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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磊的话音刚落,现场又是一片的哗然。
孙磊的这番话,等于彻底断绝了自己的所有后路,想到野猪岭的凶险,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替他捏了把汗。
“好,小书生,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
龅牙张无比恶毒的朝着孙磊怒骂一句,眼见自己注定没有办法从石大柱的手中夺过村长的位置,挥了挥手,便准备带着自己身后的爪牙离开。
“龅牙张,你这王八蛋,耀武扬威耍完了威风,就想这么轻松的离开吗。”
孙磊冷笑着挡在了他的跟前。
“小书生,你也别太过分了,老子知道你很能打,可是,老子可是带了二十多个兄弟来,你就算再怎么能打,还能比叶问还厉害,一个打十个?”
龅牙张吃过他的亏,心里对他极其忌惮,只能仗着人多,高声的朝着孙磊叫喊了起来。
“龅牙张,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手里人多,就觉得自己牛逼了!”
不等孙磊开口,神三爷便沉着脸来到了孙磊的身边。
“没错,老子手里就是人多,神三,别以为现在还是三年前,你神三放个屁,多少人都得跟着喊香。”
龅牙张梗着脖子,颇为嚣张的朝着神三爷叫喊了起来。
“是吗,弟兄们,那就给他见识见识!”
神三爷怒吼一声,重重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三十几名猎人打扮的人便呼啦一声围拢了上来,手中的猎枪直接对准了龅牙张和他的一众手下。
“老子虽然离开这么久,可是不好意思,猎户村的后生们,还没忘了我这一把老骨头,我只说了句,要大家和我一起干护秋队,结果一下子,就让我找来了几十个。”
神三爷冷笑着对着众猎人挥了挥手,众猎人立刻威势凛然的把龅牙张围拢在了中间。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不想和龅牙张干的,立刻给老子滚蛋。”
孙磊傲然的朝着那些早就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的小混混喊道。
“神三爷,孙老师,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和龅牙张这家伙凑在一起了。”
小流氓们哪里敢在这种情况下和孙磊硬顶,吓得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头也不回的挤开了人群,头也不回的跑得没了影,只剩下了龅牙张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原地。
“神三,不,神三爷,你这是想干什么。”
眼见自己被众猎人包围,龅牙张慌了神。
“神三,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文明社会,打人是犯法的,不是你当年了,纯粹就能靠拳头大解决问题的。”
“是吗?”
孙磊冷笑着走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龅牙张,你这家伙还真是我们跟你讲道理,你和我们讲拳头,我们和你讲拳头你又来给老子讲回了道理是不是,那好,既然你想讲理,那我就把这道理,给你好好的讲讲!”
孙磊说着话,直接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直接拽到了石大柱的棺材和灵台前。
“告诉我,这里是在干什么。”
“办。。。。。。。办丧事。。。。。。。。”
龅牙张结结巴巴的看着石大柱的遗像,额头上满是冷汗。
“好,很好,你也知道这里在办丧事,而跪在这里的人,不过是一对孤儿寡母,可是你呢,却带着人上门,威胁人家要把棺材给砸了,这就是你说的文明社会,这就是你这种文明人干的文明事。”
孙磊怒吼着,一记扫堂腿,重重踢在了龅牙张的小腿上,龅牙张惨叫着跪倒在了石大柱的棺材前。
然后,他傲然的朝着英子摊开了手掌,嘴里只蹦出了两个字,“猎刀”。
英子点点头,直接把身后背包里的短柄猎刀取了出来递给了孙磊。
“孙老师,我错了,我错了。。。。。。。。”
眼见孙磊手握猎刀目光冷寒,龅牙张顿时意识到,孙磊这家伙并没有和他开玩笑,吓得连连的对他求起了饶。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在这里,给老石磕一千个头赔罪,要是少一个,回头我就把你的手掌割下来,给老石当下葬时的祭品。”
孙磊说完,转脸看向了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月婶子。
“婶子,你替我看着他,他要是敢少磕一个头,回头我就去砍他一根手指,少两个,就砍他两根,我倒要看看,他身上有多少零件可以砍。”
“不敢,不敢,我这就磕,石叔叔,都是我不对,我这边给你磕头赔罪了啊。”
龅牙张彻底被孙磊吓破了胆,对着石大柱的灵位重重磕起了头。
“没吃饭吗,连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孙磊厉吼一声。
“诶,声音,声音!”
龅牙张答应着,不敢再糊弄,每一个头磕在地上,都能够听到咚咚的声响。
“孙老师,里边坐。”
月婶子不敢离开石大柱的灵位,连忙举着胳膊客气的把孙磊让进了堂屋。
她原本因为石大柱的死,已经和孙磊闹翻了脸,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重新把关系弥补回来。
“孙老师,您真是个好人,大柱人都没了,您还能这么照顾我们这孤儿寡妇的,就算大柱在天有灵,也必定要念着你的大恩大德啊。”
“月婶子,你这话可就说的见外了,大家一起在城隍庙,一直关系处的都不错不是吗,等忙完了大柱叔的事情啊,你就带着小丫头,和我们一起去城隍庙过日子,虽然那里的日子苦了些,可是大家在一块,都好歹有个照应不是。”
小琴心思细腻,自然知道月婶子的心思,连忙拉着英子来到她跟前,低声的对她劝慰了起来。
“月婶子,这是我的礼钱,您收好,英子,还不赶紧把你爹的丧仪一起给婶子。”
“好咧。”
英子答应着,把孙磊替神三爷准备好的礼钱一并递给了月婶子。
月婶子接过钱,对着两人千恩万谢。
“好,吉时已到,封棺!”
孙磊正在无聊的站在一旁同神三爷说着话,大操洪亮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
随着大操的喊声,四名身材健壮的男子,迅速的来到了石大柱的棺材前,用力的揭开了石大柱的棺材盖,露出了石大柱的尸身。
大操蹬着凳子站在棺材旁边,掀开了盖在石大柱脸上的黄绫子,突然吓得一屁股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
孙磊被他的叫声惊动,孙磊等人连忙围拢了上来,就连月婶子,也都被身旁的七大姑八大婆搀扶着来到了棺材前。
“嫂子,石大哥的眼睛都还没有闭上,他这是在世界上还有挂心的事情呢,要是这么的下了葬,不仅对你家人不利,而且很可能成为旱魃啊。”
大操从地上爬起来,低声的同月婶子商量着。
“那。。。。。。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办啊。”
月婶子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嫂子啊,你是大哥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上去,去给大哥说说,把他的心愿说出来,告诉他,那些事你替他完成,他的眼睛自然也就闭上了。”
大操低声的对月婶子吩咐着。
“行,行,扶我上去。”
月婶子答应着,在大操和几名亲戚女眷的搀扶下爬上了凳子,低声的在石大柱的耳边说起了话。
“当家的,你就放心上路吧,你放心,我都这个岁数了,也不太可能再走路,家里的小丫头,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好好的带大,你就放心的闭上眼去吧。”
在月婶子的哭喊声中,石大柱的眼睛,却并没有闭上,鼓胀的眼白,已然鼓出了眼眶,吓得月婶子双腿发软,忍不住哭的更厉害,絮絮叨叨的,全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嫂子,你好好想想,大哥到底还有啥不放心的事情。”
眼见石大柱的眼睛还不肯闭上,大操也着急,高声的朝着月婶子喊了起来。
在她的催促下,月婶子显得更加着急,连话都说不出来,光剩下了哭。
孙磊看的着急,连忙走到了棺材的跟前,朗声的朝着棺材里面喊道。
“老石,难道你最后放不下的人,居然是我孙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把右眼先闭上。”
棺材里石大柱的尸体,就像是听懂了孙磊的话一样,真的闭上了右眼,只剩下左眼还是不肯闭上。
“对了,对了,孙老师,这石大哥,果然是对你有事情交代。”
大操有些疯狂的朝着孙磊叫喊了起来。
“老石,你放心,就算你没了,月婶子和小丫头,我也会帮你照顾,其他我答应你的事情,也都会替你完成,你的仇,我这几天就会去替你讨回来。”
“不对,不对,石大哥的眼睛还是不肯闭上啊。”
大操颇为着急的朝着孙磊叫嚷着。
“诶,这石大柱也真是可怜啊,就算是死了,唯一的儿子,却都不在身边,没完成的后事,居然只能托付给一个外人。”
人群后猛然间响起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听着叹息声,孙磊猛然间明白过来,这石大柱的心中到底在惦记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