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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姐夫。”景辰熙大大方方地叫容君烈‘姐夫’,话中的犀利只有容君烈能够听出来,叶初夏住院的这两日,艾瑞克集团与Y市几家大公司联手打压容达集团,他的资金已经抽调去对付程氏企业,被牵制住,让艾瑞克集团钻了空子。
只是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等他查出谁是程氏企业背后的金主,他再回头收拾他们也不迟。
“早。”容君烈睨向叶初夏,她的脸色很白,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他目光一窒,心底是从未有过的灼疼。那日在车里强暴她之后,看着她身下流出的鲜血,他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又一次伤了她?他悔不当初,却凌乱地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叶初夏避开他的视线,向白有凤问好,白有凤阴阳怪气,“我哪里能好得了,不被有些人害死就不错了。”
陈瑜萱一听白有凤这语气,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别墅爆炸事件的女主角,她立即找到了拍马逢迎的机会,“伯母,原来那个女人是她呀,我看她这样子就是一副狠毒样。”
白有凤冷嗤,“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一样的流气。”
陈瑜萱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若不是大家都看着,她真想一脚踹上这个老女人的心窝。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钞票,她脸上立即又换成一副逢迎的笑意,“伯母真是在美国待久了,连中文都不太会说了,我这哪里是流气啊,人家都说是妩媚多姿。”
若非在场的人都是些有素质的上流人士,真还得有人要呕吐了。景辰熙瞥了陈瑜萱一眼,就注定了陈瑜萱今后万劫不复的人生。
“姐夫,你们若是不进来,那就等一下班吧,我们先告辞了。”景辰熙见叶初夏咬着唇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不想让她继续难堪下去,伸手就要按关门按钮,白有凤却突然道:“等等。”
景辰熙的手指在离按钮一厘米距离处停了下来,迎上白有凤审视的目光。她微眯着眼睛,她总觉得景辰熙的声音有些熟悉,用力回想,她终于想起来,那日在酒店里,她被人用黑色布袋子罩住,被人从头淋了一身的黑咖啡,那人的声音跟景辰熙的声音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弟弟,叶初夏不敢明着对她使坏,却暗地里让景辰熙来使阴招,真是无耻至极。“叶初夏,你太卑鄙了。”
叶初夏一头雾水,景辰熙那时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想着反正他也不会跟白有凤打交道,刚才倒是忘记了,没想到白有凤记性这么好,他神色顿时有些慌张地看着叶初夏,以前他若是看谁不顺眼,都是让那人直接从眼前消失。因为白有凤是叶初夏的婆婆,他投鼠忌器,才会用那么幼稚的手段打击报复。
“伯母,你说什么呢?”自从别墅爆炸事件后,叶初夏再也不愿意叫白有凤“妈”了,她怕这样叫她会侮辱了那两个圣洁的字。
“我说什么你应当明白,我在咖啡厅里泼你黑咖啡,你记恨在心直管冲着我来,不用耍阴招教唆你弟弟来报复我,然后在我面前扮委屈小媳妇。”白有凤一脸愤恨,她怎么也想不到叶初夏是这样一个无耻女人。
“君烈,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她当着你的面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背着你就对你妈下毒手,这样的女人你也还要吗?”
叶初夏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的目光落向景辰熙,看他一脸的抱歉,顿时叹了一声,辰熙啊辰熙,你用不用得着这么幼稚?
“伯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看吧,她承认了,君烈,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你娶了一个什么样恶毒的女人,百善孝为先,她连孝顺尊敬长辈都做不到,这样的女人你要着还有什么用?”白有凤听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让她多作辩解,只一味的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容君烈沉着脸看着她,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此刻他竟觉得她局促的样子分外可爱,真是要疯了。“小九,真的是这样吗?”
叶初夏知道白有凤对自己有成见,以偏概全,但是面对容君烈的询问,她心里又有气,她若真是这样的人,在别墅爆炸时,就绝对不会去救白有凤。
她咬着唇不说话,容君烈摇头叹息,“看来是我太宠着你了,妈,我会好好教训她。”说完他走进去,在景辰熙防备的目光下,将手里的行李塞进他怀里,然后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景辰熙慌忙去躲,却被他挤出了电梯,他刚立稳身形,就见电梯门合上。
“喂,容君烈,你若是再敢伤了小叶子,我跟你誓不两立。”景辰熙用力拍着电梯门,金属壁上的数字还是不断的往下降去,他将手里的行李袋丢进白有凤怀里,听着她痛叫,他很恶劣的笑了,然后疯狂向楼梯间奔去。
电梯里安静的空间里,叶初夏下意识离容君烈远远的,她不说话,也不肯看他。
容君烈斜倚着金属扶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眼睫颤悠悠的晃,晃得他渐渐失神。静谧的空间里,两人呼吸轻浅,仍旧清晰可闻,叶初夏不着痕迹的离他更远了些。
他讪笑一声,经过那日车里的失控后,她现在对他应该是敬而远之了吧。
那些他用尽心力才修补好的嫌隙,因为他的失控又阻挡在他们中间,这一次,他得花多少时间去修补呢?“你还好吗?”
很艰难才问出这句话,他知道她不好,被心爱的人不顾意愿的强行占有,她怎么会好呢?这几日,他都试图去见她,却被景辰熙的人远远的阻挡在病房之外,他连接近她都变成了不可能。
其实若是他真的想见她,景辰熙那点人手,他又何足为惧,只是心底的惧意让他不敢去见她,怕的就是见到她此刻这样冷漠的神色。
还好吗?叶初夏冷笑,他伤了她,却在她住院的时候跟别的女人绯闻满天飞,他怎么还好意思问自己好不好?她不想说话,死死的咬着唇,低垂着眼睛不看他。
容君烈顿时心浮气躁起来,他欺近她,她迅速向一旁闪躲去,脸上掠过一抹嫌恶。就在这时,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叶初夏率先走出去,容君烈气恼地追上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停车的地方拖去。
叶初夏无声挣扎,见他不为所动,她恼得张嘴便咬。“啊。”容君烈呻.吟一声,仍固执得不肯松开她的手,眼看着他要将她塞进车里,她挣扎得更厉害,咬得更用力,直到铁锈的味道蹿进口腔里,她恶心的直想吐。
终于还是忍不住那股恶心感,她推开容君烈,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容君烈看着她吐得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心里一阵阵揪痛。
连忙去拿纸巾给她拭嘴角的秽物,“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叶初夏看见他,吐得更厉害,眼泪鼻涕齐齐涌了上来。这几天,她怎么会不委屈呢?每天的报纸头条都是他与哪个女人鬼混,她心疼得要滴血,既然他已经不顾她的感受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又何必在她眼前假惺惺的演戏?
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带着心痛和羞辱的痛楚,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凛冽。
痛到极致,她以为就不会再痛,可是看着他漠然的任他的母亲与他的女人羞辱她时,她才明白,原来痛到极致,不是麻木,而是更深的痛。
“容君烈,不要挥霍我对你的爱。”眼泪朦胧中,叶初夏冲他大吼,迟早有一天,他的所作所为会让她彻底死心。
容君烈一下子怔住了,是的,他这些天的胡作非为,不就是笃定她对自己的爱么,可是为什么,他明明那样笃定她对自己的爱,却仍旧还是没有安全感。
犹记得那晚,他们唯一一次没有相拥而眠,天明之际,她轻飘飘的说:“如果你无法放弃仇恨,那么就放弃我。”
回国之后,他试着去放弃她,试着从每个女人身上找寻哪怕她一点的影子,可是终究不是她。即使他可以催眠自己,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痛苦,他难受,自己为她百般纠结时,她却在另一个爱她的男人笑靥如花,他怎么会不嫉妒,怎么会不抓狂?
明知道不该伤害他,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是的,他在挥霍她对他的爱,也在挥霍他对她的爱。哪怕能够有一分的机会能够放弃,他都不会在痛苦与绝望中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