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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队长道:“你也别和我客气,没你我估计早就被下放基层了,而且这个案子也是我运气好。说出来你都不相信,真的奇怪到一定程度,除了运气,真的没办法破这个案子。”
陈团长道:“是吗?那你说说看,我很想看看普通人究竟能神奇到什么地步。”
汤队长道:“实际上也牵涉到一些神秘学,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居然就是那两个死者自己。”
马天行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他们用这么复杂的方式自杀,那不是疯了。”
汤队长道:“谁说他们是自杀了,他们是互相杀害了对方,我们把第一个死者称为A,第二个死者称为B,用比较直白的话说就是B在A的家里装了那把手枪,A在B必经的电梯里装了那些非常复杂的装置。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A先被射杀在家里,而B第二天回家后被射杀在电梯里,老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们听罢都为这诡异无比的结局惊叹不已,陈团长却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汤队长道:“老陈,这个结局是不是很震撼?”
陈团长道:“确实很震撼,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点的,可以详细说说吗?”
汤队长道:“这个过程还真不复杂,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们监控程序被病毒代码改写了吗,后来技术部的同事分析了病毒代码,发现这段病毒代码有一个致命漏洞。也许是编写者太粗心吧,或是技术不行,他并没有将原来产生的文件删除,只是将原视频文件名作了修改。”
陈团长道:“你说得通俗易懂点,我这个人对电脑不是太在行。”
汤队长道:“早叫你学学了,怎么样,知道自己落伍了吧。通俗点说,就是因为凶手要进入电梯安装工具,可是既然进入了电梯,那么在原程序没有被病毒感染之前,凶手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程序摄录下来,所以那段病毒代码里除了执行截图命令外,还有一段指令是将原文件,也就是将凶手摄录下来那段画面所产生的视频文件名给修改了,然后再产生一个新的视频文件名。”
陈团长道:“可是这样一来以前的监控画面不就全消失了,难道物业的人之前没发现异常?”
汤队长道:“监控你也知道那玩意儿不出事,压根就没人会关注的,有谁一天24小时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的,你见过这么负责任的监控人员吗?这次也就是出事了,所以被我们调查出来。我们技术部的人员破译了病毒代码,在里面找到了被修改名称的原文件所隐藏的目录,打开一看,凶手的体貌特征不就立刻掌握了吗?就是死者A。至于死者B留下的线索也不复杂,因为死者A的家里也是有监控设备的,虽然B很聪明地从头到脚将自己裹个严实,不过我们却在B的家里将那天他所穿的衣物全部搜查了出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案子就是这么破的。”
陈团长想了想道:“老汤,咱们交流一下啊,我相信监控里的画面是不可能造假的,但是有一点你想过没有,难道你没有觉得这是凶手故意留给你们破案的线索,好比你说的那个病毒程序,它为什么只是修改了文件名,而不是删除那个文件?还有死者B,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杀了A后根本就没有回到家里的可能,因为程序在那启动着呢,他进电梯就会死,没有机会进屋子啊?除非他从楼梯走了一次,但好好地有电梯不坐,走楼梯又为了什么?很显然死者B并不知道电梯里有一套要他命的程序,否则他也就不会进去被害了,所以说B杀过人后压根就没有机会到家,那么那套衣服是怎么到他家里的?这难道不奇怪吗?”
老汤道:“你说的这点确实非常重要,不过我们早就分析过,他还真的有可能从楼梯走了一次回家的。”
陈团长道:“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电梯不用,而要走楼梯呢?”
老汤道:“这点物业还真给了合适的理由,那天早上正好电梯坏了,他们维修了一次。”
陈团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老汤道:“怎么样,老陈,这顿饭你请得还是比较有价值的吧,这么有意思的案子这辈子我还真是头回遇到。”
陈团长道:“但我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A和B都是事业成功的人士,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杀人是为了什么?应该说这二人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
老汤道:“这是我们目前正在调查的,不过凶手却可以锁定这两个人了,证据在那儿放着呢,也算是对人民有了一个交代。”
陈团长道:“案子也算是真奇怪了,看似没有丝毫破绽,可一眨眼的工夫,真相就立刻浮出水面了,老汤你还是要谨慎啊,别放跑了真正的坏人。”
老汤道:“那当然了,这个案子并没有了结,不过从现在开始与我就没有关系了,过程上的侦破有刑警呢。”
陈团长笑道:“你现在算是解放了,不过我们还麻烦呢,那个东西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老汤道:“这有什么,一只蝴蝶而已,自然界没有发现的物种多了去了,只要没有破坏性,那就无所谓。”
陈团长道:“话是如此没错,但那不是吓疯了一个人吗?要没有魏庆忠,这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21、第三个死亡的人
“破案不是装糊涂的事情,所以大王蝴蝶那个案子你们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领导,我可不是推卸责任,咱们这个部门的案子你要说所有的全部能破解,我想除了基督他老人家亲自出手,只要是人就没有可能。至于大王蝴蝶这个案子,我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但我可以明白地说,以我们目前手头所掌握的线索,想要破案基本不可能。”
领导道:“小陈,不是我苛求你,不过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陈团长道:“从目前来看确实不具备破案的条件,不过我也不想轻易了结这个案子,因为我总觉得里面有不对的地方。”
领导道:“那不能没完没了下去,咱们还有别的任务不是吗?”
陈团长道:“如果有更需要我们投入的任务,我会把这个案子暂且搁一搁的,但目前不是没有吗?所以您可不可以别这么苛求我?”
领导道:“好,我就再给你一段时间,如果还结不了案,那么这个案子我就打报告申请注销,所里经费紧张你也不是不知道,我……”
陈团长道:“您放心,我尽量不和您开口要钱。”
陈团长从领导的办公室里出来后我们都围了上去,马天行道:“团长,领导怎么说?”
陈团长道:“他急着要注销这个案子,说是这个案子没有丝毫调查价值,主要是破案没有希望,觉得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马天行道:“我倒没有考虑钱的问题,不过我也觉得这个案子没有破案的可能。”
陈团长道:“这个话题到时候再说吧,总之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到盖棺论定的时候。”
之后我们又去了韩老师那里,不过虽然只相隔了一个晚上,但出乎意料的是,出大事了:韩老师被人给打了。我们立刻赶到了医院。
陈团长道:“韩老师,您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因为什么事情?”
韩老师还是非常镇定地道:“这一定是个误会,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你们看我的样子是那种惹事情的人吗?”
陈团长道:“那倒也是,不过您这伤也确实不轻了,报警了吗?”
韩老师道:“报了,学校也介入此事进行调查了,我想打人者很快就会落网。”
看他的样子就能猜出来近段时间的调查基本要泡汤了。正当我们安慰了韩老师几句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医院通道口几个人笔直地走了过来,从面相上看这几个人就不是好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左右看看韩老师道:“老韩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告诉我谁做的?”
韩老师微微一笑道:“我怎么知道呢,动手打我的都是年轻小伙子。”
那人摇了摇头道:“这些人怎么下手这么狠毒,能把一个知识分子打成这副模样,真没天理了,你们学校领导呢,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韩老师学校一个陪他来看病的老师道:“这件事情我们当然不会等闲视之,打人凶手肯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那人哈哈一笑道:“老师说话就是不一样,这么文气,有你丫什么事情,知道老子是谁吗?”
韩老师道:“赵三,你这么搞是不是有点不合道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找人打的我。”
赵三笑道:“没错,你老韩是最聪明的,那又怎么样,谁让你没有证据呢?光靠猜一个屁用都没有。”
陈团长走上前去道:“这位先生,可以请问一下你的姓名吗?”
赵三满脸凶相地向陈团长望去,道:“老子在这里说话,你算哪根葱啊?知道我是谁吗?找死呢!”
韩老师道:“陈团长,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是我私人的事情,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赵三面色一变道:“你说什么,这个人是团长?”
陈团长道:“怎么,痞子除了公安局的还怕部队里的人?”
陈团长道:“韩老师,对方是什么人?”
韩老师道:“你也看到了,只是一帮地痞无赖而已。”
陈团长道:“你一个文化人,怎么会惹上这种货色?”
韩老师道:“这就别提了,也是为了标本的事情。我手上有几个蝴蝶中的珍稀品种,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想买我的,可是我做这个不是为了赚钱的,他就没完没了地骚扰我。”
陈团长道:“怎么还有这种浑蛋,你没报警抓他?”
韩老师道:“这种人我可惹不起,而且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想想也就算了。”
陈团长道:“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不过分,韩老师你也太能忍了吧?”
韩老师道:“怎么办呢,我只是个教书的,和这些混混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陈团长道:“这种人也真是没出息,欺负谁也不应该欺负读书人。”
韩老师摆摆手道:“算了,咱不说了,不过这两天我恐怕不能陪你们找那只蝴蝶了,见谅啊。”
陈团长道:“没事,特殊情况嘛,我们能够理解,那改天你觉得身体恢复了咱们再联系。”
出了医院陈团长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帮他查赵三的真实身份。没一会儿,对方就回了电话:赵三,大名赵有天,自己经营着一家土方运输车队,曾经因为聚众斗殴、寻衅滋事等流氓罪多次被公安机关处理,是个十足的流氓。不过近几年没有任何新的犯罪记录,也算从良了。
陈团长道:“这两个人从身份背景来说应该没有任何相关联的地方,可是赵三为什么要来找韩老师的麻烦,而且把他打成这样,韩老师居然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从常理来说这不符合一个人的正常思维。”
我道:“他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一个知识分子拿这种混混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报了警,没有证据,你也抓不了他,这是老百姓的无奈,没办法的事情。”
陈团长道:“我不这么看,让人打成这样,居然一点指责对方的意思都没有,这绝对不是懦弱。而且从赵三临走前留的那句话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瓜葛,老实说如果我的感觉没错,韩老师好像对这个流氓比较亏心,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说的什么蝴蝶的问题。赵三那种人不可能有这方面的闲情逸致,为了昆虫标本喋喋不休地对付人。”
马天行道:“管他呢,这件事情也不属于我们管,是他们俩的私人恩怨而已,既然韩老师自己都不希望我们管这闲事,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
陈团长笑道:“行啊小马,这些年学问见长,都会用成语了。”
马天行道:“瞧您说的,我可是正宗大学文凭,多少知道一点成语,没什么好值得您嫉妒的。”
说笑间,陈团长的电话响了,他摸出来一看道:“是老汤的,别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说罢接通了电话,老汤嗓门大得有些邪乎道:“老陈,你在干吗呢?”
陈团长道:“我还是在办那件案子,你那怎么样了,应该结案了吧?”
老汤道:“别提了,刚刚以为能消停会儿,结果又出人命案了。老陈,这可是五天内的第三起人命案了,我是真要崩溃了。”
陈团长道:“什么,又出人命官司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不会又是那种手法特别奇怪,然后死者死得特别莫名其妙吧?”
老汤道:“有些细节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奇怪是一定了,而且死者的身份也是一个有钱人,做电缆代理的一个老板,昨天晚上在家里被炸弹炸死了。”
陈团长道:“什么,如今这个社会杀人还有用炸弹的?你没分析错吧?”
老汤道:“绝对没有,炸弹是很巧妙地被安置在电脑里,不过如何启动这个炸弹还没有查出来。另外死者昨天晚上是一个人在家,老婆孩子都不在,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洞悉这些情况的,引爆这个炸弹只是炸死了这个有钱人而已。”
陈团长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定点监视就可以了,遥控炸弹也不是做不出来。”
老汤道:“老陈,我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了,那两个死者应该背后还有真凶,而这个真凶很可能就是这个放炸弹的人。手法虽然千差万别,但是很明显凶手是个思维非常奇怪的人,而且是个天才,我想这三个案子应该并案处理。”
陈团长道:“就应该这样,不过你们的案子我也插不上手,否则我早就这么要求了。”
老汤的情绪明显很低落,道:“那就先这样,万一我真失业了,那以后就天天上你家蹭饭吃了。”
陈团长道:“不至于的,碰到这样的对手谁都没有把握胜出,所以你也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要这么想:这个案子一旦破了,那可是功成名就,退一万步说就算破不了,那也是应当应分的,没啥大不了。”
陈团长道,“现在调查到哪一步了,有发现吗?”
老汤道:“现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杀手是早就把炸弹安装进死者的电脑里。不过我们把硬盘取了回去,看有没有希望能修复,这是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