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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影将她笼罩住。
陆呈川已经贴近她,微俯下身,熟悉低沉的声音敲打在耳膜上。
“梁喜禾,收起你这些荒谬的想法。”
“才不荒谬呢,”喜禾的声线颤抖了一下,和他对视,“我相信我听见的。”
喉头好像十分干涩,导致她发出的声都有些哑,“你信不信,愿意信谁是你的事。一个人要是讨厌你,你的对也是错。陆先生,这句话我很早就明白了。”
她的眼里泛着水意,陆呈川的喉结滚动,收回了手。
“随你怎么想。”
喜禾别开脸,笑了笑,“不相信的人是你,这句话说的没意思。”
她又说,“反正我不指望你能做什么了,那我就自己解决。”
言罢,她把包往上背了背,越过陆呈川从楼梯间出去了。
……
……
梁家。
梁清则刚上了楼,就看见原本这个时间在公司的梁嘉禧出现在走廊里。
她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打电话。
一头粉色的短发很显眼。
本来打算直接走过去的梁清则走近了几步发现她手里拿了什么。
还没有等他仔细看梁嘉禧就发现了他。
侧过身子朝他点了点头。
梁清则也没有多想,走过去去了书房。
梁老爷子不在,梁清则在书房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书架上有一排的书和其他排的摆放完全相反。
以前都没有发现。
不仅位置不对,而且有些乱。
梁清则疑惑的走过去,在几本书的后面发现了保险箱。
这间书房一直是老爷子的,其他人就算进来也不会翻这里的东西,所以梁清则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手刚伸过去,老爷子就开门进来了。
“清则?你怎么在这里?”
梁清则收回手,“爷爷,我想找你商量点事。你不在,我看这些书可能是佣人打扫的时候摆错了方向,就想帮忙摆回来。”
梁老爷子看了看,果真和他说的一样,也就打消了其他的念头。
“不用你管了,等下叫她们进来重新弄一下就行了。”
梁清则嘴上应着,准备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书架上有两本书中间夹了一根头发。
不动声色的将头发缠在手指上,梁清则的手滑进裤袋。
“我中午去见了陆呈川,他和喜禾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搞鬼。”
“这样当然最好。”老爷子看向他,眼神锐利,“关于你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泄露出去的,但还不算是坏事。我知道你脾气好,对谁都很好,所以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拿去做文章。”
梁清则扬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我很好奇,爷爷把领养证明放在哪里了?”
“你不用担心是我们家的人泄露的。它放在我的保险柜里,没人能拿到的,”老爷子摆摆手,“这件事好解决,你就不用忙了,做你该做的事吧。”
“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嗯。”
带上门,梁清则伸出手,那一根头发即使不在太阳下照射,也呈明显的粉色。
梁嘉禧已经不在走廊里。
路过一个佣人,梁清则喊住她,“看到嘉禧了吗?”
“二小姐刚刚好像要准备出门。”
“知道了。”
梁清则看见梁嘉禧的时候,她正从车库里开车出来。
被梁清则挡了路,梁嘉禧缓缓停下车。
“清则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和儒雅的男人停在她的车边,“我想问你一件事。关于我的身份,嘉禧是不是知道?”
梁嘉禧啊了一声,“我……我知道啊。”
“我不是说今天才知道。”梁清则微微眯了眼睛,笑着看她,“我是说,之前。”
“清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向好脾气的男人这时候还是笑眯眯,只是简单的看起来,还觉得如沐春风。
可梁嘉禧的心里突然没了底。
梁清则轻轻的敲打着车窗,表情随意,“是以前就知道,还是打开了爷爷的保险柜才知道的?”
梁嘉禧吞了吞口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在保险柜旁边发现了一根粉色的头发,”梁清则勾了她一缕头发,“你要帮我找找,梁家上下,还有谁是这种发色吗?还是说,是别人专门拿过去陷害你的?”
简直扯淡。
梁嘉禧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故意那么说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梁嘉禧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掉。
“是,是我看了姥爷保险柜里的领养手续。”
梁清则直起身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和妈妈商量过,所以她才大概知道密码是什么。
梁嘉禧想起来就咬着牙,可她大部分的原因不能够告诉他,那是她的秘密。
不过不在乎是讨厌梁喜禾罢了。
梁嘉禧看着他,也不避讳,“因为我不喜欢梁喜禾。”
梁清则的语气像即将过境的冬天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不喜欢的人多了,你都这么做?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觉得幼稚吗?”
听他这么说,梁嘉禧有些急了,“我也没有说什么啊。你……你和她的事,我只是说你对她很好而已,多余的都是他们编撰出来的。没有证据,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忘掉的。”
“不会的。”梁清则斩钉截铁的说,“你挑这个时候说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后果?”
是了。
在陆呈川和喜禾的事情重新提起的点上,又引导媒体这么报道,只会加深别人对喜禾的坏印象,从而持续的发酵着。
梁嘉禧突然握住他的手,“清则哥,我只是不喜欢她而已,我知道连累你被人那么猜测很不好,但是你不要告诉姥爷好不好?你看,也没有给她或者给你带来实质性的伤害,等公司的公关撤下来之后大不了我道歉,可以吗?”
“你是需要道歉,”梁清则抽回手,“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跟我。你需要发一篇道歉声明,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
“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和爷爷说说好话。”
梁嘉禧知道,即使梁清则是领养来的,但他说到底是梁家的人了。
他比梁清衍有能力有手段,他的名声如果不好了,进而会影响公司。
老爷子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处置她。
咬着唇,梁嘉禧知道他说话算话,点头答应了。
梁清则动作温柔的拍拍她的脸颊,“听话。”
……
……
喜禾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看见微信上乐队那几个小孩给她发了新闻的截图。
是一篇道歉声明,竟然是梁嘉禧的署名。
她在声明里说,之前有媒体采访的时候,她把梁清则的身份说漏了嘴。
在关于梁清则的问题上说了他对任何人都很好,和喜禾的关系也很好,因为喜禾父母不在的原因很照顾她,说比起自己,梁清则对喜禾好像更特殊。
梁嘉禧说这些话被后来报道出来的媒体删删减减,添油加醋,才会变成那个样子,事实上只是因为梁清则待人亲和。
喜禾嚼了嚼面包,往下看了看,是一些道歉的话了。
别人信不信喜禾不知道,但喜禾是不大相信的。
把梁清则的身份说漏了嘴这种事的前提是,梁嘉禧知道。
当然不排除梁溪告诉她的可能,但这种被老爷子明令禁止的事情,梁嘉禧又不是傻子,还能说漏了嘴。
退出图片,喜禾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梁清则和她的事情是梁嘉禧搞的,那她和陆呈川的事,就是宁随月说的那样了。
想起昨天在楼梯间的时候。
所以真的是她误会陆呈川了么?
喜禾自嘲的笑笑。
她和陆呈川的新闻还炒的正热,即便大部分都是两年前的老料,但那几张亲吻的照片和动图,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的情况,她想不到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明天陆敬松过寿,她现在暂时出不了门,只能在家把需要演奏的谱子看一看。
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喜禾觉得明天去陆家,也是一场挣扎。
下午喜禾趴在茶几上睡着,被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给吵醒。
迷蒙着眼神,喜禾盘腿坐好,“喂,你好。”
“是喜禾吗?我是陆呈川的奶奶。”
瞌睡醒了一半,喜禾清清嗓子,“是我,我是喜禾。陆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你和老二的那件事。老二昨晚出任务去了,估计明天才能回来,我和他爷爷想着他不在这件事我们不能都让你处理,我们就想了个办法,想问问你怎么看?”
“啊?陆奶奶您说。”
秦慕说话时的笑意很明显,全然不是那种自己孙子被绯闻缠上焦急的样子。
“我们想说,其他的你们都能解决,那那些你们亲热的照片,也不好糊弄过去,你说是吧?”
喜禾挠了挠脸颊,有些磕磕绊绊,“是……是啊。”
“那什么关系会这么亲密呢,当然是恋人啊。你说如果你们是正儿八经在谈恋爱的恋人,这事不就好解决了吗?”
“谈恋爱?”喜禾急切的说,“可……陆奶奶,我和陆呈川的关系您应该清楚,这怎么可能。”
不是不可能,喜禾是压根没有这么想过。
陆呈川暂且不提,她都不信,更别说那些当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
可是秦慕却好像认真起来,“怎么不可能,就这么说谁还能专门来求证嚒?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没关系,我可以让老二他大哥发声明。”
陆呈川的大哥,那不就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么,让他发声明在外人看来岂不是代表了陆家都同意了。
“可是……”
她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啊。
更何况,以后怎么办呢?
“陆奶奶,这个办法行不通的。您总不能让我们以后一直假装在一起吧?”
“嗯……那以后可以说不合适分手了嘛,这又没什么的咯,很常见的呀。”
喜禾沉默下来。
的确,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这肯定是最减少麻烦的办法了。
她在这边没说话,秦慕等了一会儿,就说,“丫头你放心好的啦,这个办法我和他爷爷都商量过了,你不用担心的。”
疲惫的闭上眼睛,喜禾还在纠结,最后才动了动唇。
“那就麻烦您了。”
“没事的,那你忙你的好了,等老二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喜禾重新趴回茶几上,有气无力的应着,“好,谢谢您。”
挂断了电话,客厅里又重回了宁静。
两三点钟的阳光照进房间,玻璃折射的整间房间都是亮堂又温暖的。
喜禾盯着地板上的阳光看了一会儿,埋头进手臂中。
……
陆家办事的效率很快,喜禾准备晚饭的时候,就已经从打进来询问情况的电话里知道了全部。
门铃声响,喜禾端着碗放下,从猫眼看见外面站着的唐如故。
开门让他进来,“你出差回来了?”
“你和陆呈川是真的?”
“换鞋进来。”喜禾解开了围裙,回答了每一个打电话来都会问的问题,“是真的……也不是。”
喜禾把事情的经过和唐如故说了一遍,低头吃饭。
唐如故觉得自己离开京州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么说,这个办法是陆呈川爷爷奶奶提出的?”
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喜禾抬头,“你没看怎么说的吗?”
“我哪仔细看了。”
喜禾这会儿没那么在意,假的就是假的,想通了就好受一点。
“你吃饭了吗?”
唐如故没好气的说,“在飞机上吃了点,不想吃。”
喜禾喝了口汤,“厨房里还有点,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吃一点。”
“不了,还给你添碗筷。”
喜禾吃的很少,大多数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很快就推开碗了,刚拿纸巾擦过嘴巴,手机就又响了。
想着不知道是谁又问她这个事情的,喜禾也没注意号码。
“喂。”
“梁喜禾。”
喜禾拿开手机看了看,蹙眉问道:“宁随月?”
那端正是宁随月,“是我。”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就直说了吧,你不是想知道你和呈川的事情是谁做的吗?”
喜禾靠着椅子,懒懒散散的说,“我知道是你。”
“但是呈川不相信吧?”宁随月笑了笑,继续道,“你过来就知道了,我有证据,但是我要当面跟你说。”
喜禾直接挂断。
唐如故看她一通电话没说几句面色就不太好,“宁随月找你什么事?”
轻轻的笑了起来,喜禾:“就是我和陆呈川的事呗,之前她默认是她做的,现在又告诉我她有证据,要我去见她。”
“你要去吗?”
喜禾没说话。
其实不去也一样啊,即使像宁随月说的可能不是她做的或者是她知情,喜禾也不是不知道啊。
但是她说有证据啊。
她缺的,不就是这个么?
握着手机,喜禾起身,“去。”
唐如故拎起外套,“那我送你,这么晚了你叫车也不安全。”
“嗯。”
快到医院的时候,唐如故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喜禾,“其实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不开车?”
喜禾的眼神一滞,记忆迅速的倒退。
她像是想到什么可怕又难以接受的事情,眼神都变得慌乱起来,“不是……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开……”
唐如故怎么会没有注意她这些变化,怕让她陷进不好的记忆里,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到了,要我陪你进去吗?”
喜禾抓紧了包包,身体往前倾,“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动作有些乱的下车,喜禾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坐脑海里翻腾着的噩梦般的画面。
她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车内看着她走开的唐如故看的很清楚。
她一开始下车走起路来甚至都同手同脚了几步路。
或许极力的压制自己可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不经意间,还是将自己真正的样子暴露的彻彻底底。
慌乱的,又极力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