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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决断
电话有密码无法打开，陈峰只得联系钱包里名片的人，然后让对方家人，立即赶往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他们做完这些的时候，警方的人也赶了过来。
现场就交给了他们，陈峰和宋嫣然将证件压下立即赶回医院那边，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十几分钟后，两人就返回到了医院，直接奔向心外的手术室那边。
心外科手术室外聚集了不少人，大都是心外科的专家教授，就连宋院长也在其中。
“手术怎么样了？”
患者可能有犯法行为，但对于陈峰他们来说，他就是一个生命垂危的患者，其它事情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宋院长见到陈峰和嫣然回来，诧异问道：“你们怎么碰到周涛的？”
患者名叫周涛，宋院长还和他在一次上流聚会上有过交集，也是因为他身份，宋院长才召集了众多心外专家，一起商议手术方案。
“这个不重要，病人情况如何了？”
宋嫣然担心陈峰说漏嘴，直接回话。
宋院长看孙女是有心隐瞒也就不再多问，说道：“手术还未进行，病人处于昏迷状态，病人家属还没赶到，我们还无法做手术，不过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周涛也被推入手术室，等到周涛家人签字我们立即进行手术。”
周涛的情况很危险，稍有差池都可能导致他死亡，所以院方这边不敢贸然进行手术，不然出了意外，病人家属可能会将责任全推给医院。
“怎么还没手术，再耽搁下去我的针法也会失效，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
陈峰神情严肃，没想到手术竟然耽搁到现在。
“院长，病人生命体征在急速减弱！”
这时候，一名护士跑了出来，宋院长连同几位专家立即去往手术室，陈峰和宋嫣然也跟了上去。
周涛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心脏骤停间隔也在加长，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不能耽搁下去了，必须立即做手术！”
陈峰主动吭声。
“你说的倒是简单，病人的心脏负荷能力很差，若是手术中途出现了意外谁来承担责任？”
病人家属签字后，他们在操作中只要是不出现任何意外，即便是病人在术中死亡，那也只能算作意外。
但是病人家属没签字，他们贸然做手术，这就可能落人口实，成为病人家属追责的一个重要依据，对医院和主刀医生声誉都会造成重大影响。
“这位是心外主任医师，侯主任，也是我们医院心外第一把刀！”
宋嫣然知道陈峰不认识说话人，在他耳边低声介绍。
“现在不是考虑术后责任的时候，而是该考虑病人情况，若是继续拖延下去，就是我们一群医生眼睁睁看着病人等死，即便是无需负任何责任，你们良心上过的去吗？”
“你……！”
侯主任早就听说中医科来了个很嚣张的家伙，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当面顶撞自己，就连宋院长见到他都要给几分薄面。
“行了，都别吵了，询问病人家属还要多久才能到！”
宋院长止住陈峰他们的争吵让护士去继续联系周涛家人，没一会那护士又跑了进来告知路途中发生车祸，大约还得十分钟左右才能赶到医院。
“患者坚持不了十分钟！”
周涛的命一直被陈峰的银针提着，不然他恐怕都坚持不到到达医院，他最了解病人的情况，周涛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十分钟内，他们若是迟迟不做手术，病人家属来到只能够看到一具冰凉尸体。
“宋院长，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我不同意！”
侯主任态度也很强硬，坚持觉得不应该妄自做出手术决议，因为这对主治医师和医院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宋院长没有立即发表意见，看了看周涛的病例数据，又转向陈峰问道：“你确定病人无法挺过十分钟？
“必死无疑！”
陈峰眼睛不眨，言语铿锵，他这可不是随便说说。
侯主任却冷笑一声，说道：“小伙子，别再那里空口说话，生命力的顽强不是你能够随意揣测的，他若是活过了十分钟怎么办？”
侯主任也知道周涛情况很危急，但是目前来看生命体征减弱迹象开始缓解，趋近于相对的平稳，十分钟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十分钟他若是死了又如何，你难道要给他偿命吗？”
“你……”
侯主任要气炸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无礼的后辈，对他出言不逊，感觉不到半点尊敬的意思。
“都别吵了！”
宋院长再次喝停二人，她此时心里也很乱。
出于对患者的考虑自然是越快做手术越好，但是从操作规章制度上来看，他们必须得到病人家属同意才可动手术。
但若真如陈峰所说，他们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病人在眼前死去也于心不忍。
陈峰看出了宋院长的纠结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和周涛家属沟通，看看能否先得到手头同意，家属同意书等他到来再补上。”
这提议倒是不错，即便真出了什么家庭，病人家属的追责就会站不住脚，即便是真闹僵起来，也不至于太被动。
“接通病人家属电话，我和对方通话！”
宋院长命令着走了出去，陈峰担心会出现变故也紧跟来到外面。
出来手术室，电话那边已经接通，递给了宋院长。
宋院长开口说说：“你好，周涛现在我医院，我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您丈夫的情况很危机必须立即做手术，不然随时可能会窒息死亡，我希望得到你口头应允，等到来再补上手术协议书。
“不行！”
电话那边的女人直接否决了宋院长的提议，觉得不了解情况无法做出口头承诺。
宋院长也没有发脾气，觉得病人家属可能是不了解情况的危机程度，所以将周涛情况耐心讲述了一遍。
对方迟疑了一下，开口询问，“手术成功几率有多大？”
“七成把握！”
这成功率并不算高，周涛有三成可能无法或者出手术室。
“我还是想先见他一面，你们先等着吧，再有几分钟我就赶到了。”
电话是放的外音，所有人都能够听到。
陈峰实在是听不下去，来到电话前怒吼道：“若是等你来，你就等着给你老公收尸吧，他现在情况非常危险！”
陈峰实在是有些着急，所以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语气和措辞。
对方听到陈峰的话似乎很不满，也吼了起来，“你是谁，怎么跟我说话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嫣然赶紧上前劝阻陈峰，示意他保持克制。
陈峰也知道自己有些情急了耐心道：“我是发现你丈夫身体不适的中医医师，他的心脏本就不好，做过支架，现在已经无法完成正常负荷运转，我是靠银针帮他提气吊命，时效性一过，他的心脏会立即停止运转，也就是死亡，时间上根本不允许在拖延。”
“他心脏不好还出去乱搞，都是他自找的。”
陈峰听到这话也听出了女子的话外音，她应该是知道了老公的事情，心里还有怨气，所以巴不得他死去呢，不然也不会和他们在这里争执，而是应该将谈话重心放在患者的病患上。
宋院长示意陈峰先推开，继续和周涛妻子沟通，但是她坚持要等到她到来才能做手术，最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既然病人家属都不在意，我们在这里瞎着急什么。”
一个实习医师觉得他们完全就是在干着急，反正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患者死活又不是他们左右的。
“宋院长，病人生命体征再次出现变动，期间心脏出现骤停。”
一行人听后立即再次进入手术室，发现心电图开始出现比较大的波动，不再那么平稳，甚至不时有骤停现象，气息也时有时无。
“加大输氧。”宋院长说着转向陈峰，“陈峰，你能否再用针灸帮助周涛缓解情况。”
陈峰摇了摇头，他也有心无力，因为周涛心脏超负荷，他再强行针灸刺激，只是一针下去恐怕就会要了周涛的命，他的针灸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
“必须立即手术才行，我作为一名医师无法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在自己面前，我们明明有机会救下他的。”
“但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你也听到病人家属的语气了，若是术中病人死亡，他妻子很可能对我们问责，为什么不等她到来。”
侯主任一副和陈峰杠到底的架势，陈峰的提议，他就反对。
陈峰也没心情和侯主任吵架，关键还是要靠院长拿主意。
“出了责任由我承担！”
侯主任讥笑说道：“就凭你？你是主刀医师还是医院高层，你有什么资格承担，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够了！”
宋院长也觉得侯主任的话有些过分了，陈峰是一心在为病患的情况考虑，在履行作为一个医师的责任，任何人都没资格嘲笑他。
“立即准备手术，术中出现意外责任有我承担，侯主任亲自主刀！”
宋院长曾经打算过放弃陈峰，这事情是她心里一块疙瘩，让她心有愧疚。
这次，她决定相信陈峰，因为他的话说的没有错，他们明明有可能救下周涛，不该在这里让他等死。
那就缺失了作为一个医生的本心。
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救死扶伤的责任都不该被遗忘。
“院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次手术的危险很大，我没有任何把握。你最后承诺要承担责任，可作为主刀医师同样要一并受到质疑，我不同意手术！”
侯主任这种人在医术上的确有着一技之长，可惜在高位上呆的久了，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变得患得患失，在声誉和医师本职前，他更在乎前者。
“那就由秦教授主刀，我们都出去吧！”
宋院长决断下来后，雷厉风行，既然侯主任不愿意上手术台，只能够退求其次，由心外科的副主任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