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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山里头的夜晚静悄悄的。韦叔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慕天上了楼,安置在司凝那张小床上,离开的时候慎重的对司凝说:“酒品如人品,我看这孩子也不坏,他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也别太往心里去,往后,他要是再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大哥给你出头!”
萍水相逢,能得到韦叔和韦婶如此的关爱,司凝感动得无以言表,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房间里头只有一张床,慕天已经躺在上头。说好不让韦叔和韦婶担心,司凝更不可能再去开一个房间。
横竖不过就是一个晚上,司凝拉开了椅子,打算就这么坐着待上一晚。
身后的慕天突然睁开眼睛,久久的凝望着司凝纤细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这难道就是从此以后他和她最近的距离吗?永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水,水。”
司凝听到慕天迷糊的呢.喃,打开了一瓶矿泉水,送到跟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喝完水之后,竟然一直抓着司凝的手不放,用力一带,竟然把司凝带进了他的怀里,和他平躺在一张床上。
听着他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司凝内心慌乱不已,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偏偏慕天的手臂就像铁钳子一般,牢不可破。
“慕天,你放手。”
木板的房子隔音效果特别差,一点点声音隔壁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司凝不敢抬大声,压着声音在慕天耳边说道。
“别乱动,再乱动,我可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
头顶上传来慕天嘶哑的声音,原来这人没醉。
司凝气极,屈起膝盖就往他小腹上踢了一脚,只听到闷哼一声,慕天痛的将身体曲成了一团,手上却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你谋杀亲夫!”
“很快就不是了。”
司凝冷冷的说道,半点不给慕天留情面。
仿佛一盆冷水由头浇到底,原本因为酒精而起的几分色胆顿时被浇没了,其实他也没有想做什么,只想好好抱着她,好好感受下这最后拥有她的时光。
“司凝,就让我这么抱着你,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回去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同意。”
沉默了半晌,慕天苦涩的说道。他给不了她幸福,起码,他还能还给她自由。
慕天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萦绕着米酒的香气,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司凝却觉得彻骨的冰凉。紧握着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不知不觉,眼泪就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这几天流干了,可是事实是,悲伤永无止境。就让她最后放纵自己一回吧,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计较,彻底的沉沦在他的怀抱里。
过了许久,慕天听到司凝平稳的呼吸,这才慢慢的松开了她,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知道,这段时间她一定很难过,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着司凝瘦削的脸庞,慕天心里刀绞一般疼。
第二天一早,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把司凝吵醒,看到身边还在睡着的慕天,司凝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慕天醒来的时候,司凝已经不在屋里。着急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直到看到收拾好的行李还放在衣柜里,这才安心了一些。
“早餐在桌子上,赶紧吃吧,一会该凉了。”看到慕天下来,韦婶招呼道。
“司凝呢?”
左顾右盼也看不到司凝的身影,慕天哪里有心思吃什么早餐。
看到慕天心急如焚的样子,韦婶由衷的高兴,她就说相由心生,长得这么好的慕天又怎么可能是个没有担当的负心汉。
“一早吃完早餐就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
“她说她去哪了吗?”
慕天着急的问道,仿佛一刻也不能离开司凝。
“她去哪我怎么知道,不过村子就这么大,她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景点,还能去哪里?放心吧,一会就该回来了。”
慕天不顾韦婶的劝慰,随便抓了一个韦婶自己蒸的馒头,不顾形象的一边啃一边往外走。
“诶,你去哪啊?”
“我出去找找司凝。”
慕天应了一声,人已经转弯消失在了大门口。
村子不大,处处古朴,慕天一边看,一边走,虽然是山间凹.凸不平的小路,却是走得异常轻快。
田间的大叔和大婶在辛勤的劳作,听到林间小鸟轻快的歌唱,偶尔窜出来一只土黄色的小狗,生活返朴归真到它应有的模样。原来这就是司凝这几天看到的风景,原来这才是司凝想过的生活,简简单单而又美好幸福。
因为前面等待的是司凝,慕天这一路上一点也不觉得乏味,果真,就像韦婶说的一样,司凝能去的也就是这几个景点。慕天是在半月坡上看到司凝的,长发飘飘的她坐在凉亭里,远远的望着一层又一层的梯田,那画面美得让人屏息。
慕天不忍打扰这份宁静,站在五米开外,凝望着司凝,眺望着司凝望的方向。
许久之后,司凝回头,看到了慕天,却像没看到一般转过头,继续眺望远方,远处,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分外惹眼。
“知道吗?那是这里唯一的一所小学,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每天天不亮就要出门,走上一个小时,甚至更久的山路。生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
听到慕天的脚步声走近,司凝悠悠的说道。因为察觉到了每一个人都不容易,自己的那点苦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村子的交通并不是十分发达,中午吃完午饭之后,会有接客的小三轮把他们送到镇上去,韦叔已经提前替他们安排好。
“司凝。”
站起来的司凝听到慕天的呼唤突然转身,一下子撞进了慕天的怀抱里。
慕天紧紧的抱着司凝,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
“对不起!”慕天深沉的说道,哀痛无比,合上眼睛,无声的又说了三个字,只可惜,司凝听不到,也看不到。
那三个字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