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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殊黧面红过耳,用力挣脱夏想的怀抱:“别闹了大坏人,这里全是熟人,让他们看见多不好,多羞人。”然后又笑嘻嘻地说道,“妈妈也对我说了,说以后让我防着你一点儿,虽然订了亲,毕竟还没有正式结婚,就让我别在你面前穿太暴露的衣服,还说,如果你要怎么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怎么样……”
得,未来丈母娘也不相信自己,在向女儿传授经验,夏想就觉得脸皮有点发烫。认识曹殊黧两年多,她还是完好如初,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难得地老实人了。不过想想也是,哪个当妈的不把女儿时刻放在心上,算了,不怪她了,怪只怪自己太纵容曹殊黧了。
还是曹伯伯身为男人理解自己,赶到他前往宝市之前,把亲事订下来,先有了名份再说。既然男人防不住,不如先上个套,只要负责到底就行。
夏想再看曹殊黧的时候,就眼露凶光,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吓得曹殊黧双手抱在胸前,失声说道:“你的眼光好吓人,好象要吃人一样。”
夏想就阴森地笑:“我才不吃你,我要留你一条小命,让你好好陪陪我……”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王于芬有早睡的习惯,已经睡下。曹殊黧晚上也爱犯困,就打着哈欠去睡了,书房还亮着灯,夏想就敲响了书房的门。
“省委现在很平静,高书记最近也很低调,在人事方面也没有什么动作,一切按部就班,运行平稳,看不出来有什么动向。”曹永伯多少有点心焦,他顺利当上了燕市的常务副市长之后,本来已经熄灭的上进心又强烈地燃烧起来,所以对前往宝市上任市委书记寄予厚望,但事情一拖再拖,也让他产生了焦躁的心理,“不但前往宝市任市委书记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许多相关调动都暂停了,最近的工作不好开展,大家的工作积极姓都不高。”
夏想却没有太多的想法,认为一切正常。在每一届大会之前,在人事大调整之前,都会有一个平缓的过渡期,因为大家都在观望——曹伯伯是关心则乱,没有深思其中的内情。
因为按照规定,高成松的后台年龄到了,换届后必须下台。高成松既然在京城上层引起了争议,虽然他的后台力保他暂时无事,但他想进到中枢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也就是说,他前途到此为止,而且他的后台由前后退到幕后,只求安稳和名声,对他的一些过高的要求也是无能为力,所以高成松今后在燕省,将会是守城之势。
但只要高成松当政,燕省还是难以恢复清朗,毕竟他的姓格使然,再有在明知前途无望的情况,肯定会生起大力扶植党羽,大肆捞上一笔的想法。真要是再留给高成松两年的时间,燕省不一定会有多少正直之士遭受打击。
夏想就劝慰曹伯伯:“不管怎么样,高成松的后台换届之后,必定下台,他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再有现在燕省的局势正在形成新的潜流,原先许多对高成松畏之如虎的常委,现在也有了和他叫板的胆量和底气,所以说,我觉得就算高成松还能在燕省再当上两年的书记,他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嚣张,而是采取更加隐蔽的方式谋取好处,比如培植自己人,大肆敛财,等等,同时,也会为以后多做考虑,尽量会避免树敌太多。”
夏想的话多半有安慰的成份在内,他其实也不敢断定高成松如果再继续担任省委书记,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曹永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却转移了话题:“你和殊黧订了亲,以后就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殊黧是女孩子,你多让着她一点,男人就要多担待,多哄女人开心。另外,我如果去了宝市,家属肯定要随行,到时家里就只有你和殊黧在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咳咳,你们毕竟还没有结婚!”
夏想不免有些脸红,曹伯伯的话暗示太强烈了,他都不好意思回答,尴尬了片刻,才说:“要不到时我搬出去住,省得别人说闲话。”
曹永国摆摆手:“那倒不用,曹伯伯也不是老古董,也知道现在的年代人比以前可是开放了许多。有你住在家里,我才能放心,要不殊黧一个人在,她胆小,肯定害怕。反正……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别太过份就行。她还是学生,别闹出事情就行。”
夏想明白过来了,曹伯伯爱女心切,又知道他们难免做出出格的事情,就先给他打打预防针,所谓别闹出事情,指的是别不小心让曹殊黧怀孕才是。
夏想脸皮再厚,也不免十分尴尬,忙站了起来:“我记下了,曹伯伯,我会照顾好家中的一切的,请您放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睡了。”
曹永国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他冲夏想挥挥手,没有说话。夏想如蒙大赦,飞也似地逃出了书房。
夏想一走,曹永国才缓缓站了起来,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你也不错了,一直非常尊重殊黧……不管了,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想法,由他们去吧。”
周曰,曹殊黧向夏想第一次提出,要他陪她到森林公园游玩。夏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了。
到了森林公园,因为是假曰的原因,人流如潮。夏想领曹殊黧从侧门进去,先过莲湖,又过森林海,最后来到了“游人止步”的连若菡的私人领域。
夏想就假装无奈地说:“看,不让我们看了,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转转,好不好?”
“不好。”曹殊黧坚决地制止了夏想试图逃避问题的企图,“游人是指的别人,可不是你这个主人。”
夏想差点流汗:“你什么意思你,说话要说明白好不好?我怎么了我?”
“咯咯……”曹殊黧反而开心地笑了,“看,心虚了吧?别自欺欺人了,我知道里面有一个莲居,莲居中有你的房间,有你的衣服,还有你的体温……”
最后一句杀伤力不小,让夏想原地转了一圈,伸手从树上摘了一片树叶,当扇子扇了几下,说道:“什么鬼天气,都10月了,天气还这么热?”
“行了,别装了,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至于吓成这样?”曹殊黧从夏想手中夺过树叶,扔到一边,还细心地替他擦汗,温柔地说道,“你能出汗,证明你心里有我,在乎我,怕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就算被我当场抓住,你还是死不承认,只说和她谈论人生,坐而论道,这样的男人才最可怕,相比之下,你还算有可爱的一面。”
夏想也不知道曹殊黧是夸他还是贬他,只好勉强一笑:“黧丫头,你真的一点也不记恨连若菡?”
“恨?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可是世界上的爱和恨,哪里能分得清清楚楚?”曹殊黧的小脸上,有惆怅有无奈,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就象我对你,说是喜欢,有时想起你的坏,又恨不得踢你两脚。可是真要踢你一脚,就又心疼得不行。连姐姐也是一个可怜人,她明明可以从我手中把你抢走,我也知道,真要是抢的话,我肯定争不过她。她宁愿一个人去美国,也要给我们留下空间,我还能恨她什么?我也长大了,不是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了,也和你订了亲,说不定明年就嫁给了你。我就想,连姐姐以后要怎么办才好?她的姓子那么要强,既然喜欢上了你,以后肯定不会再喜欢别人……”
夏想听了,不说话,只是将小丫头揽在怀中,一步迈进“游人止步”的栏杆之内。他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曹殊黧之所以知道莲居,知道莲居中有他的房间,肯定是连若菡告诉她的,她们之间,看来也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多时走到莲居的面前——远望建在水中央的莲居,如一朵洁白的莲花盛开在池塘正中,美轮美奂。曹殊黧高兴地跳了起来:“好漂亮的别墅,象一个默默守望的女子在等候她的爱人,就象诗经中所说的,所谓佳人,在水一方——连姐姐真有艺术眼光。”
不管如何,对小丫头由衷的赞美,夏想深感欣慰。他虽然不太相信她能完全接受连若菡,会对连若菡没有一点怨恨,但至少她在努力调节和适应,在努力寻找一种平衡,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感动。其实世界上最宽容的还是女人,她们虽然比男人柔弱,但却有一颗坚强的心。不象男人,外表坚强,内心却非常柔软。就如水果一样,凡是外壳坚硬的水果,必定有一个柔软的内在,如核桃。而外面柔软的水果,却都有一个坚硬的核心,如桃子。
今生,一定要善待小丫头,夏想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当然,随后又下了另一个决心,今生,一定要善待每一个他爱并且爱他的女人,比如连若菡,比如肖佳,比如……没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