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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晴,我走了,我要离开这里,去过一过我向往的生活,也许还会回来,也许一去不返,但不论身在何方,我永远爱你,再见,愿来生能早点相见!”
我抱着手机,坐在黑夜里,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周自恒,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他,也许,不是留不住,而是从故事的开始,我们就在错过。
我恍惚记起,南桂那一晚,那弥漫在黑夜里的青草香气和他青涩的欲望,那样的诱人,那样的炙热,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危险来临,他握住我的手,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记住我爱你!
我记着呢,一直都记得,可是又怎样,我们的错过早在相识之前已成定局,我注定要在另一个人怀里眼睁睁看着他心碎,却无能为力。
今生已然如此结局,唯有盼望,如他所说,愿来生能早点相见!
“别哭!”陆九桥靠过来搂住我,“他这样选择,其实也挺好,他是应该去外面走走,离开父母的庇护,多见见世面,多经历一些磨难,经历的多了,他就会明白,人生多半是不如意的。”
我沉默着,不想说话,脑补着周自恒离开的画面,也许拎着皮箱,也许只是一个背包,身形消瘦,步履倦懒,或在机场,或在火车站,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背影孤独,走向茫茫未知的远方……
泪又汹涌而来。
他这样的人,要什么经历,要什么磨难,他天生就应该被保护,被怜爱,被千娇万宠,在众星捧月中恣意人生。
为什么非要伤害?
为什么非要成长?
为什么非要有不如意?
为什么不能有人无忧无虑顺风顺水的过一生?
“陆九桥,如果真有来生,你愿意让我陪在周自恒身边吗?”我哭着问道。
“好,你陪着他,我陪着你!”陆九桥柔声说道。
我苦笑,如果连虚无的来生都要如此纠缠,那,还是算了吧,到时候,不知谁又会伤了谁的心……
剩下的夜,我一直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明,听客厅的挂钟滴滴答答,看光明撕裂夜的外衣,黑暗退去,红日破云而出。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感谢上帝,我们都平安的活着。
虽然有伤痛,虽然有遗憾,但也有无尽的希望在前方……
一大早,赵玉容的电话第一个打了进来。
“夏小姐……”她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小恒他,他走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呜呜……”
“他没跟你道别吗?”我讶然道,想想也是,周自恒如果跟她明说,怎么可能走的掉?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睡觉前还好好的……”赵玉容哭道,“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早晨起来,才看到他留的纸条,你说,他到底要干什么呀,他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
“他怎么可能不考虑。”我说道,“他就是考虑好了,才不告诉你的,他怕你阻止他,所以才会悄悄的走,不过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出去散散心,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赵玉容问道,“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你放心吧,他都发信息告诉我了。”我哄着她,又说了很多宽慰的话,她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无奈地挂了电话,开始漫长的等待。
唉!世事就是如此,总没有个周全。
所以诗人才感慨,世间安得双全法。
周自恒的离开让我郁郁寡欢了两天,吃什么都没胃口,也没心情说话,也不想去院子里活动,一天就闷闷的坐着,什么都不想干。
陆九桥也不敢打扰我。
老徐知道我心情不好,就把夏天带的远远的,不让他吵着我。
香姨先着急起来,趁着大家都不在,过来劝我。
“小夏呀,你这样可不行。”她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不高兴,但是你一直这样可是会影响到孩子的,孩子虽然在肚子里,但是能感受到妈妈的情绪,你不高兴,他也会跟着不高兴的。”
“会吗?”我有点不信,“他才多大点,怎么可能有感知。”
“当然有。”香姨肯定道,“你不信下次去做产检,你问问大夫,这个真的不能忽视的。
我听人家说,妈妈怀孩子的时候,如果总是哭哭啼啼,孩子生下来就会爱哭,妈妈如果每天担惊受怕,孩子生下来就会胆小,相反,如果妈妈的心情舒畅,内心强大,孩子将我就会很乐观,很坚强,很勇敢。”
“香姨,你越说越夸张了,这事不能一概而论的。”我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夸张,不夸张,真的。”香姨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九桥吧,他爸妈感情好,他妈妈怀他的时候,每天都特别开心,所以他一生下来,就会笑,特别会笑,性格也活泼。
虽然,到后来发生了变故,但你看,他有没有被打倒,有没有一蹶不振,或者胆小怕事?
没有吧?对,他一直都很坚强,很勇敢,很乐观,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什么挫折,他从来没说过我不行我干不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过。”
哈,我忍不住想笑,老太太这哪是在劝我呀,分明就是骄傲的母亲来夸自家孩子的。
什么坚强勇敢乐观,一句话,就是皮糙肉厚抗摔打,哈哈!
不过她这么一劝,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老年人就是有这么神奇,她也不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也不陪你悲春伤秋,她自会用她特有的絮叨,把你从阴霾中拉出来。
“那香姨,你给我讲讲陆九桥小时候的事吧!”我笑着问道,“他小时候是不是特淘气?”
“那是当然。”香姨说道,“但我们家九桥跟别家孩子不一样的,他淘气都比别家孩子淘的高级……”
呃……
我觉得我问错问题了。
中午,陆九桥回来吃饭,明显发现我情绪好了,吃完饭,回到卧室问我原因,问完竟得意起来。
“你看,我就说家里得有一个老人吧,我跟你说,我香姨是最好的了,她是深藏不露,不然她能成为帝都最抢手的“金牌月嫂”,你看现在的月嫂,动不动就大几万,但我告诉你,她们在香姨面前,都白给!”
得,这边也夸上了。
“你俩这是在互捧啊!”我笑道,“都没见你这么上心的夸过我,哎,你夸我一个我听听。”
“夸你呀?”陆九桥为难地皱眉,“你有什么好夸的?”
“嘿,怎么说话呢你?我怎么就没什么好夸了?”我顿时就来脾气了,“你夸不夸,不夸我晚上不吃饭了,我使劲饿你闺女!”
“别,别呀,有话好好说,别拿我闺女撒气呀!”陆九桥妥协道,“不就是夸人吗,听着,张口就来……”
他说着就上下打量我,打量来,打量去,憋出一句,“我觉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身强体壮能生育,还抗造,怎么折腾都没事……”
“滚蛋!”我抬手给他一顿降龙十巴掌,“你这是夸奖吗?”
“怎么不是?”陆九桥说道,“身体好可是个大优点,你没见有些女人怀个孩子,躺床上都能流了,你这多好,啊,是吧?”
“是你个大头鬼!”我翻他一个白眼,自己先笑了。
陆九桥也跟着笑,把我搂在怀里。
“其实吧,什么优点缺点的,在喜欢你的人眼里,缺点也能变成优点,在不喜欢你的人眼里,优点也能变成缺点。”他说道,“所以虽然你是个蠢笨傻缺二百五,但在我眼里你就是无与伦比的,谁都没你好,谁都比不上你,懂吗?”
“现在是这样。”我说道,“就是不知道,如果真生个闺女,我地位会不会下降?”
“当然……可能会!”陆九桥坏笑道。
可恶,那我还是生个儿子好了!
陆九桥陪了我一会儿,又匆匆走了,走时说时光晚上来吃饭,让我吩咐厨房准备点好菜。
我很开心,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徐。
老徐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要来呀,他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故意调侃她,“也许,是来兑现自己要负责的承诺来了呢!”
“滚!”老徐含羞带嗔地说道,“你再瞎说,我撕了你的嘴!”
“好啊,你撕了我的嘴,我就撕了你的衣服,等时光来了,拿来招待他,秀色可餐,哈哈!”我笑着说道。
老徐红着脸给我一巴掌。
“哎,说正经的。”我搂着她问道,“那天晚上,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老徐的脸更红了。
“你这是正经吗!”她瞪眼道,“分明是老不正经!”
我哈哈大笑。
“是正经,是正经,我就是想正经问一句,时光猛不猛?”
老徐直接把我撵了出去。
哎,搞没搞错,我可是主人哎!
我心情大好地去了厨房,让他们精心准备晚餐。
我寻思着要不要弄点蜡烛呀玫瑰花呀什么的,再来一瓶红酒,等气氛一上来,我和陆九桥就退场,把空间全留给他们……
哎呀,想想就觉得浪漫,好期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