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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很痛吗?”
叶笙歌拧着眉,瞳孔里泛着浅浅的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言易山被她眉角的伤楚弄得紧张,伸长着脖子,冲着门外吼:“快!通知医生马上上来!”
说完,又低下头,看着叶笙歌,安抚道:“你别慌,忍一忍,医生来了就好了。”
叶笙歌眉眼挂笑,浅浅地问道:“你这是在紧张我吗?”
不等言易山说话,她再次抢先一步问道:“为什么?”
言易山蹙了蹙眉,刚准备说话,却再度被口齿伶俐的叶笙歌截住,只见她冷笑一声,“因为我替你挡了子弹,心中有愧,还是说准备将我这个情人扶正了?”
她说话的语气冲人,甚至可以说是质问。
言易山盯着她,内心无声的自我嘲讽,如果我说都不是,你会相信吗?
眸底弥漫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不过瞬间,他突然扬声,“那你愿意吗?”
叶笙歌沉浸在那股伤痛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什么?”
言易山目光深邃的看着她,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将你扶正!”
他眼底的光很坚定,半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已经决定要将Tina扶正了吗?
还真是干脆……半点不犹豫呢……
叶笙歌紧紧地抿着唇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了抖,掩住眼底的惊慌痛楚。
深深地吸了几楼气,良久,她这才睁开眼,目光疏冷地盯着言易山,反问道:“那扶正后我还可以放眼纵情男色吗?”
言易山眯了眯眼,态度坚决的说道:“不能!”
叶笙歌暗自咬牙,以前听到她如此豪放的话,言易山最多当成笑话,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就是讽刺她的不自量力,何时有过这种显而易见的生气情绪。
她拧了拧眉,佯装淡定,没心没肺的说道:“那多没意思,我这么喜欢纵情美色,那种太过亲密的私有关系好像并不适合我。”
言易山的眼底,失望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没来由的恼怒。
他不允许她那样自毁形象,他的叶笙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言易山咬着后槽牙,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道:“放心,从今以后,我会把那些荒唐的想法,一个个从你脑袋里剔除干净。还有那些你所谓的男色,我也会让他们从你的身边彻底消失。”
为了Tina,玩这么真吗?
叶笙歌心底隐隐阵痛,双手攥紧成拳,看着言易山时候的眼睛漆黑明亮,声音含着些笑意,“这么霸道?怎么,我就这么好,好到在你心中已经能完全替代那个女人了吗?”
言易山皱了皱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茫然无措。
叶笙歌并未察觉,反倒是将语气又加狠了几分,嘲讽着说道:“啧啧啧……想想也是可怜!死得那么早,以为能常驻男人心,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人无情的从心里拔去,将位置腾给其他女人!”
言易山看着她,表情有些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林摩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声地说道:“言爷,医生来了。”
言易山点了点头,示意医生进来,自己则深深地看了叶笙歌,欲言又止。眸底的光深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轻微的叹了声,便撤了出去。
叶笙歌的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眼下的情况,她必须要和言易山分开,她怕蹦不住过激的情绪路出马脚。
直到医生反复检查,千叮咛万嘱咐后撤退,她才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
她躺在床上,偶然的转过脸,静静地看着玻璃窗上映着的那张陌生的脸。
已经过了许多年,她们如影随形,融为一体,但每次在镜子里看到时她还是无法适应。
一切都在进行之中,言易山预期的爱上了她,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叶笙歌。
可是,她还没预想揭开赤裸裸的真相时,言易山的一脸懊恼与痛苦,自己却已率先一步被虐得体无完肤。
悲切的伤痛落在心里,砸出无妄的空洞,她几乎败得一无所有。
枪伤的位置并未伤及要害,她当时晕倒,不过是因为失血太多。
相较于她的伤,言易山的似乎要更加严重许多。
他撞伤了脑袋,被湍急的水流冲下来时,身体被迫与岩石的撞击,伤及了五脏六腑。
加上他担心叶笙歌的身体,衣不解带的照料,始终不肯接受治疗,拖着拖着就出了问题。
傍晚,叶笙歌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听见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时而上楼时而下楼,来来往往,脚步凌乱嘈杂。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挪到放门口,这才看见不断有人往旁边的房间跑,林摩手上的毛巾甚至是猩红一片。
沈凉城的脸色黑沉的站在房间里,似乎在说什么情况危机的问题。
他们目前落脚的,是上次来美国时住的别墅。
叶笙歌这几天被言易山盯得紧,外面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还不知道。
她拧了拧眉,随意的抓了件外套搭在身上,拿着手机,趁乱无人顾及她时往外面跑了去。
漠北接到她的信息,早已在暗处等候,见她蹿上车,立刻踩下油门飙了出去。
两人在公园的休息椅上坐下,漠北翘着二郎腿,漫不尽心的打量了眼她浑身邋遢的打扮,打趣道:“你现在怎么回事?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说到这里,叶笙歌顿时就来了气,瞪着漠北,怒道:“还好意思说,我差点死在林子里,你不是负责接应我吗?关键时刻人呢?土行孙遁地了?”
漠北立刻炸毛,瞪着她,也开始闹了起来,“这你不能怪我,我可是在指定的位置坐等,谁特么的能想到这计划里杀出来个意外!”
“别跟我贫嘴!”叶笙歌莫名其妙中了两枪,恼羞成怒的看着漠北,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我现在只想分分钟刮了你炖肉汤!”
“别这么凶残行吗?”漠北立刻服软,开口问道:“话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搞得像个病秧子似的。”
说着,他还抬手,用力戳了戳叶笙歌的背。
这混球戳中的位置,正好是取出弹片的伤口。
叶笙歌被这酸爽的痛感逼得直抽冷气,忍不住怒吼了起来,“嘶……别碰!我特么是中弹了!”
漠北愣住,扭头,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回事?谁干的?”
那演技,要多浮夸有多浮夸。
叶笙歌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别演了行吗?”
说着。又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我就不信你家那个变态爷会不知道!”
漠北凑近她,扬了扬眉,低笑着问道:“你不会觉得是爵爷干的吧?”
叶笙歌抬手,直接送了他一个爆栗,冷冷的吼道:“我怎么知道,没看到是后背受伤吗?我又没把眼珠摘下来放后脑勺上看!”
漠北被揍得生疼,揉着脑门子,心想:嘿!这揍人的力度这么大,应该是没多大问题。幸好!幸好……
他的心思沉着,脸上却堆着无害的笑,看着她,关切的问道:“疼吗?”
那谄媚的样子真是倒足人的胃口。
叶笙歌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吼道:“废话!”
漠北龇牙,忍不住骂道:“你傻啊!待会见了人,别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行吗?在言易山面前不是挺能演吗?能不能将演技发挥到底?”
“你什么意思?”叶笙歌拧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抬头,瞪着面前的男人,“漠北,你通知冷西爵了?”
情急之下,她立刻站了起来。
刚准备转身就跑,突然“哐”地一声,脑门上突然指着一根黑色的枪管,开口,声音是异常的冰冷,“Tina,还想往哪里跑?”
叶笙歌立刻顿住,扭头,这才发现身后出现的黑衣人,竟然是冷西爵的贴身随从。
她的脸色有些沉,盯着出卖自己的漠北,满脸的鄙夷。
漠北耸了耸肩,泰然自若,丝毫没觉得不妥,反倒是冲着她笑着说道:“都是替人办事,我想你会理解我!对吗?”
“啊呸!”叶笙歌不满的呸了一声,冷着脸,阴阳怪气的讽刺道:“我忘了,白眼狼喂不熟!放在你身上再贴切不过!”
那黑衣人用枪抵着叶笙歌的背,示意她往旁边的教堂走去。
漠北迈开腿,也追了上来,没脸没皮的笑着说道:“不把你带过来就是我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是你教我的,忘记了?”
说着,漠北瞄了眼放松警惕的黑衣人,突然凑过去,不经意的触碰,便将手里的一把钥匙塞进叶笙歌的手中。他咬着牙,顿顿的小声地说道:“待会说话小心点,那大家伙给你停在教堂后门,如果有意外,你直接往那里跑,听到没有?”
叶笙歌收到他的讯息,神色无异。只是继续冷着脸,骂了起来,讽刺道:“你无耻起来,真的是不知底线为何物的吧!”
见那黑衣人并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叶笙歌握紧车钥匙,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地说道:“怎么?玩策反了?不怕东窗事发吃枪子吗?”
漠北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笑着小声地说道:“怕啊!不过东窗事发,吃枪子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有你陪葬,黄泉路上不孤单啊!”
叶笙歌睨了他一眼,“滚犊子!”
很快,真的到了教堂。
那黑衣人不发一语,也不分轻重,抬手,直接将叶笙歌推了进去,然后“啪”地将房门关上。
叶笙歌拧了柠眉,也不做作的去敲门,迈开腿,直接往里走。
空旷的教堂内,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光是那颀长邪魅的背影,叶笙歌一眼就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冷西爵。
他背对着自己,语气含着些笑意,“怎么,和你的言易山相认了?”
叶笙歌冷哼一声,我不示弱,反击道:“爵爷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酸酸怪怪的味道,该不会你我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对,让你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吧?”
她的话音刚落,教堂内突然刮过一丝冷风,等到叶笙歌清醒过来时,脑袋已经被一把猎枪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