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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唔——好渴。”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艾连的思考，他转过身的时候，维多利加已经挣扎着起身了。
蓝色的睡衣上点缀着几朵白色的蕾丝小花，在煤油灯摇曳的火苗下，显得有些昏暗。
艾连赶忙拿过一杯水递给维多利加，维多利加接过水杯，低下脑袋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看来生病的时候的维多利加比平时更加脆弱啊，在艾连短暂的记忆里，平时的维多利加应该是更加冰冷，更加别扭一些才对。
不过现在的维多利加更加可爱呢。
看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的维多利加，艾连突然有一种冲动。
想把眼前的女孩搂在怀里的冲动。
人偶一般的维多利加，有着翡翠般幽邃的眼瞳的维多利加，被所有人排挤，被亲人抛弃的维多利加。
眼前这个不到一百四十公分的小女孩所拥有的，与其年龄和外表不相配的沙哑声音，冷静的头脑以及所有人都想拥有的力量。在艾连看来，这并不是上天给予她的财富，而是不知名的诅咒。
“呐——维多利加。”艾连轻声的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走的。”
“你想拐卖少女吗？”维多利加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还有一丝别的意思，如果艾连没有听错的话。
“啊，不是！就是觉得你在这里过的也不是很开心，所以。。。”艾连说道这便停了下来。
开心吗？他连维多利加真正想要的生活都不知道，就擅自决定了一切。
也许，在这里生活的维多利加，并不像艾连所见的那样不开心。也许，她也在寻找着什么，才会在这留下来的吧。
维多利加的小屋虽然没有屋顶，但她有一片天空。
“没什么了！”艾连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想明白了维多利加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逃离这里，而是。。。
“什么嘛——连拐卖少女的胆量都没有吗？真是个胆小鬼啊！”维多利加轻笑道。
这是艾连第三次看到维多利加的笑容。
小小的，淡淡的，但她确实在笑着。
“啊！我出去看看还在不在下雨！”艾连赶忙转移自己的视线，好让自己不再盯着维多利加的笑容。
“真是拙劣的借口呢，连说谎都不会吗？”维多利加看着身边熟睡的艾月，突然感到有这么一个人陪伴着一起旅行的话，说不定意外的幸福呢。
“下不下雨的话，屋子里不就能看到吗？”看着从屋顶倾泄下的月光，维多利加轻轻的说道，“真是个傻瓜。”
枕边，蓝色的托尔薇好像绽放了一般，露出了绿色的花蕊，看着如同蓝色妖精一般的小花，维多利加沉默不语。
如同黑夜中破晓的阳光一般，艾连的出现，给了维多利加的世界增加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颜色。
这种颜色对于维多利加，对于艾连，对于这个小镇来说，究竟是好是坏，还没有人知道。
能知晓这一切的，也许只有神明吧。
如果真的有的话。
神明的颜色，会是什么样的颜色呢？
黑色吗？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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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道阳光的出现，一整夜都在小屋外发呆的艾连终于有些清醒了。
不过初春的早晨还是一样的寒冷啊，而身上只有一件短袖的艾连更是感到有些发抖。
“没想到这点寒冷就不行了啊，要是被师傅知道了，估计又要挨上一顿说教了吧。”艾连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在心里嘀咕道。
不过已经好久没见到那个师傅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跑到西边的大陆去修行了吧，还真是闲不下来的人呢。
艾连一边晃晃悠悠的爬下草垛，一边想起了过去和师傅在一起的情景。
哈哈，那个场面，还真是不愿意回忆起来呢，因为怕麻烦就把十二岁的徒弟一个人丢在海上什么的，也只有那个人才做的出来吧。
不好，回忆渐渐朝着崩坏的方向发展了。艾连赶忙摇了摇脑袋，将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晃出自己的回忆。
就在艾连爬下草垛的时候，一件黑色的外套飞了过来，准确的落在了艾连的脑袋上。
“诺，你的衣服。”被外套遮住眼睛的艾连只能依靠耳朵，不过这个熟悉的声音，除了维多利加外没有别人了吧。
“还有。。。谢谢了。”
看来耳朵也靠不住了呢。那个维多利加居然第二次说“谢谢”了，看来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退化了啊，是修习不够的原因吗？
艾连有些苦恼。
大概是因为维多利加没有把他的衬衣一起还回来的缘故吧。
晃晃悠悠的进了小屋，从艾月身上抢过自己的衬衣，艾连这才心满意足的穿好衣服。
这一件黑色的外套是艾连的师傅临走前留给他的，与之一起留下的，只有半天份的面包而已。
鬼知道艾连是怎么在海上撑过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不过艾连还是很喜欢这件外套，大抵是这件外套的颜色很适合他吧。
随手捋了捋头发，艾连就开始忙碌的准备早餐了。
“很适合你呢。”一旁的维多利加突然开口道。
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听到而已。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眸，黑色的外套，这和怪谈中的从春天来的黑色死神一模一样呢。
不过黑色死神现在所做的，只是在准备早餐而已。
相比死神的名头，这会不会太过普通了？
不过普通也挺好的，至少对艾连，对艾月，对维多利加来说，是这样的。
清晨的阳光从屋顶洒下，沐浴在阳光中的维多利加的金发闪闪发光，好像书本里所写的金色妖精一般。
黑色的死神在春天，遇上了金色的妖精。
“干什么啊！这样看着我！”维多利加感到了艾连的眼光，连忙拿起身边的，昨天艾连买来的书，哗哗的翻着。
维多利加小小的脸颊，一向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颊，唯独耳朵变的通红。
“维多利加！”
“。。。”
“你的耳朵怎么了？”
“。。。”
“变红了诶。”
“。。。才没有变红——”
“可是，真的有点。。。啊，不要拿书砸我啊！”
艾连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本，轻轻的抹去了封面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
“你真的很喜欢关于花的书呢，维多利加。”
“才没有呢——”维多利加紧紧的抱住艾连递过来的书，闹别扭的转过了脑袋。
被少女纤细的手臂所环绕，依稀能看到书名的书，其名为——《黑色与金色与银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