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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回到汀溪派出所以后,我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因为小梅的红色捷豹就停在门口。不过走到大院里,透过宿舍玻璃窗看到闷闷不乐坐在床上的小梅时,我的心情就又有点局促不安。
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亏心事似的。
在门口辗转许久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变得有些沉重的房门,然后张汉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小梅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这种糗事丢脸的事儿怎么可能乱说,于是我敷衍着说没事,然后把张汉推到门口,低声求着,“今晚你能委屈一下吗?”
张汉有些鸡贼地看了看我,望了望小梅,又很羡慕地笑了一下,“当然行,新婚之夜,成人之美嘛,我今晚去会议室睡,你们两个慢慢聊。”
张汉走了以后,宿舍里就剩下我和小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和小梅解释,道歉,我和那个女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小梅不饶恕地看着我,说她相信我不是那种人。
既然这样那不就没事了么。
我坐到小梅身边儿,拉着她的小手,心想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小梅还是很倔强地把我推开,笔直站在眼前数落我,“好好的你怎么就能跑错房间呢,你说你跑错房间也就算了,里面居然还有个女人,你还连裤子都脱了?可气!说!你们两个在里面都干什么了,她有没又碰你,你有没有让她碰?!”
“你刚才不是说相信我吗?”
“你到底说不说?!”小梅毫不含糊地脱下一只高跟鞋,举过肩膀,“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媳妇,今天你要不把事给我交代清楚,咱们俩谁也甭睡觉了。”
我躲了一下,连忙向老婆大人求饶。
“我没碰她,她也没碰我,我们两个真啥事都没有。”
“我心情不好,新婚之夜啊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却和别的女人这样,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我决定……”
“决定什么?!”我问。
“离婚。”她信誓旦旦。
看她认真的模样我就想笑,哪有人结婚第一天就提出离婚的?!
我说亲爱的你别闹,我知道你不是认真的。
咱们登记结婚这件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进入天堂一样不可思议,我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和做梦似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错了房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如果不肯原谅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于我的肺腑之言,小梅冷冰着,说,不轻易饶恕。
“你说,怎么才肯饶我?”
“让我想想。”想了一会她说,“人家都说结婚以后两个人会吵架,如果有一天我任性了你会凶我吗?你会顺着我的脾气吗?”
“会。”
我也信誓旦旦。
“学小狗叫。”
“太难为情了吧?!”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下面子,跪在小梅面前“汪汪”叫着,小梅突然笑了,说我今天没有刮胡子很扎人,还像发春的灰太狼,说着,好看的脸上泛起一丝羞红。我笑着回答她说,没错,我就是发春的灰太狼,今天就要把身下的这只红太狼就地正法!
“人家不是红太狼,人家是一只可爱的美羊羊。”
说着她还抚摸了一下自己红扑扑的脸庞,故意做出一个无敌可爱的表情。
“灰太狼,你想干嘛?”小梅倒在床上双手交叉,防御。
“嘿嘿,当然是吃你喽!”
说完,我张开血盆大口,凶相毕露。
这一口下去小梅立马求饶,“别亲那儿,不行,痒死啦,受不了了……”
她开始喘粗气,小脸红得好看。
“先把灯关了吧,不然多不好意思。”她害羞地提出要求。
眼神涣散,声线迷人,成熟中透着一股子青涩,这才是我的小梅。
“这样挺好的。”我说。
“不行啊,这样被你看着太丢人了。”她用小手捂我的眼睛,“别看了,太丢脸了,别看我了,我还没有消气呢……,老公,求你放过媳妇吧,万一进来人看到可怎么办啊,呜呜,老公你坏透了……”
“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我这话刚说完没多久,一串急躁的电话铃声响起。
我有了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可没过多久它又拼命响了起来。
无奈接起电话,里面是于涛的声音。
他说殡仪馆出事了,让我现在就赶过去。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难到是天妒因缘,就不能让我好好过一个新婚之夜啦?!
“是有案子吧?!”
“没事。”我说,“咱们继续,不用管。”
“还是去吧,工作要紧。”小梅说,“咱们两个现在是夫妻,哪一天不行啊。”
小梅说的对,来日方长。
我重新把电话递到耳旁,问于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在电话里说现场的受害者,也就是那个疯老头送到医院后就死了,医生说在送医途中遭到了二次惊吓,是导致死亡最有可能的原因。
另外于涛还说,有人在现场草丛里捡到了运尸车中掉落的行车记录仪,里面记录了车祸的全过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就问于涛,记录仪里面都拍到了什么!?于涛回答说拍到了一个红衣女人。
微微皱眉,我走到角落低声问他,“一定非要我过去吗,如果需要尸检的话,咱们放到明天不行吗。”
“徐哥你们还是来一下吧。”
于涛哀求着,可能是有些搞不定了。
这时已经穿好衣服的小梅走到我身旁,“我和你一起去。”
我答应了。
我们去会议室找了张汉,当时他正在关灯看恐怖片,我们突然出现还把他吓了一跳。
“你们俩不声不响的,是不是想吓死谁?”
“把衣服穿上,去殡仪馆。”
“去哪干嘛?!”张汉从破旧的沙发上面坐起,“不是交给交警了吗,还让咱们过去干什么?”
“那老头在送医院的路上受到二次惊吓死了,还有人在现场捡到了记录仪说是看到了一个红衣女人。”
“红衣女鬼?!”张汉惊问。
“是女人。”我纠正。
“有区别吗,大半夜的荒山野岭还穿红衣服不是女鬼是什么?!吓不吓人,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殡仪馆那地方瘆得慌的。”张汉打退堂鼓,然后又有些不满地说,“今天是你们俩结婚第一天,你说这小子也真是的。”
“除了你我们没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所以不能怪他。”我敦促了一下,“别埋怨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开着所里面的车我们去了位于县道上的殡仪馆,我也再一次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圈。
说实话心里很不舒服。
已是深秋,入夜即冷。
我把衣服脱下给了小梅,然后一起走到殡仪馆的一座大楼里。东拐西拐我们找到一间还亮着灯的屋子,走进去以后就看到放在中央的灵柩,事故现场的那个老头此时正躺在里面,面容与惨白屋顶上的一盏黄灯平行,所以他的脸被映成了蜡黄色。
“你们这速度也够快的了,说运就给运回来了,这回真的确定死了吗?!别一会再跳出来吓人一跳!”张汉半开玩笑地说了两句消极的话。
“真死了。”站在于涛旁边的一个这个中年男人说,“送到医院人就断气儿了,我们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您贵姓?”我问他。
“我叫李伟志,是殡仪馆的副馆长,你就是徐法医吧?”他笑着,很友好地和我握了握手,又接着说,“出了这么个事我个人是非常悲痛的,希望能通过咱们警察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有人谋杀了我们殡仪馆的员工,那我们殡仪馆方面一定会站出来还老雷一个公道,如果是死于意外我们会积极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
初次见面,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老雷说的就是他吧?”我望着灵柩里死去的老人。
他点头,“你们别看他是个守尸体的,但这个人平时特别开朗,还是个热心肠愿意帮助人,大家伙都叫他活雷锋,慢慢的就都叫开了,所以我们这的人都喜欢叫他老雷,从来不叫他的真名。”
话音儿刚落,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听有人说我们殡仪馆闹鬼,说老雷死是和什么红衣女鬼有关?呵呵,别看我是在殡仪馆工作的,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迷信,所以徐法医你们千万别听他们的,鬼怎么可能杀人呢?!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小梅抢着回答,半开玩笑,“我们徐法医外号鬼见愁,如果真有鬼那遇到徐法医也只能认怂了。”
小梅一席话把大家给逗乐了。
不过气氛严肃,笑了两声之后就都继而收敛起来。
“对了。”我问于涛,“不是说找到行车记录仪了吗,在哪?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看看?”
“哦。”于涛也才想起了这件事,就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不久前我已经把剪辑好的视频传到手机里面了。”
于涛把手机递到我手里,张汉就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画面开始是一条黑漆漆的马路,车子向前匀速行驶。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红色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马路中央,开车的老雷向右面猛打方向盘,就此翻入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