
我能感觉到,我对他的感情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或许从一开始,我跟他相认就是个错误。
如果当初我没有缠着周然将他找出来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以一直活在我的记忆里,而不是像现在这里,活生生地在我面前灰飞烟灭,连成为一个念想的机会都没有。
沿着这条柏油马路走啊走,这路可真长啊,比我过去十几年走过的都要遥远,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天色渐渐黑了,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我又累又饿,好几次差点趔趄着扑倒在地上,可又强撑着站了起来。
终于,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辆车开到我面前停了下来,我认出来了车牌,是周然的车。
车门在我面前拉开,周然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我虚弱地冲他笑了笑,慢吞吞地将自己挪了进去。
周然不曾正眼看我一下,脸色铁青,那是在表示愤怒。他嫌弃我这样不把自己当人看,送上门被人羞辱。
我也嫌弃这样的自己。
我没有跟他道歉,也没说谢谢,沉默地靠在座位上,安静地留着眼泪。
终于,周然转头看了我一眼,皱眉问道:“你哭什么,觉得委屈?”
我摇了摇头,一边流眼泪一边笑了出来,一手握成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说:“我不委屈,我只是……在把一个人从心里挖出去,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