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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呈川说等她检查完就接她回去,喜禾被推出来的时候,果然就在门口看见了他。
避开视线,喜禾没有要先理他的打算。
陆呈川也只是看了看她,见她被推进病房,才拦住医生。
“她的检查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医生哦了一声,“明天可以过来拿了。”
陆呈川收回手,“嗯。”
喜禾喝了杯水,等陆呈川进来。
她今天的状态要好一点,但是依旧不能太大动作。
安安静静的坐着,护士叮嘱她的时候,她就轻轻的点头。
陆呈川在护士出去的时候进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喜禾握着杯子,敛着眉目,“我要是说不舒服陆先生会让我继续待在这里吗?”
陆呈川反手锁上门,“也只是休养而已,在哪里都是一样。”
“锁门做什么?”
喜禾放下杯子,面对着他。
陆呈川已经走到病床边了,把她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去,慢条斯理的说,“你自己能收拾东西?”
“当然。”
喜禾毫不犹豫的说,同时想避开他的手。
陆呈川也没有为难她,只是点点头,“护士说你早上洗漱的时候动作大点就难受了。”
面上有些挂不住。
喜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想到这,喜禾抿直了唇线,“那就麻烦陆先生帮我了。”
她也只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很多都用不着,所以根本也就没什么东西。
她只是有点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坐在床沿,喜禾背对着他把头发梳了梳,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坐着不动了。
床上被扔了什么东西,喜禾刚准备转头看,后颈的衣领就被扯住。
陆呈川正站在她身后,手指转到她身前,刚动了一下喜禾就防备的后仰,眼神里满是提防。
手指慢慢攥紧,喜禾问,“你要干什么?”
有什么情绪在男人的眼底翻过,“换衣服而已。”
喜禾几乎是立刻就抓住自己的衣领,也不在意连他的手指都握在一起。
“不用,”她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发抖了,竭力的克制,“我自己可以。”
陆呈川下巴朝她肩膀处扬了扬,“你的胳膊能抬起来?”
喜禾的呼吸变重,“换个衣服,没关系。”
“只是换个衣服,不要耽误时间,”陆呈川的嘴角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喜禾看向别处,“没有,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不用麻烦你。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不是……”
“男女朋友的关系难道不够?”
“不是,我真的可以。”
喜禾咬着唇内的软肉,保持着表面的冷静。
“行,”陆呈川抽回手,他直起腰,“换吧。”
“你不走吗?”
身姿笔挺站着的男人连动的打算都没有,“万一你换不好怎么办?”
喜禾语气有几分急切,“不会的。”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亲自帮你换了。”
面料柔软的衣服被喜禾揉皱,手背紧紧的蹦着,好半晌才一言不发的开始解纽扣。
她侧过身子,只不过这样还是让她耳尖红了个透。
陆呈川真的连动也没动,目光都没有移动半分。
自然,她耳畔和耳朵的变化,与她微微颤着的身体,全部纳入他的眼底。
眼里某些情绪的颜色一寸寸的发生了变化。
隔着衣服看她或者抱她都没有这时候亲眼所见来的直观。
削瘦的后背如拉到极限的弓弦。
空气中无端的弥漫起暧昧的气息。
抬手遮住眉眼,陆呈川微挪了脚步。
听到一声压制不住的抽气,陆呈川不慌不忙的问,“要我帮忙么?”
喜禾额上都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她这只胳膊的确不能抬起来,穿衣服很不方便,更何况这个天气也不止穿一件衣服。
喜禾咬紧牙关,把袖子套进去,“不用。”
她说完低下头准备扣纽扣,可一只手弄的很慢,心里难免被扰的有些烦乱。
好不容易扣完了最后一个,喜禾舒了一口气,准备去拿外套,手就被人按住了。
陆呈川展开她的毛衣外套,给她套上。
喜禾僵硬了几秒钟,还是顺从他穿上。
可是裤子怎么办?
喜禾正想说她自己来,就被按住脖子躺在了床上。
男人的手要脱下她的裤子,喜禾排斥的很,反应激烈的想起身,弄的一阵头疼脑涨。
陆呈川压住她垂在床边的腿,慢条斯理,“你再动,我真的会做点什么。”
他的声调很平淡,可喜禾就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情1欲的色彩。
喜禾吞了口水,僵硬着全身,不说话了。
陆呈川帮她的一切都收拾好,喜禾从病床上下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手心被掐的全是痕迹。
陆呈川注意她格外不同的脸色,眉也皱了下。
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身体不舒服?”
喜禾摇了摇头,突然擦过他的手臂快步离开了病房。
陆呈川拿着她的东西,只看见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
外面还在下雨,陆呈川已经派了人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了。
他纠正了喜禾走错了的脚步,看向已经恢复原样的年轻女人,“不要走太快,你知道在哪里?”
喜禾听话的放慢了步伐。
两个人坐进车里,陆呈川对司机说,“星河湾。”
坐在身边的女人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一动。
糟糕的天气,低峰期的道路,很快的车就停下了。
陆呈川撑了把大伞,明显的要等喜禾一起走。
明白他意思的喜禾走到他身边。
雨太大,风也大,纵使喜禾穿的厚,还是抵不过冰冷的风。
肩膀却突然被身边的男人揽住,往他身边带了带。
喜禾绷着唇,好在很快就进了房间。
陆呈川拿了双拖鞋给她,动作却一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刚伸出手喜禾就动作迅速的脱了鞋,他的动作被冻在原地。
喜禾穿上拖鞋,用手指梳着发尾,“我想休息了,我的房间在哪里?”
男人站起身,情绪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把外套挂上,“在楼上,我带你过去。”
喜禾走的慢,有意无意的和他拉开距离。
最后两个人停在一间房门前,陆呈川开了门让她进。
喜禾只是刚看了一眼就不往里面走了,“这是你的房间?”
“嗯,”陆呈川轻推了她下,“就是这里。”
“我现在这样,不适合住在一起吧?”喜禾澄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的笑意和狡黠,“万一你碰到我怎么办?我的伤都还没好。”
陆呈川放下她的东西,“那你自己住,可以了?”
喜禾眨了眨眼,“那就麻烦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向还杵在那边没动的男人,“陆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男人的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你好好休息。”
门的锁舌落下的声响,喜禾从手机上抬起头,极淡的笑容消失殆尽。
她环视了一遍这间卧室。
色调清冷,很简洁,有一大面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呼吸间都是淡雅的香味。
喜禾开了衣柜,被里面的景象弄愣神了几秒。
里面有一半的女装,而另一半很明显是陆呈川的。
这个画面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一瞬间戳到喜禾的心脏。
无尽的酸软漫出。
力气不小的关上。
她开始慢慢怀疑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
住进来,可能不是个好的主意。
……
……
相安无事的迎来了夜晚,喜禾坐在落地窗边发呆。
下午已经拨了电话给祁汝愿和梁清则,这会儿没了事。
发觉有人进来,喜禾说,“有什么事吗?”
“下去吃饭。”
“我不饿。”
陆呈川已经走到她背后了,一句话没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喜禾有了波动,“我自己可以走。”
“刚刚你就该这么说。”
陆呈川没有要放下她的打算,步伐沉稳,不容拒绝。
餐厅里,简单的两菜一汤,隐隐散发着热气和香气。
喜禾挨了椅子,迟迟没动筷子。
陆呈川也不说她,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喝点。”
喜禾看了几秒钟,还是拿起了汤匙,可一口还没有喝到,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又搁下,喜禾看着屏幕上显示梁宅的电话,迟疑了下,还是接通了。
“喂。”
“梁喜禾,你和陆先生在一起吗?”
竟然是梁嘉禧。
喜禾说,“你有什么事?”
“清则哥被带走了,就在家里。”
喜禾几乎下意识的就看向对面的男人。
动静不大,还是让陆呈川注意到了。
看进他的眼里,喜禾捏紧手机,“爷爷呢?”
“姥爷打过电话,可那些人说是例行公事,找谁也没用。”
“确定是他的人么?”
梁嘉禧急切的道,“是啊,我问了。”
喜禾沉下语气,“我会问的,再打给你。”
“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比上次更严重,”她说的接梁清则出狱那天的事情,“我怕他们会对清则哥做些什么。”
“我知道了。”
餐厅里的气氛好像无缘无故的降至冰点。
陆呈川慢条斯理,“怎么了?”
“是你让人去梁家把清则带走了?”
“家里有人跟你说了?”
喜禾没由来的一阵气恼,“真的是你?”
陆呈川放下筷子,头顶的灯光把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看起来颇有些疏离和摸不透。
“没跟你说是为了公事?”
“我正是不知道有什么公事,需要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家里抓人。”
陆呈川拾起一边的烟,慢悠悠的咬在齿间点燃,“不知道就不要管了,之前都忘了了么?”
喜禾整个人都好像因为灯光的照射而变得异常白皙,“我真的想不明白,所以需要一个解释。”
“想知道?”陆呈川点了点她面前的饭,“你吃了饭,明天我安排时间让你亲自去问他。”
喜禾的手紧了又松,抬手打翻了手边他盛给她的汤。
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响声,喜禾起身想上楼。
对面的男人倒也不生气,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不想去现在就走。”
喜禾撑着桌面,扯出嘲讽的笑容,“陆先生就擅长这逼迫人的戏码吗?”
“那也要看你吃不吃这一招了。”
喜禾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笑意浓重,也不及眼底。
她换了个位置坐下,“那陆先生记得说话算数。”
硬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的米饭,喜禾一句话也不说的就上了楼,留陆呈川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她坐过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禾没有动衣柜里的东西,她从自己在医院用的东西里找到衣服就去洗了澡。
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喜禾也不打算用浴缸。
艰难的洗好,浑身散着热水脸蛋被热气蒸的通红,喜禾刚出了浴室的门,就看见床边坐着的男人。
也不走了,就站在原地,“陆先生都不敲门的吗?”
“这是我的房间,而且我敲了。”
喜禾这两天在他那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抿着唇冷淡的笑着。
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水,喜禾一边说,“那陆先生有什么事?”
“拿点东西而已。”
陆呈川说着从床边起来,径直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眼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喜禾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被抵在衣柜上。
喜禾的眼神飘忽,显然不适应这种过近的距离,“要拿什么拿就是了。”
遮挡下一片阴影的男人手臂撑在她的一侧,拇指蹭上她的耳朵。
这种很陌生的触觉让喜禾后背发麻,她转身就想走,却被陆呈川捏住后颈。
温热宽厚的手掌贴在她的皮肤上,无端的燃起奇异的感觉。
喜禾忙开口,“陆先生。”
她只是喊他的名字,透着慌张和急切。
陆呈川像是不懂她什么意思一样,只是嗯了一声,手却没动。
喜禾抬起头,“我想休息了。”
“那就休息。”陆呈川眼神幽深,俯下身来,“不过你失忆了,忘了一件事。”
“什么?”
喜禾的眼睛睁大,被男人低头吻住。
她下一秒就想挣扎,无奈后颈被手掌按着,只能被迫承受着。
空气间的温度节节攀升,喜禾面色已经控制不住的变得绯红了,却还是咬紧牙关。
晃神间听见一声极近的叹息,喜禾还没来得及多想,后颈被捏了一下。
她一吃痛,就叫这男人得了空隙。
亲吻就变了个味。
喜禾攀附着他的手臂,只觉得热。
眼神朦胧,带着湿意。
在陆呈川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喜禾猛的推开他。
拉扯到受伤的肩膀,喜禾也好像没有察觉一样,朝另一个方向退离几步。
“你不要再过来了。”
陆呈川反倒笑着,“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喜禾抓着衣领,离他越远越好,“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们吃饭的时候可还是在生气。”
“那只不过是你一个人在生气,”陆呈川说,“我不是这么觉得。”
喜禾摇头,“不要,反正不要。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就从这里离开。”
换了便服的男人显得亲和一些,他今晚的心情似乎真的挺好,说话时笑着,不在乎她做了什么举动说了什么话。
一手搭上衣柜,陆呈川屈指敲了敲,“这两天降温,这里的衣服是给你准备的。如果不想,就当做是花钱新买的。”
喜禾没有搭腔。
他是了解她的,她的确不打算动这里的东西,必要的话,她也会还钱给他。
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无奈,喜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是点头,“我知道了。我困了,陆先生没事就出去吧。”
最后看了她一眼,陆呈川转身出去了。
喜禾把门锁上才算是放心,靠着门的时候,她心说,他哪是来拿东西的,分明是有目的的才对。
……
……
喜禾一晚上没有睡好,不知道是在陌生的环境还是心里记挂着梁清则的事情。
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看了看时间才六点钟。
在满是男人气息的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喜禾才下床洗漱。
她下楼的时候,楼下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楼梯上传来男人的声音,“早。”
喜禾被吓到,稳了稳心思才点了点头。
她看着把外套搭在沙发上,问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清则?”
正挽着衣袖的男人闻言抬眸,语气凉凉,“我有点事,回来之后。”
他瞥了眼还下雨不休的外面,“你要是不想被淋湿,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陆先生放心,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陆呈川睨她,去了厨房。
草草的吃了点,喜禾没有胃口,最后被陆呈川看着喝了一杯热牛奶他才出门。
偌大空荡的别墅里只留了喜禾一个人。
除了外面的雨声,房子里空寂的渗人。
喜禾窝进沙发,打开了电视,热闹的声音瞬间充斥满客厅。
而一大早出门的陆呈川,开车去了军医院。
被堵在半路上的男人看了看时间,却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基地的人打电话说梁清则要见他。
“下午。”
“不行啊老大,他和那个关遇一样,说你不来,他出去之后就要亲自去找宁小姐算账了。”
轻声呵笑,陆呈川说,“知道了,安排个人去军医院帮我那份报告。”
喜禾的主治医生没等来陆呈川,倒是等来另一个女人。
他推了推眼睛,问,“你是帮陆先生那报告的吗?”
宁随月眼里有什么变了变,微笑着说,“是的,他说有点事要忙,让我帮他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