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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康一惊,老头子才回来几天,怎么就发觉这事了,是有人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发现的?
赵振华本来还希望儿子不知情,但一看赵康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是是真的,于是怒道:“康宝,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是不是,要不是我自己方才在盛世华庭门口亲眼看到,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原来是老头子自己看到的,他也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巴巴地跑去盛世华庭那边。既然事情瞒不住,赵康只好部分坦白道:“对,他们两家确实关系不错。沅沅的儿子这几天生病住院,我回来后去医院看了几次,只不过没告诉你罢了。沅沅要上班,姜家外婆年岁又大了,二舅妈就帮着在医院照看一下。今天林林出院,二哥应该是去帮忙的。”
赵振华脸色铁青:“康宝,我知道你怨恨我,心里头其实对我这个老子根本就不亲。可是你和馨馨当年感情多好,你怎能忍心对她见死不救!”
赵康做不解状:“见死不救,您这话从何说起?沅沅遭遇什么危险了,需要我救?”
“你还装蒜,康宝,徐家人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对姜家母女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可如今他们一家竟然和馨馨祖孙走得那么近,这摆明是不怀好意!康宝,徐家把你妈妈的死算到我头上,甚至算到艳秋头上都可以,可馨馨是无辜的,你就忍心看着徐家人算计她!馨馨已经够不幸了,小时候过得苦,如今又离了婚独自带个孩子,你们毕竟兄妹一场,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赵振华气急败坏地嚷。
是啊馨馨无辜,馨馨可怜,可我呢?我好好的成了瘸子,在异国他乡医治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我可是你的亲儿子!之所以会有这差别待遇,无非是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罢了。可惜你不喜欢的原配到死也念叨着你的名字,而你放在心坎上的那个女人,却转眼就给你戴了绿帽子,世上还有比这更绝妙的讽刺吗?
赵康暗自捏紧了拳头,最后还是压下心头不忿,淡淡地道:“沅沅不想你打扰她的生活,你和徐家人又彼此厌恶,我还告诉你这件事做什么啊。”
赵振华气道:“馨馨不过是记恨当年的事说的气话,你还就当真了。也怪不得她不肯原谅我,我当初要不那么冲动,馨馨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艳秋更不会落到那种下场。”
老头子忏悔的态度倒是诚恳,可是有什么意义呢?赵康一边腹诽一边耐着性子道:“不管是不是气话,既然人家都明明白白地说不想见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情。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姜艳秋不在人世,沅沅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人家对你能有多大的感情呢?您又不缺女儿,为什么非要死乞白赖地非要去打扰人家平静的生活呢?”
赵振华怒道:“什么叫死乞白赖,我当初把她当心肝宝贝地养到六岁,那么疼她,这份情意岂能轻易抹杀!”
赵康扶额:“不错,您当年确实很宠沅沅,可您也伤害过人家,人家如今那么大了,不稀罕你的感情了。早八百年的事了,还是别提了吧。至于徐家会不会使坏报复沅沅,这一点您放心,绝对不会的。”
赵振华冷笑:“你说不会就不会?那一家子睚眦必报,手段阴毒,馨馨无权无势地,哪天被他家坑了都不知道。”
赵康讥诮道:“徐家长辈个个都很善良且明白事理,连您都认为沅沅是无辜的,他们又怎么会不这么想?人家才不会报复沅沅呢?事实上人家两家好得不得了。”
赵振华急了:“好得不得了?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两家怎么会认识的,馨馨不是才从G省T市调过来的吗?”
怎么扯上关系的,真要说起来,还是拜你和姜艳秋所赐。二哥不想着为我妈报仇去找姜家母女,又怎么会和沅沅纠缠,这桩姻缘也根本不可能会成。问什么问,再问,我干脆告诉你二哥和沅沅都有两个孩子了,人家根本就是夫妻了好不好。
赵康腹诽不休,到底还是怕自己忍不住说了真话,赶紧转换话题道:“好了,还是别说沅沅这个跟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了,说说您真正的大女儿赵梦姜吧,您不是老早就说她要从法国过来了吗,怎么至今还没见来?还有,您回国究竟有何打算?我觉得您之前说的拿回赵家的一些股份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赵振夏父子两个可都不是善茬。”
赵振华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自己在华宇的工作就好。”
苏青在盛世华庭这边吃完晚饭才回徐宅,徐漠没有回去,就歇在这边。晚上两口子等老人孩子都睡了之后,才回自己房里,还没躺下却接到赵康的电话,赵康告诉两人自己和赵振华刚才说的话后,徐漠一阵火大,怒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真相!那老东西下回再问,你就告诉他沅沅是我老婆,他要敢来骚扰,徐家当初能把他赶走,如今照样能!”
徐漠吼完立马挂断电话,转而责怪姜沅君为什么要去见那人渣,而且还瞒着自己,姜沅君赶紧解释。
话虽如此,赵振华没再问,赵康自然不会主动去说这事。此后的几天,赵振华说要去郊外的赵家祖居那一带去看看,让赵康不要管自己。
赵家庄距离N市四十多里,村里如今家家户户都建了小洋楼,人们生活富足。赵振华许多年不回,村里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好在还有些年长的人记得他,很热情地接待了他,还邀请他去自家住宿,赵振华却说不好打扰,提着东西去了村里的老祠堂,和祠堂看守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鳏夫住在一起。
赵振华也不急着离开,每天兴致勃勃地四处转悠。一天他走到赵家庄相邻的简家院子,因为水壶里的水喝完了,便走进村头的小卖部买水,小卖部的老板娘很热情,见他的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发青,便招呼他进去烤火。
赵振华正和老板娘攀谈着,又有人来买东西。老板娘看到来人。立马大声招呼道:“是安安啊,怎么,来你三叔公家喝喜酒来了?”
“对,莲花伯母您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啊。”“安安,我上回听你妈说,让你大舅帮你想法子调去市里,怎么,成功了没有?”
“别提了,外甥女哪里比得上人家亲闺女。我大舅的亲闺女二十七中都调进了,却说没法子把我调去市里的普通中学,您觉得可能吗?”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不过你大舅好像是个儿子吧,有闺女的是你二舅,安安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错,我大舅还就有个亲闺女,不过早先大家不知道罢了。”
“这话从何说起?总不会是别的女人偷偷给他生的吧,电视上头最好这么演了。”
“哎呀,莲花伯母您一下就说中了,事情还就是这样子的!话说当年,我大舅读中专的时候,和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姑娘相爱了,谁知……”
赵振华原本对两个女人的对话不放在心上,到后来却越听却越不对劲,然后他听到那叫安安的姑娘说道:“说起这个徐家,可了不得,他家那老爷子当年可是做过军区二把手的人物,我大舅那女儿,就是要嫁给他家的孙子的。”
赵振华如遭雷亟,如果这个姑娘所说为真,那姜艳秋当初就是真的出轨了,所谓的中了别人的圈套,稀里糊涂有了馨馨不过是欺骗自己的鬼话罢了!
姜艳秋和这姑娘的大舅根本就是久别重逢,情难自禁。那女人当初之所以死活不肯供出那男人,纯粹是担心自己会弄死她的真爱。可叹自己像个傻瓜一般,这些年不断地替她开脱,不断地自责。这对狗男女,太可恶了,真恨不得杀了他们!姜艳秋那个贱人已经死了,可那男人还活着!
难怪馨馨不肯认自己,说不希望自己去打扰她的生活,人家有了自己的亲老子,又怎么会稀罕自己这个便宜爸爸。更叫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和徐漠连孩子都生了,难怪她那儿子住院,徐家母子会去医院接人。更可恨的是康宝,明明知道馨馨就要嫁到徐家去了,竟然还死死瞒着自己!
自己那么爱姜艳秋,那个女人却背叛自己,自己那么疼馨馨,她却一点也不稀罕。康宝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一心亲近对付自己的徐家人而疏远自己这个父亲。赵振夏是自己的堂兄,可他在徐家算计自己的时候,不但不施以援手,反倒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赵振华越想越心凉,越想越愤怒。幸好老板娘只顾着和那姑娘说话,根本没注意他,不然非被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模样吓一大跳。
“安安,想开点,暂时调不去市里,就在县里安心上着班。你那表姐既然就要嫁进徐家去了,有这样的亲戚,往后调去城里不是一句话的事啊。”
“莲花伯母,借您吉言,再见,那边要开席了。”“安安再见,回头再来玩啊。”
两个女人说完话,老板娘走过来,赵振华收起心头戾气,继续和老板娘说话,假装漫不经心地打听刚才那叫安安的姑娘有关的事,老板娘丝毫没起疑心地陪着他扯东扯西,最后赵振华不但打听到了姜沅君生父姓什么,连林家老宅住在哪条巷子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