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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将母亲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昊然,昊然静静的听着有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他愕然了。
没有想到,母亲竟有如此令人悲伤的往事,而且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
当得知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时,他恨过怨过母亲,甚至从心里瞧不起他的母亲。
但当叶欣把母亲故事告诉他之后,他非常的懊悔,自问跟母亲的痛苦相比,自己的身世又算得了什么?
母亲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他,而是全心全意为他付出了母爱,如今,他有什么理由怨恨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里,昊然沉默了。
“昊然,你还好吧?”
叶欣看到到毫无表情的昊然,她有些担心。
缓缓的抬起头,昊然对上叶欣关切的眸子,他顿了顿说道:
“姐,五年前,你是为了我,离开了……夜寒大哥,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是吗?”
再次叫出夜寒大哥,昊然竟觉得有些尴尬。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虽说他并不打算接受自己是穆家子孙的这个身份,但事实无法更改,那就是穆夜寒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个夜寒大哥,是他真正的亲哥哥。
昊然的话激起叶欣心中一阵酸楚,表情中也带着若有似无的伤感。
但转瞬即逝,她微微扯起嘴角,对着昊然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淡然。
“昊然,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已经过了五年,时间会改变很变很多东西。况且,当时的决定也绝不仅仅是因为你。我每当看到妈痛苦的神情,我的心就像针扎一般,我不忍心让妈在承受了那么多过往之后,还要再继续面对这些伤痛。还有,夏淑仪和我们如同水火,我跟夜寒怎么还可能会有未来。当初的选择绝不是因为一二个原因,而是太多错综复杂的事情纠结在一起,不得已而为之的。所以,昊然你不要想那么多,这跟夜寒,这是我们的命,也是我们的缘份,今生注定无缘,谁也无法强求。”
“姐,你还爱着他是吗?”
昊然直言不讳,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每次提起穆夜寒,他都能从叶欣的眼中看到温柔似水的柔情,如果没有爱恋,又怎会如此?
“呃——”
昊然的直接让叶欣没有任何准备,他的提示,也让她再次心痛。
是的,昊然说得没错,她爱他,一直都爱,可那又怎样呢?
他就要订婚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今天。
他要将跟穆家所有人都认可并且看好的程以晴订下婚约了,他将成为别人的未婚夫,而她与他的缘份也该彻底的画上一个句号了。
心中的苦涩在不断的扩大,可她却不能表露出半分,她狠狠的忍住心中的痛楚,轻咬下唇,淡淡的笑着:
“昊然,我们不谈这个,我说了,已经过去了。”
叶欣是想要用这种淡定来安慰昊然,不想因为自己而再为昊然增加任何的压力。
“姐,我对妈是不是很过分?妈本来就够苦的了,而我……唉呀,我真是不懂事啊。”
昊然将脸埋入大掌中,懊恼的说着。
“昊然,不要这样,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这样突然的消息,换了谁都接受不了,你有反应是正常的,我想妈也是能够理解你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就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昊然,你能够理解妈吗?”
叶欣劝慰着昊然,从小到大,昊然都是非常孝顺的。
这次,是昊然第一次对母亲发脾气,叶欣能够感觉得到,在了解了所有的往事之后,昊然十分后悔自己对母亲的态度。
“妈一定很难过,我伤了她的心。”
昊然继续自责着。
“昊然,不要自责,妈不会怪你的。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妈好不好?”
叶欣提醒着昊然,与其在这里自责,为什么不母子见面,好好的说说话呢?
“姐,我……”
昊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昊然?难道你还怪妈?”
叶欣对于昊然的犹豫有些不解。
“不……不是的。我是怕妈还在生气,见了我会更伤心的。”
昊然说出自己的担忧。
“呵呵,昊然,相信我,不会的。妈很担心你,昨晚,她一夜没合眼,一直流着泪对我说,她对不起你,你的身世一直让她非常自责。我完全能够理解妈的心,这就是母亲,宁肯自己承担所有的苦痛,也不希望儿女受到半点伤害。以前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自从有了雨泽,我深深的了解,母亲对于孩子的爱,那是多么的伟大和无私。所以,昊然,你要相信妈,也要相信你自己,妈不会责怪你,只会心疼你。我们回去好吗?”
叶欣一番话,句句发自肺腑,令昊然也感动不已。
“姐,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不要让妈担心。”
昊然站起来,微笑而坚定的说。
叶欣随后起身跟在他的后面,望着弟弟挺拔而高大的背影,叶欣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安慰。
按响了母亲公寓的门铃,几乎在同时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可想而知,柳忆湄盼望他们的心情是多么的焦急。
“妈,我跟昊然回来了。”
叶欣首先笑着对母亲说。这样的笑容有安慰也有提醒,那是一种母女俩都明了的暗示。
“快……快进来。”
虽然之前叶欣已经打电话告诉她找到了昊然,但当看到儿子再次站在自己面前时,柳忆湄还是开心得有些激动。
昊然始终沉默着,但他的心早已是百感交集,看到母亲的刹那,他好想抱住她,告诉她,他做错了,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但男性的自尊心驱使,他没有做任何表现。
一家人坐了下来,柳忆湄看着昊然,心里复杂而焦灼,对于昊然,她充满了歉意和心疼,但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昊然,你不是有话要对妈说吗?”
叶欣看着始终沉默而尴尬的气氛,提示道。
“妈。”
“昊然。”
母子俩几乎是同时开口,瞬那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沉默了片刻,还是柳忆湄先开了口:
“昊然,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有多难受,如果可以话,妈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我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个秘密,甚至不惜牺牲了叶欣的幸福,就是不想让你面对这样的打击和痛苦。可是,上天似乎早有安排,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也许这是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对丈夫的不忠,可是这一切却不该由你来承受。昊然,你可以怨妈,可以恨妈,但是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柳忆湄心疼的说。她不怕昊然会怎么怪她,她只怕昊然会受不了这个打击,而做出什么傻事。
“妈,您不要这样说。”
昊然一下子跪在柳忆湄的面前,眼里浸着泪花。
“昊然,快起来。”
柳忆湄被儿子的动作惊呆了,她想到了昊然会不理她,甚至会对她发脾气,可没想到儿子竟然会跪在她面前。
“妈,对不起,我不该对您发脾气,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儿子。您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生我的气。”
昊然拉住母亲的手,激动的说。
“昊然,快起来,妈怎么会生你的气?你没错啊,错的是妈。”
柳忆湄边拉着昊然,边流下了泪。
“不不,妈,您没有错。是我不好,我没有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跟您发脾气。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仅不体谅您的痛苦,反而继续伤您的心。对不起,妈,您原谅我。”
昊然一边动情的说,一边替母亲擦着眼泪,看的叶欣也忍不住在一旁掉下泪来。
“好了,好了。妈,不要哭了,昊然,你也不要再惹妈掉泪了。”
叶欣在一旁劝说着。
“好,好,昊然,快起来。”
柳忆湄吸了吸鼻子,拉着昊然从地上起来,坐到柳忆湄身边。
“昊然,那天……你看到的……呃……是穆……是你的爷爷。”
柳忆湄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昊然谈谈,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昊然有权利做出选择。
而且穆乔义也决心要认回这个孙子,即使柳忆湄不开口问昊然,穆乔义也会说的,倒不如这些由柳忆湄先来跟昊然说清楚。
“妈,我是您的儿子,是爸爸的儿子,我姓叶,永远姓叶,我的父亲只能是叶逸飞。”
昊然知道母亲的意思,他毫不犹豫的向她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态度是那么坚决。
“昊然,你……”
柳忆湄看着昊然,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心情,说不清究竟是喜悦还是宽慰。
昊然,还是她的昊然,始终是那个温顺而孝顺的好儿子。
“妈,您不希望我留在您的身边吗?我好想在您的身边,永远的照顾您。”
昊然深邃的眼眸,眷恋的看着母亲。
“当然,妈当然希望你能够留在妈的身边,你是妈的儿子,妈怎么舍得你离开呢?”
柳忆湄再次动情的掉下泪。
“那就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吧。穆家人如果再找来,就让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