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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渺渺在卫生间窝了很久,袁湘湘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走到卫生间门口,想要敲门,都给克制住了。
宋渺渺出来的时候,袁湘湘裹着厚厚的棉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听到动静,一下停住了动作,以此站了数秒,一步走向厨房,拿了杯水,然后出来,喝了一大口,凉白开,对着宋渺渺说;“可能是暖气开的太足了,睡的口干舌燥的,就起来倒杯水喝。你洗完啦。”
“洗完就赶快睡觉吧,再不睡,就要天亮了呢。”袁湘湘说着,就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嘴里也嘀咕着睡觉。
宋渺渺擦了擦头发,看着她的身影,低低的笑了笑。
等宋渺渺睡下,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一觉,宋渺渺睡了很久,等醒过来的时候,袁湘湘都下班回来了,手机安安静静的放在床头上,丝毫没有反应。她睡的迷迷糊糊,头疼,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见她那样子,袁湘湘脱了外套,兑了杯温水给她,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没试出温度呢,就被宋渺渺给推开,哑着嗓子,笑说:“我没事,就是睡的太死太沉,你的暖气又太足,就有点昏昏沉沉的,睡的嗓子都开始冒烟了呢。”
袁湘湘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下巴,看着她。半晌,才问:“你就说吧,到底怎么了?”
宋渺渺刚想说话,袁湘湘就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她,说:“别跟我说没事,我知道你一定有事。中午下班的时候,我去看过小恬了,也问过医生了,她现在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而且医院也在积极寻找匹配的骨髓。所以,你现在这样子,应该不是因为小恬。老实说吧,到底是因为谁?都到我这儿了,你也就别瞒着了。有些话,现在你也只有跟我说了。”
“你放心,你跟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更不会因此而看你的笑话,咱们认识那么多年,难道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宋渺渺叹了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久之前,我妈去世了,那时候我在纽约,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我哥跟我说,她去世的时候醒了。那时候,医生跟我说,我妈能醒来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机会醒来,我花了四年,每月省吃俭用,不停的打工,往医院里交钱,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醒来,家里能有这个支柱。”
“嗬,结果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人醒了,却又死了,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昨天我去见外公,结果外公走了。至于凌晨来你家,是因为……”她抿了一下唇,昨夜的情景,她还真是不想再回忆一遍,也不想多说一句,说了也没什么异议,反倒像个怨妇一样。
她笑了笑,摇摇头,说:“这个便不说了吧。”
“因为傅竞舟?”虽是问句,但袁湘湘的语气听着十分笃定。
宋渺渺哎呦了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越过她,下了床。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往卫生间走,说:“这一睡,竟是睡了一整天,正经事儿都给忘记了。对了,你吃过晚餐了吗?”
袁湘湘也跟着起来,“还没,就等着你请客呢。昨天那么晚来,打扰我休息,今天又看了几百号人,我都快累死了,一定要补回来。”
“可以可以,我请客,我们先去看一下小恬,然后去吃饭,怎么样?”
“不如还是先吃饭,再去看小恬好了,你睡了那么久,早饭午饭都没吃呢,先去吃饭吧。顺便,回来的时候,还能给小恬带点好吃的过来,然后就能好好陪着她啦,不用再跑来跑去的。你还真是睡晕了头,想什么呢。”
“是是是,是我睡昏头了,那你等会,我洗漱一下,咱们就走。”
“嗯。”
随后,宋渺渺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就同袁湘湘一道出门,驱车去了市中心,寻了家中餐厅吃饭。
袁湘湘要了个包间,安静,舒适,环境又不错。再者,两人说一会子贴心的话,也不会有人打扰,更不会觉得不便。
两人商量着点了许多菜,等点完,服务生出去,又觉得点的太多,两个人吃七八道菜,再加上两三道甜品,三个人吃都嫌多。袁湘湘嘟囔,“每次跟你一块吃饭,都点的特多,我跟别人一块,从来不会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因为咱们两个都是馋猫,看到什么都想吃,吃起来却只要一点点,甚是浪费。”
“你还说呢,跟你在一起就有这破习惯,原本我可是个德智体美样样都好的乖宝宝。浪费粮食这种可耻的事儿,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宋渺渺嘁了一声,喝了口茶,摸了摸肚子,说:“刚才还不觉得,这会肚子都开始饿了。”
“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袁湘湘也跟着喝了一口茶,拿瓜子开始嗑了起来。
包间里只有嗑瓜子的声音,显得异常安静。
大约等了二十几分钟,服务生才开始上菜,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闲话。
聊着聊着,莫名就说到了陈钰凡。
“他现在可是我们医院的大红人了,所有年轻的小护士,都想嫁给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没觉得他多好看,最近一见,还真的有点帅。”
“他本来就挺帅的,现在呢,比以前更加沉熟稳重。添了一种男人的魅力。说真的,他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人品各方面都挺好,跟他结婚,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袁湘湘噗嗤一笑,啧啧了两声,“夸前男友好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明个我去跟我们科室的几个小姑娘说说,让她们加加油。”
“我实话实说。再者,当初我跟他分手的方式不太妥当,害了他在手术台上失误,我也很不好意思。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美好的记忆,我希望他能好,并且更好。那才是我喜欢过的人,该有的样子,你说呢?”
袁湘湘嘁了一声,“不就是想说你自己眼光好么?直说啊,干嘛怪外抹角的。”
宋渺渺低头笑了笑。
袁湘湘哎了一声,叹道:“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确实不错,遇到的男人都很优秀。”
“有吗?你不记得,我初中暗恋的对象是个小混混,现在混成了人家少妇的小白脸。这也算优秀?”说道过去,宋渺渺脸上便浮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笑容一直深至眼底。
“你还说呢,你还记得当初你背着家里。染了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不敢回家,赖在我家的事儿吗?你不知道,当初你那一头金发,可是把我妈给吓惨了,还以为你是什么不良少年,总是用各种方法,旁敲侧击的,叫我不要跟你走的太近。还给我看了不少,少年犯的案例呢。”袁湘湘又大叹了一口气,说:“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挺开心的。以前想着要快点长大,逃脱那学校的牢笼,如今真的长大了,却又想回到那时候。”
“是啊。”宋渺渺点了点头,只是时光一去不复回,那一切,也只能存留在回忆里,然后一边回忆过去,一边不停的往前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渺渺,你真打算跟着傅竞舟?其实我看陈钰凡这次回来,对你倒还是有情的,说不定……”
“别了。我现在有个小恬,不想让人当个现成的爹。再者,就算我愿意,陈钰凡家里人呢?你说哪个父母会愿意让自己这样优秀的儿子,娶了这么个破鞋。不合适,也不可能。我暂时就先跟着傅竞舟吧,等小恬的病好全了,再做打算。而且,我跟在他身边,也安全些。真的跟他一刀两断,麻烦事儿就多了。”现在这样的状态最好,四方都平静。
两人吃了饭,打包了店里的甜品,宋渺渺先回了一趟家,收拾了东西。原来昨天半天找不到的要是,就夹在包包的缝隙里,只是当时手里东西多,一时没摸到,也没那么耐心去找,便直接摁了们两。这样也好,免得开门进去,看到一切不该看的,辣眼睛。
她去家里收拾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之后,就去了医院。
一进门,便瞧见傅竞舟坐在病床边上,正安静听着小恬讲故事。听到动静,只余光一瞥,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宋渺渺见着他,脸上的笑容当即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袁湘湘侧目看了她一眼,见着她沉了脸,便笑着走了过去,说:“小恬恬,干妈来看你咯,你猜干妈带什么好东西给你?”
“干妈。”小恬见着袁湘湘笑的灿烂,张开手臂,等着袁湘湘走近将她抱起,“干妈是给小恬带吃的了么?好香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这两人说的开心,宋渺渺手里拿着简单的行李,默不作声的走到柜子边上,将行李放了进去。又默默的倒了两杯水,一杯水给自己,另一杯水给袁湘湘。全程,只当没看见傅竞舟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