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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请稍等,请问是就医还是探视?”保安很有礼貌,礼貌中又带着傲慢,感觉不是在负责医院的安保,而是在给总统府站岗放哨。
也得亏与我同行的这几位全是人尖子,富贵窝里长大的,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容忽视,因此才被客气相待,估计要是我自己来,早被拎着脚脖子扔出去了。
“探视!”陆一帆排众而出,站在最前面,脖子一梗,“咋地,要查身份证啊?”
“对的先生,确实需要身份验证。”保安面不改色,“请问你要探视哪位病人,请跟我来登记。”
说着把我们领到大厅一台类似银行办理自助业务的机器前,让陆一帆填写探视表并出具身份证。
“我草!”陆一帆登时就烦了,挑着眼睛说道,“我特么来看个病号,怎么比探监还麻烦,我告诉你我找谁不就完了吗,我叫陆一帆,陆氏集团的二公子,我哥是陆九桥,今天刚住进来的,我爸是陆青舟,隔三差五来做疗养,你总该认识吧?”
保安听陆一帆自报家门,脸色顿时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陆二少!”他说道,“怠慢之处还请见谅,但是我不能让您进去。”
“嗯?”陆一帆眼一瞪,“为什么?我身份不够?”
“不是的陆二少。”保安说道,“陆太太亲自交待过的,除了她和一个姓阎的小姐,还有陆董事长,其他人一概不准探视!”
“连我也不行?”陆一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看看我哥都不行?”
“是的陆二少,请原谅,我们都是按上面的命令来执行的,如果得不到陆太太的许可,我们绝不能放您进去……”
“去你马勒戈壁!”陆一帆突然就爆发了,挥拳打在了保安鼻梁上,顿时血流如注,保安捂住鼻子,又被他从下面狠狠一脚踹倒在地,对准头部一顿猛踢。
刚刚还语笑嫣嫣的优雅青年,眨眼就翻脸成了恶魔,纨绔子的嚣张跋扈显露无遗。
附近的护士看到了,惊恐地尖叫,大声呼救,其他保卫人员应声赶到。
“一帆,快住手!”时光忙上前拦住陆一帆,“好好的怎么就动手了,你闹大了对我们没一点好处,反而更难见到你哥!”
“我管特么的,先打了再说。”陆一帆吼道,额角青筋暴起,“谁敢动我,我打电话叫人来平了整个医院!”
赶来的保安见他这么嚣张,一时也拿不准他的身份,要知道,能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随便一个人他们都惹不起。
对恃间,保安队长来了,左手对讲机,右手电棍,皱着眉头问道,“谁,谁闹事儿?”
“你爷爷!”陆一帆挣开时光的手跳过去,“怎么样,有种电爷一棍!”
“先生,我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打架的,请你冷静。”保安队长说道,语气竭力保持平和。
“解决问题?解决问题你丫拿个棍子指来指去,怎么不指着自己?”陆一帆吼道,“少特么耽误爷时间,我要见陆九桥,陆九桥,听见没?”
“先生,我们是正规的医院,不是小诊所,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不管要找谁,请遵守我们的规章,按程序走!”保安队长说道,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走你麻痹走!”陆一帆说道,“我特么看我亲哥哥,还是带证明,难道谁他妈的活不耐烦了敢来冒充吗?扯淡!”
“先生,如果你再出言不逊,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保安队长终于忍不住了,眼睛开始冒火星子。
陆一帆哪里会受他威胁,还没等人不客气,他自己先不客气上了,直接抬腿踹向保安队长。
队长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被他左一句右一句的骂,火冒三丈,拎着电棍就朝陆一帆招呼过去。
“住手!”眼看电棍就要碰到陆一帆,时光一个箭步上前,把陆一帆拉至身后,凛然道,“我看谁敢!”
保安队长的电棍已经举起,被时光喊得一震,停在半空中。
“谁敢动手,就是防碍公务罪!”时光闪出警官证,威风凛凛地说道,“不想进局子的,都给我老实点!”
一众保安都傻了眼,谁也没想到还有个警察,不是探视吗,怎么眨眼升级成了办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对面又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个领导,带着不温不火的笑说道,“几位,怎么个意思这是?”
“我叫时光,刑警大队的队长,负责调查一起车祸案件,需要见到当事人陆九桥,请给予配合!”时光淡淡说道。
那位领导一听,也愣了,这个理由实在是不好拒绝。
“可是,时队长,陆先生的家人曾再三交待,不允许外人探视,即便是你要办案,我们也是要跟他的家人打招呼的。”领导说道。
“打什么打,现成的家人就在这呢!”陆一帆瞪眼道,“难道我这个亲弟弟,就不算是家人吗?”
“算算,当然算!”领导忙笑着说道,“可是,陆先生根本没醒,你们就是见到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那你别管,你就是让不让见吧!”陆一帆说道,“你信不信我立刻让我爸终止跟你们的合作?”
领导实在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做出让步,叫了一个小护士来,并几个保安一起,送我们去往重症监护室。
“走吧嫂子!”陆一帆好歹还没忘了我,招呼我快走。
我和周自恒两个失去了存在感的人忙跟在后面。
“他倒是活的痛快!”周自恒看着陆一帆飞扬跋扈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向往,“人家也是老二,我也是老二,我到现在,连个架都没打过。”
“打架有什么好?”我瞪他,“安安生生的不好吗?”
“也没有不好,就是活的像一潭死水。”周自恒说道,“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到大,活的最痛快的时候就是跟你去南桂那回了,唉,真想再来一次!”
“……”我简直无语,多少人想要他这种富二代的生活都没有,他却惦记着打架,逃亡,冒险,想起那时发生的事,恐惧,饥饿,绝望,最后还被糊了一身脑浆……我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经历。
“早晚有一天,我要过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周自恒说道。
我无语地看着他,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就他的身体而言,我不认为他该随心所欲。
我们一起来到了重症监护区,在最尽头的一个房间,透过玻璃窗,终于再次看到了陆九桥。
他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还是那样被纱布层层包裹,只能看到一双紧闭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我出神地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陆九桥!”我明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感觉好像和他隔了千年未见。
他那么健壮,那么魁梧,曾多次救我于危难,也曾与我彻夜缠绵不知疲倦,如今却像尸体一样躲着,了无生机,怎不叫我肝肠寸断。
“嫂子,你别担心,我哥肯定会好的。”陆一帆安慰我。
“好什么好,你这么不听话,还指望你哥能好?”
不远处传来一句很严厉的喝斥,我们回头一看,就看到阎凤兰在阎美娜的搀扶下快步走来。
“一帆,你怎么这样不省心?”阎凤兰一走过来,就戳着陆一帆的额头数落他,“我费劲巴拉的给你哥换地方,就是不想让闲杂人等接触他,影响他的康复,你倒好,还把人乌泱乌泱往这领,你说你是不是不听话?”
“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时光哥和嫂子,哪一个是闲杂人等了,还有这位是周伯伯家的二公子,人家好心来看哥的……”
“我没说周公子是闲杂人等!”阎凤兰直接打断他,“但是你哪来的嫂子,再乱说我就打你的嘴!
现在看也看了,你带来的人,你赶紧负责给我送走!”
“阎凤兰,你休想,我是不会走的!”我心头火起,几步蹿了过去,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我是看陆九桥的面子,一再对你忍让,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跟你没完!”
“你想怎样?”阎凤兰拔高声音说道,“又要动手吗?”
“不,我这次不动手,我要去警察局讲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我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