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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填坑,咱们搭管子。”
李红梅深深地吸着清凉的气息,吐出一句惊人的话语。
“啊,搭管子?怎么个搭法?”
有人赶紧询问,李红梅微笑着指着身后的一片地方。
“在那边,你们没发现还有很多的竹子么?我们把竹子砍下来,再打通里面的竹节,然后一根根地连接过去,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管道吗?”
在来的时候,路上有发现一大片竹子林,当时李红梅高兴坏了。搂着二丫儿又亲又跳的。所有人还都当她是疯了,现在看来,人家是发现了一个有用的东西。
“竹子?”
有人纳闷地问。
“咳,对的,就是竹子,至于具体怎么个弄法,到时候你们听我指挥就好。好了,咱们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去砍竹子吧。引水的事情,宜早不家迟啊。”
一起来的几个汉子也是听话,当下就操起家伙往回返。
二丫儿也回转去扛竹子,李红梅就和几个体力较弱的,在水源附近找了一个洞穴,开始为搭一些简陋的石头灶台,为众人烧点热水喝。
当然,众人没带锅灶,却也可以捡一些被水凿穿了的大石头当锅灶。
李红梅还找到了几块石板,用来弄成了石板烤菜烤肉。
寻找水源的路上,也采了些调料啥的。这一会儿就用石头锅,混合着调料把肉炖着。
“大山家的就是会过日子,咱们这一路走来,只是胡乱打了一些野家伙,愣是被大山家的弄的香喷喷的,我光闻着就胃口大开了。”
一起随行来的年纪最大的胡三叔,这会儿吸着香气啧啧称赞。
李红梅乐呵呵地用树棍儿拔弄着锅里的汤。
“这是咱们在山里面儿爬了几天,每天都啃一些干粮,热水都没一嘴儿。突然间闻着这炖肉香气,当然就觉得香了。你要是天天吃,还觉得没味儿呢。”
众人呵呵地笑。
这一刻难得地放松下来,闻着食物,看着勤劳手巧的妇人,胡三叔有些感叹。
“唉,以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山会有这样的福气啊。想想当初跟着大山的好几个女人,原来都是些没福运的人。倒是大山家的,你是个有福的人呢。”
李红梅微微一笑。
这种事儿,她可不发表言论。
“你们这一说到大山家的。我就想到了当初不要大山,非要跟着刚子跑的那个招娣,你们还记得不?”
咦,有招娣的消息?
李红梅也有点意外,也就听了一耳朵。
“招娣啊,我知道呢。那女人,一瞅就是个不老实的女人。当初大山对她多好啊。她愣是要勾着罗刚跑,最后和罗刚在一起了,还反过来要大山成全他们。还说什么,把大山当成亲哥哥。亲妹妹出嫁,怎么也得表示一番什么的。唉呀,当初啊,这罗家的和招娣几个,愣是把大山看成了二愣子。你们说大山也是,居然还真的给了二百个铜钱成全那俩。”
李红梅听的默默吐糟,她家男人以前是有多蠢和呆啊。自己的女人跟着人跑了,还反倒过来给钱成全人家。这也是没谁了呢。
“对啊,你们说这奇怪不,以前的大山是个榆木的家伙。现在好了,有了红梅,这孩子可算是开窍了呢。”
“你们还没说,这招娣怎么了?不是跟着罗刚的叔叔跑了么?那女人也是没准了。丢下一个小丫头,居然跟着个老男人跑了。啧啧,跑上瘾了呢。”
“我这一次,好象瞅着是她了。上一个月俺不是去了远房的亲戚家里么。当时听见一个女人跟隔壁的人说话。那声音,听起来挺熟悉的。就跑出去瞅了一眼。看着象是招娣。只不过,那人听我招呼她后,却反倒扭转身就进屋了。后面,我也不码不定,不知道那是不是她。”
“多半就是呗。只不过,人家再嫁人了,不愿意认你了。”
摆这事儿的李刚,当场就拍着腿儿。
“这事儿吧,还真的有点鬼。我跟你们说啊,那个隔壁的男人,好象是从别的人手里买的招娣呢。”
“啊,买的?这招娣,被人售卖了?”
“我刻意打听来着,好象,卖她的人,就是那个罗刚的跛腿叔叔。据说,招娣被卖了三两银子呢。可是,事情就出在我招呼她之后啊。第二天,据说,那人卷着男人家里的一切值钱的东西,跑了,现在那一家子可是鸡飞蛋打,人不见了,财也不见了呀。唉,三两银子,这也是人家穷男人一辈子的积蓄呢。”
李红梅听的皱眉。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招娣,极有可能,她和罗大满合计着,一起搞放鸽子,就是为了骗钱来着。
“后来啊,那些人去找介绍人,那介绍人还叫苦。说是他当初只收了他们一百个铜钱做介绍的。最后,哪曾想这俩人跑了,她也落一身的骂名儿。总之吧,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那个买媳妇的汉子,现在气的都快疯掉了呢。造孽啊,这人心眼儿怎么那么坏呢。”
讲话的人感叹着,众人也骂起街来。
喝完汤,再炖好一锅之后,去砍竹子的人也跟着回来。
耗费了近一天的功夫,水源才再度被接了过来。
统共搭建了不下五十根竹子,这么多根接过来的水,倒也很快就把那干涸了的河道填满。
看着欢快往山外流泄的水流,一群人都发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一下,可算齐活了呢。”
山外。
赵母和小五一直搁家里等着消息。
村长也三不五时地来这后山走一圈儿。
村里的其它的人,也时不时地往后山张望。
一天,二天……三天……
这才第四天了,可进山的人还没回来。一时间,村里笼罩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听说那山里面有不少的野兽,还有很多的毒蛇,以及各种危险的植物之类的。咱们这一片儿为什么靠山吃不成山,还不是因为山里面太危险了。”
“唉,你说,咱们村这一次进去十多个人,不会都回不来吧?”
“别胡说八道。怎么回不来的,十几个人咋也得有一二个回来的吧。”
“这可不好说,这进山了,谁知道会不会迷路呢!”
……
一时间,说啥的都有。
只不过,大多数都是不看好的。
赵母跟着五儿走在山野间,内心,也是扑腾的厉害。
“奶奶,你放心吧,他们肯定会回来的。我婶儿他们好着呢,不会出事的。”
五儿经过这二年的事情,懂事了许多。这会儿象个小男人一样的安慰着心里担忧的赵母,家里的一应活儿,也是这孩子在做。
不远处,满儿娘也面色忧虑。
东家娘子去了山里好几天,要是回不来了,她就得回家里去。
一想满儿爹的暴行,她就全身发寒。
“东家娘子,你可一定要回来,一定啊……”
她内心不断做着祈祷,一边儿,满儿繃紧了小脸,眼神,也紧张地看着山里的路。
“啊啊,有水,有水出来了……天啊,我看见了什么,有水了,我们村……来水了呀……”
突然,有人欢呼着说有水了。
赵母一个激灵。
跟着赶紧爬起来。
“五儿,你扶我去看看,真的来水了。”
五儿往前面跑去瞅了一眼。回身,兴奋地冲赵母嗷嗷尖叫。
“奶奶,奶奶,真的来水了,来水了啊。咱们的人找到水源了。她们把水源引出来了呀。”
老村长也在这时候笑开了怀。
“好好,不错的孩子们,都是好样儿的。”
有老人跟着接话,“这一下,咱们村的庄稼,终于有救了呀。”
“是啊,得救了。也得亏咱们这儿挨着一个有水源的地方,否则,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虽然是老山里面,且是莽莽丛山。
但好在的,水源是有的。
有水源了,村里的人,第一时间就开始挑水,浇灌。
那些原本干枯的庄稼,在被水源浇灌后,又恢复了活力。
一株株跟着苏醒,风一吹,发出了哗哗的响声。
“赵家的,这一次又为我们村立下了汗马功劳呢,咱们有能力的也帮着赵家的把地给浇了。”
村长的一句话,众人一点意见也没有。
要不是大山媳妇儿提出要去找水源,他们也不敢。而且这一次进山,不用说,肯定赵家的帮了大忙。毕竟,也只有她们家的人,才有进山的经验。
等到李红梅一行人从山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家的地里,还有不少的村民正在帮忙浇水。
“这……”
“呵呵,大山媳妇儿啊,咱们都感激你呢,要不是你号召着全村的人去找水源,我们哪里有这好事儿啊。唉,有水才能保住庄稼啊,你这一次,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儿呢。”
众人笑着打招呼,有人更是感激地说着。
被众人友善地看着,李红梅所有的疲劳全都消失不见。
其实,她最开始也是有私心的。
但是,在和这一帮人接触的久了以后,也就慢慢地融入了这个村庄。
融入了,这一帮善良,纯朴的人。
虽然,这里面还是会有些不尽如人意的人和事,可是,大多数的,还是善良的,纯朴的,这,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