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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欣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第一小梅出事我受到直接影响,退一万步说如果李蓝心真的是被小梅谋害的,那么我在这个事件中存在相当大的责任和嫌疑,甚至要接受检察院方面的调查,所以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无法见到小梅。
除非丁欣卖官威,徇私情,现在来看也没有这样必要。
我只是很担心小梅在里面的情况。
“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挺好的。”
我勉强嗯了一声。
“小梅的案子我会让小杨帮你们去调查,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她说。
休息?!
怎么可能静得下心。
不久丁欣又补充了一句,“至于这段时间你们做什么,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闻言张汉一乐,会意明白了丁欣的意思。
“谢丁局,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丁欣叫住了我,然后说,“咱局里现在这个法医是我从别的分局里借来的,老资历,要求高,说法医室风水不好非要动,我也没办法,等三个月你回来我在给你重新布置。”
丁欣很会照顾人的感受,我之前心里面还很是不舒服,但听她这么一说就宽慰了不少。
一到外面小杨就羡慕我说,她在局里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怎么一遇到我就变得这么温柔?
温柔吗?!
我不觉得啊,她不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吗!
小杨便说,那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不在局里,对局里面的情况不了解。这丁局要么不发脾气,只要一发脾气那就是雷霆大怒,全局上下没有一个人不把心提到嗓子眼,就技术科的老招牌也都怕得不行。
连陈叔都怕她?!
“你说咱丁局是不是暗恋你,不然的话怎么就对你那么温柔?”小杨朝我挤眉弄眼的,好像我和丁欣真有啥事儿似的。
“这话可不敢乱讲,赶紧打住。”我急忙令止,然后又问他,“有没有办法搞到这个目击证人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小杨想了想,觉得有些为难,“检察院我有个大学同学,但不知道她肯不肯帮我,我尽量试试吧!”
“最好弄来。”我说。
“行,我现在就过去。”
走出浑南分局我就和张汉分道扬镳,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想回家里看望一下家人。我本来也是想回家里去看看的,但害怕触景生情,心里难过。最后,实在没有地方去,就走到了局对面巷口的一家心理咨询室,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丝袜一字裙,上身小礼服,卷发,戴着眼镜的高气质女人,她隆起的唇和挺翘的鼻形成一条线,很性感也很有特点。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她看到我颇为惊喜地问。
“下午。”我说,“不妨碍你工作吧?”
“就是妨碍我也不能撵你这稀客啊,喝点什么?”她还是那么友好,走到冰箱前问我。
“随便吧。”我说。
她选了一会最终还是拿出一罐可乐,“小梅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反正我不认为小梅是凶手,至少从心理学上找不出逻辑可循,也不符合小梅的心里特征。你走以后局里来的这个法医真是烂得可以,还天天吆五喝六,只要做完尸检就好像没他什么事儿了似的,连我都看不下去。”
我觉得好笑,就问她什么时候管起分局的事儿了。
“你忘了吗,我可是犯罪心理专家,你们梁局钦点的。”
我又笑了,“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这才过去几个月啊,你们丁局没事就到我这溜达,总和我讨论犯人的心理啥的,你说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们局里的事儿?”她说。
“那你能帮我分析分析吗?”我问。
阮清清一笑,“没什么好分析的,凶手就是一石二鸟,既能杀人灭口又能栽赃嫁祸,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应该挺恨你的。”
恨我?!
做我们这行的仇家肯定少不了,那些被我赶尽杀绝的凶手没有一个不恨我入骨,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个人会是谁。
“我最近压力太大,感觉非常的压抑,能帮我调节调节吗?”
“让我看病可不便宜哦。”阮清清微笑着起身走到一张皮摇椅上让我坐下,然后递了我一瓶盐水和一粒药片,“把药吃了。”
吃了药以后浑身都放松下来,阮清清开始用语言引导我,当身心完全松弛以后我进入半睡半醒状态,也想起了很多过去查案的恐怖片段,回忆起自己拼凑蓝心的尸体,也想起夜空中深蓝色的双女星座,还想起去叶枫家时发现的一个被自己遗忘了的细节,就是叶枫佩戴的一块玉坠,那图案似曾相识。
之后我猛然想起这玉佩上的图案和李蓝心尸体上的刺青极为相似。
时间像是倒退。
我又想起叶枫反常的态度,还想起尸检中与舌头、喉咙连在一起的内脏组织,最后想起牛蛙村中两具小孩子的尸体,他们的内脏是被整套取出?!
一下我睁开眼睛,极为模糊。
醒了以后阮清清就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象征性点了下头,说挺好的。然后我就给张汉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我们需要立马回莲花镇。张汉就问我,“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我回答,“蓝心死亡现场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四个人。”
“你在哪?”张汉问我。
“阮清清这儿。”
“等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不久张汉就赶了过来,我立马把他拉到门口,把我刚才想到的一些问题和他做了一个阐述。我和张汉说,我忽略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就是李蓝心的内脏是被整套取出。我又问他还记不记得,牛蛙村死的那两个小孩,他们的喉咙位置都有一个创口,恰巧李蓝心的脖子上也有类似的开口,我有理由怀疑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我们两个都见过。
“咱俩都见过?”张汉惊问。
我点点头。
他又问,“谁啊?”
“叶枫。”我坚定回答,“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过李蓝心有可能加入了人贩子组织,而她的死可能是遭到人贩子灭口,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叶枫就是个人贩子,而李蓝心也早就知道,可能是有难言之隐才没有告诉过我们。”
说完这些话我就联想起非常多的细节,也愈发肯定了自己的这一推断。
比如每一次李蓝心见到叶枫时,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胆怯,而叶枫表现出来的却又是过分的冷淡和傲慢。那时候我单纯以为叶枫只是性格方面的问题,而李蓝心本身就很乖巧听话所以我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就觉得特别的不对劲。
更重要的是叶枫佩戴在胸前的玉佩,如果不是阮清清对我催眠治疗,可能这些细节我永远都想不起来。
我看着张汉,脱口而出,“凶手可能就是叶枫。”
“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那还等啥赶紧回去吧。”还来不及和阮清清告别,张汉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很快我们就都了客运站,却被告知赶往莲花镇的车已经没有了,无奈下我们只好在高速公路上拼了一辆车,在夜里六点多的时候回到了莲花镇,我们直奔叶枫的家,但敲了很长时间的门也没有人应答。
“这小子八成是跑路了。”张汉叹着气说。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楼下走上来,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您是?”张汉问他。
“这房子是我的,你们找谁?”
我蹙眉,问她,“也房子不是叶枫的吗?”
她警惕地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啊?”
“派出所的。”张汉出示证件,在她态度有所好转的时候问她,“租你房子的人呢?”
“今天下午就退房了。”她回答。
糟了!
如此看来这叶枫八成真是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