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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续喝了三杯酒,然后继续往酒杯里倒,盛玄过来夺走我的酒杯说:“思奇,别再喝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心里也很难受,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不但不能在你的身边,还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多少人误会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求你能够明白我。”
我向来没什么酒量的,虽然是红酒但是喝了几杯已经有点醉醺醺了,有点站不住脚了,盛玄环着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我笑说:“我并不难过,我妈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其实她早就该死了,是我的执着,总是想着让她活下来,让她免受法律的制裁,但是我知道这是错的,这一直都是错的,最后还搭了一条人命一个官司进去,拖累你跟子明,还让子馨跟云瑶反复要挟,如今,死无对证,我再也不用怕谁把这些事情扯出来了。
从前你拿着我妈来威胁我,后来你妈也拿着我妈来威胁我,现在终于没人可以威胁我,从前我走到哪里我都会不放心,现在无所谓了,我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并没得任何的牵挂了,从前不敢脱离莫家,因为我妈还在莫家,你们以为我稀罕入什么族谱吗?不稀罕,我本就不是那种传统的人,人死了,记在心里就好了,人没了,有他的儿女记得就好了,何必来这些虚的?你说是不是?”
盛玄说:“我知道你在说违心的话,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才会开心点,你也告诉我,我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我就知道,再多的人误会我,思奇,你不会的。”
“是,我不会的,我知道盛玄不是那样的男人,我知道你不会跟云瑶发生关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逼着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思奇,你别难过,阿姨没有了,你还有我,你放心,舆论瞬间万变,过了这个节骨眼就会没事儿的,别喝了,跟我回家去吧!”
他拉了拉我的手,我摇头说:“我不想回家去,因为那里有着我跟我妈太多的回忆,你知道吗?虽然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他们待我,真是不知道怎样的好,从小到大,我都跟个小公主一样的活着,母慈父善,他们给了我父母的爱,给了我优越的生活,抚养我长大,教育我成才,虽然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管我很紧,但是我知道那都是为了爱我,都是为了我好的。我曾经以为我们一家人可以永远这样的生活下去,等着我长了,我嫁了男人,我有了孩子,爸妈还是会在我的身边,快快乐乐简简单单地活着,每一天都是如同沐浴花海般舒服自在地活着。”
我说着说着就有点儿陶醉了,我款款搁下手中的杯子,离开盛玄的怀抱,回首瞧着他道:“但是自从我认识了你,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转眼我们认识已经三年有余了,三年来,我们的确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们彼此相爱又相憎,我们相互爱慕对方又因为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彼此憎恨,彼此远离对方的世界,阴差阳错地走到别的路上,终究又在某一个点重逢了,这是缘分,也是我们的造化。”
我走到了桌位边,扶着椅子坐下,拿着刀叉想要切牛排,但是感觉手已经不停使唤了,但是我的意志还是很清楚的,盛玄听我这样说,似乎对我的痛苦也感同身受,走近我道:“思奇,我们不要想这些,越是想这些越是没有结果,我们不是说好‘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吗?”
我点头说:“对,虽说‘人为长远计’,但是眼前都过不去,我们又何必谈将来呢?盛玄,你知道,你在我的眼睛里,比谁都要优秀,你说得没有错,是命运作践了我们,本以为只要我们坚持,总是会有希望的,谁也拦不住我们,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就是可以结合的,更何况,即便有血缘关系又怎样,女娲与伏羲不也是兄妹吗?只要相爱,这些都不是问题。”
盛玄充满怜惜地瞧着我说:“思奇,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特别的心疼,就好像整颗心要爆炸了一样。”
他用力地拍在自己的心口上,对我说:“你要是心里憋着难受,你打我两下,别这样折腾自己,你本身就不会喝酒的。”
我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瞧着他笑说:“是,我心里头很难受,盛玄,我难受,你也会难受吗?”
“我感同身受。”
我双手绕着他的脖子问道:“那,我心疼,你也会心疼吗?”
“是,我也会心疼。”
“那你说,你若是心疼,我会心疼吗?”我说着我手中的刀已经搁在了盛玄的心口上,他只是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我能够若隐若现地看见他的肌肉。
盛玄说:“肯定会的。”
就在此时,我拿着刀就往里戳了一下,盛玄疼得叫了一声,瞬间,鲜红的血液就朝里面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衬衫。
“思奇,你干什么呢?”那一刀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最多只是破了点皮而已,我说:“我想要试试你心疼的时候,我会不会疼?”
“思奇,你醉了。”
“并没有!看来,你疼的时候,我并不会疼呢?盛玄,没有切身体会,怎么会感受到疼呢!那你又怎么会感受得我的痛苦呢?不过,你若是死了,你妈该会心疼吧!毕竟你是她的儿子,是她最亲的人。”
话音刚落下,我便用尽了我的全力,狠狠地朝里戳了一下,我只感觉整把刀就刺进去了,盛玄连忙捂着心口,一时疼得站都站不住。
“思奇,你、你别胡来。”
“胡来?我早就想要胡来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家就不会变成这样?我真傻,以为只要我不报仇就可以终止恩怨,是我太天真,你妈害了我妈,我就害是你妈最在乎的儿子,我不好过,你们谁也不能好过。”
我还想要把刀往里面戳一点,但是盛玄已经站不住了,他已经倒在地上了,我说:“盛玄,你别怕疼,一伙儿就好了,人死了就不会有疼痛了,你也别拍孤单,等一伙儿我就会去陪你,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你背叛我,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杀死我自己,我一伙儿就来。”
他倒下了我也站不稳了,我想要抽出盛玄身上的刀,然后用这把刀也结果了自己,但是盛玄用他仅有的力气拽着我的手,说:“思奇,你别这样。”
“盛玄,你怕死啊?”我笑他。
“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知道你心里头难受,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高兴点,你再多刺两刀,但你别伤害自己。”
“我早就没有了自己,我本就是被人弃养的人,我本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养父母也不在了,我何必再活着呢?临死前,有你当陪葬也不错的,什么结婚离婚的,那个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对于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女人,这张纸有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呵呵地笑着,盛玄的表情很痛苦,说:“我知道你恨我,我可以死,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我说:“我好不了了,再也好不了了,我不是你第一个女人,也不是你最后的女人,所以我只能做那个陪你一起死的女人,这样就谁也抢不走了。”
我用力地推开他的手,然后去抽刀,血已经把他的衬衫染红了,他已经疼得没有力气来阻止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这幅样子,感觉特别的畅快。
“爸、妈,我终于帮你们报仇了!他该死,他很早以前就该死的。”
正要抽,可是外面的门突然给开了,我只感觉有人拽着我的手,阿俊喝道:“思奇,你在干什么啊?”
那边杜月如哭天抢地地扑了过来,哭诉道:“盛玄、盛玄……儿子、儿子……天哪,你们这是要折磨死我啊?儿子……”又瞧着我问道:“思奇,你、你怎么下得了手啊?你怎么下的了手啊?”
紧随着的还有云瑶,我瞧着她笑说:“你、你不是喜欢他吗?拿走吧!给你了。”
她面无颜色地瞧着我,那双眼睛恨不得都蹬出来了,跟着来的人忙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我醉醺醺的,也懒得管他们。
“盛玄,没事儿的,妈在这里……不会有事儿的。”
盛玄说:“妈,这回,您真是把我给害了,思奇,她、她……”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昏了过去,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然后抬着盛玄上了担架。
等着送走了盛玄,杜月如来抓我说:“跟我回家去。”
我问道:“哪里是我的家?”
“回莫家!”
“那个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妈死啦。你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了。我不怕你,一点也不怕。”
“你、你……你可真是我的克星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杜月如又哭天喊地地哭了起来。
阿俊劝道:“莫夫人,还是让思奇跟我们回宋家吧,这个时候,您还是顾着您的儿子比较好。”
杜月如指着我说:“如果盛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我说:“你快报警抓我啊!你快把我也给杀了啊!”
等着她走了,阿俊摇着我的身子道:“思奇,你做错了,你真的做错了,你怎么跟你妈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盛玄如果死了,你也活不成了,你不为你自己着想,能不能为关心你的人想一想?”
我纳闷地问道:“还会有谁会关心我?”
阿俊说:“当然有,少爷就很关心你,你要是出了事儿,你让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