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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妈被他推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才看清,她已经瘦的就只能穿比我小一号的衣服了。整个人看上去惶恐不安,但是看见我,她又很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来。
“如画,你……这么多年在楚家,可还好?”
“并不好,因为我从小就没养在楚枫身边,而且这一点,我想你也非常清楚吧。”
衡儿笑容一僵,确实,她是知道,这件事情跟楚家、季家是脱不了关系的,这些缘由,说来也是一段泪,江老爷子设置了巧计把她骗得来到E国,后来施以援手,不过也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利益而已。
衡儿咽了一口水,看着我这样,眉宇之间多多少少像极了她,可是,这性子,这恶言恶语的,还是像极了楚枫,她又是一阵叹息。
“其实,刚刚那小伙子我也见过了,是楚枫……另娶的女人所生的?”
“谁告诉你我爸另娶了?当年他是为了一些事情,所以领养了楚扬,而我则是因为机缘巧合成了季萧的女儿,说起来我跟楚扬的缘分,也真还是从小就来的,或许真的跟妈妈你有什么关系。可是我有点忐忑啊,妈,你这么多年,竟然跟无门,跟萧家扯上了关系,又被江老爷子弄到这里,我现在是真的看不透了。”
衡儿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明白了一句,那就是楚枫并没有跟别人结婚,这让她有些深受感动。唉,其实,自己真的是不应该这样,这么多年,她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也对不起眼前的女儿。
“话又说回来,妈,我叫你这一声妈,也只是因为这是楚枫的愿望,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叫如画的?”
“唉,说起来,当年几个家族的人都挺交好的,我跟萧家,季家的太太都也相熟,互相约定真的谁先第一个生的女儿,就叫如画。你虽说是第一个出生,可是也就比萧淑虚长几个月而已,但我们依然想给你起名叫如画,只是后来你失踪了,我们十分难过,后来想,季家突然得的女儿,那还是就叫如画好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名字最后还是回到了你的身上。”
“好吧……”
我陷入了深思之中,一旁的江老爷子许是看不惯我们这俩母女聊得太久了,于是就猛然把我妈拉扯到一边去,这男人这般粗鲁,这般疯狂,真的是超出我的想象,一看看这可是在铁塔啊,无异于高楼,越高,越会让人觉得有些心颤,只求这疯子千万不要一时不顺,就把我妈给从这么高的铁塔上扔下去了才好,那样,我想我会真的……感觉自己对不住所有人了。
“你们俩还聊得这么久哈?久别重逢,我看也是挺感动的,可惜,季如画,你这一瞬间就要被我打入深渊了,要是你在重逢的时候突然看着你的母亲没了,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这么开心,哦对了,你还有个情人要见见呢。”
这个疯子,他是想把我逼疯吗?我偏不能让他如愿。
“哦?情人吗?对不起,他是我的丈夫,这一生他是我的知己,是我的情人,但更是我的丈夫,我有什么理由不见他?再说,江老爷子,我觉得,楚扬的痴情说不定也比不上你这半分呢。”半分痴情,一生执着,说的可不就是这男人嘛?
江老爷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虽然也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可他也不会接受,毕竟他已经再也不可能触及到他的那人了!
“季如画,我看在你既然也知道我跟我老婆之间感情的份上,让你跟楚扬也说说话。也好,多让你快乐一时,你遭受到的痛苦,也就多了一分。”
我苦笑了一下,为什么呢,这么多人个个都要害我,明明知道,我不愿意被他们害,他们偏偏还是要这么害我,要让我失去这么多关爱我的人,还好他们还没丧心病狂到想把我的尘尘害死的地步,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跟他们拼命的。
“好吧,就让我见见楚扬,不管如何,我跟他也是夫妻,如此也就谢谢江老爷子你的好意了,我们在密室之中搜到了很多好东西,这也多亏了江老爷子您,这才能让我们有机会接触到一些秘密的东西,好,话不两说,你只给我十分钟,我就跟他说些体己话,别的就再没什么了!”
楚扬,这一生你爱我,宠我,为了我跟何清盛斗那么久,又为了挽回我跟尘尘父子相处这么久,我也无以为报。如今你有难,我也不能不管。现在,我真的只能做到的一件事,就是尽最大的可能让你跟我妈一起都活下去,尘尘有你们,我也放心了。
所以楚扬出来的时候,我也只是略微地笑了一下,然后看着他,楚扬见到我,那欣喜的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只是我终究还是什么笑容都没有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楚扬,默默地不说话,直到楚扬突然问我……
“如画,你怎么可以来这里!我说过,如果你有危险,尘尘怎么办?”
“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想一个人面对江老爷子?这又怎么可以?楚扬,如果你有危险了,那就是食言!”
楚扬曾经说过,我要生了个儿子,那么就是他们父子来保护我了,可现在呢,这个应该保护我的人,我的丈夫,尘尘的父亲,实际上也真是,食言了。
他没做到他应该做的事。我曾经说我要与他同在,只可惜,这种同在,对他来说似乎真的不值一提,真的好恨啊,为什么楚扬要这样,一有危难就想跟我撇开关系,只是为了保护我吗?
这样的保护,对我来说,是我真的不愿意面对的,或者说,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样,让他一个人赴死。
“你以为你找到了我妈,我就会感激你?你会不会想得也太天真了一点,楚扬?”
“就算我想的天真,是我的私心都好,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跌入火坑,你本来应该做一个人间的天使,带着尘尘好好地生活,还有一个爱你的母亲,你要知道楚枫,我的养父,你的亲生父亲盼了她等了她多久吗?你就想这样这么自私地留下我,让你的母亲陨落在你眼前?”
不知不觉,我感觉我跟楚扬的对话已经在往吵架的方向发展了,可我真的不愿意这样。
“楚扬,我们都先冷静一下,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其实,阔别这么久,再看见你穿着这身熟悉的衣衫,我其实蛮激动的,还是很开心,能见到你,无论是何种情形。”
铁塔上的风很大,几乎都要吹晕了我的眼睛,我自己是知道的,为什么我们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楚扬是为了我的母亲,也是为了他的养父,而我从来只是顾着楚扬,顾着尘尘,可又想能知道母亲的下落,人这一生,果然是不能贪得太多吧,否则必然失去的要多很多。
“如画,我也很开心见到你,其实说实在的,今天这种境况,我还真是不愿意让尘尘看见,还好,你妹开手机给我看尘尘,不然我一定会很想念他,天知道我想念他想念得快发疯了。”
一个父亲想念儿子,我也是能理解的,而且现在这种境况,就如楚扬所说,没错,真的不能让尘尘看见。
“想念儿子的话,怎么不给他或者我写信?我这大半年都在Rose奶奶那里,你也应该听得尘尘提到过她,不会不知道我所住的地址的。”
我觉得还是有点失望啊,看着尘尘这么小个人就能细心地追查我的下落,楚扬则是明明可能知道,绝没打算来找过我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为这些事发愁了,只是,那些新闻,到底还没能够瞒得过你。如画,我这一生的遗憾不多,如果,让你成为我的遗憾能保全你的命,我或许,真的应该这么去做。”
我:……
这话是谁教他的?出来撩妹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啊,我会真的需要这个?如果说楚扬的遗憾有那么多,那我呢,我的遗憾难道就不少了?这么些年,我跟他也是经历过生生死死风风雨雨的,就说对付江家这件事吧,如果没有尘尘和我陪着他,一切的结局不会是这样子。
“楚扬,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你该知道,我现在就想拉着你的手回家,我们可以一辈子好好照顾对方,不论什么后果。而且我只要能照顾到你的话,就算是身处险地我也乐意。”
这还真的只剩下两分钟了。
“江老爷子,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
楚扬看我直接不理他,找江老爷子说话,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了,为什么,我要跟江老爷子说话?那自然是达成一笔交易了。
“季如画,你还敢提要求,难道你现在心中已然做好了决定吗?”
“没错,我的确是做好了决定。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么我就给,但是你得放了我妈走,我得看着她亲自被我的家人带走,然后,你就把我跟楚扬关起来吧,我生能和他同衾,就是离开,也会陪着他一起,我觉得我也是值了,相信尘尘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当然这最后一句我说的声音极小,江老爷子是没发觉的,他怪异的看着我,对我说的那前几句是在感觉不可思议,竟然还真的有人愿意跟着人质一起赴SI?真是……
唉,这个字,我看一次就要忌讳一次。但是,此刻跟楚扬在一起,我还是觉得万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