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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大爷的猜!
这半年来,徐志勇变着法子来给我施压,不断地增加我工作的难度,总之我每天上班就是疲于奔命地应付他这个说变脸就变脸的死变态。
但是因为我怕张竞驰与他起冲突,我从来不在张竞驰面前抱怨他整我捉弄我这事,反正我就是见招拆招跟他斗智斗勇着。
而他估计整我觉得乏了,最近收敛了不少。
但我还是特讨厌他,可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善茬,得罪他我没啥好果子吃,于是我耐着性子说:“徐总,请你有事说事吧,我比较蠢钝猜不到。”
徐志勇呵呵笑了一下没立马应我,在这个空档我听到了那边隐隐约约有个娇滴滴的女声,夹杂在女声里面,还有一个特别熟悉的男声。
我仔细听了听,一下子确定那个声音的主人是陈亮。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按照陈亮的性格,他怎么可能跟徐志勇这种无赖混在一起?
我正疑惑着,徐志勇冷不丁开口说:“哟呵呵,听说张竞驰都要去你家提亲了,是不是过几天我见到你,就得喊你张太太了?看在你为我做牛做马了大半年,我还是提醒一下你,我弟弟那种男人不适合你的,他从小到大没点家庭的温暖,做人也不懂得审时度势,总是自以为自己多厉害,这种人一般摔下去就爬不起来了,你嫁给他说不定哪一天要陪着他去睡天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这种男人特别大度,我不在乎你被他睡了多少次,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我在徐志勇的手下干活那么久,他经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听的话一堆堆的,但是为了息事宁人我每次都忍了。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这样说张竞驰,我有点气不过,直接管不了那么多,我将话筒凑到嘴边,慢腾腾地说:“徐总,你不像一个八婆一样地去批评别人的时候,我还觉得你算是一个男人。”
都被我骂不是男人了,徐志勇这样的无赖却毫发无损,他忽然很不怀好意地说:“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来试试?“
卧槽,我真想弄死这个神经病。但是他好歹是领导,于是我忍住恶寒应了一句:“徐总,请你说正事。”
先是发出了一阵得意的哄笑,等到笑完之后,徐志勇意味深长地说:“诶呀呀,我徐志勇长那么大,第一次被女人这样拒绝,我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看来我得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竞驰突兀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机抢过去直接挂掉了,他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这才淡淡地说:“跟无聊的人扯那么多浪费时间做什么。”
张竞驰送给我的手机隔音效果很好,他是不可能听到徐志勇跟我说了什么的,我一想到徐志勇说什么准备大礼,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倒无所谓,我是怕殃及了张竞驰。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忐忑,张竞驰伸手拍了拍我的脸,他淡淡地说:“不管徐志勇跟你说什么都好,你都不需要担心,他不是我的对手。”
哪怕他的语气再淡,我也嗅到了狂妄的味道。
如果这种狂妄放到别人身上,我只会觉得这个人自负得无可救药,这不是一个良好的品质。
但是这种狂妄却似乎像是扎根在张竞驰的骨子里面一样,这样的和谐与浑然天成,这给了我不少安心的感觉。
我正晃神,张竞驰腾一声站起来说:“出发出发,去见丈母娘。”
开车的时候,张竞驰很是全神贯注,他只有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才跟我说上几句话,车快要上高速的时候,他说:“李橙,你睡一会吧,不用帮我盯着。我未来老婆就坐在车上,我不会打瞌睡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努力睁着眼睛的,但是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重,折腾了一整天的我越发的困乏,我的眼睛不自觉地慢慢合上了。
我是被张竞驰轻轻推醒的。
醒来的时候,我赫然看到遂溪中心公园稀稀落落有些赶早摆摊的人走来走去。
张竞驰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他努了努嘴说:“如果我知道你家往哪里走,我就让你多睡一阵了。”
大概是因为有张竞驰作伴,与上次偷偷摸摸回来办证的忐忑心情不同,我的内心更多的是百感交集下的安心。
不作迟疑,我指了指中心市场那个方向说:“往中心市场方向,在处境办证厅再拐上坡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原本就是遂溪人,张竞驰没再多问,他很快说:“本人谨遵未来老婆大人的命令。”
我还没来得及说他瞎贫嘴,他就发动了车子。
我家不是在大路边,上了坡之后还得往小巷子里面走一段,走着走着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车过不去了。
张竞驰率先下车,他很快又跑过来给我来开了车门。
刚才不忐忑,但是快到家门口了,我反而有些怂了。
张竞驰大概是察觉到了,他很快紧紧握住我的手,哪怕的语气再淡,也马上安定了我的兵荒马乱的内心,他说:“一切有我呢。”
他买的东西太多,他一只手又要握着我,所以他最后只是提了一个袋子,牵着我就往里面走。
早上雾大,我都快走到家门口了,才恍然看到李大军在那棵芒果树下串肉串,他一看到我,脸随即拉下去,朝着门口的方向就嚷嚷说:“妈,那个没良心的晦气家伙回来了。”
没良心的晦气家伙。
可能在他们看来,我确实很没良心吧。
反正就在李大军把我出卖给冯文科那一晚,我打回家确认了他们是如何愚弄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寄过一分钱回家。
我妈黄日梅打过我很多次电话问我要钱,我都是直接说没有,久而久之她打来骂我要有点良心的话就该弄点钱回去,她想给我哥装修一下房间。
如果她说让我拿钱孝敬她给她养老,我会二话不说,但是对于李大军,我不会再浪费自己的一分一毫。
就这样,我就成了没良心的家伙。
今天当面听来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骂我没良心,原来比在电话里面更伤人,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我一下子停顿在那里,再也迈不动脚步。
忽然加重力道握住了我的手,张竞驰放轻声音说:“有我在。”
他说完,完全不理会李大军的瞎嚷嚷,拉着我径直往我家里面走去。
刚刚走到大厅,黄日梅就冷着脸站在那里瞪着我说:“你回来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张竞驰却抢先恭恭敬敬地说:“阿姨,不好意思一大早的打扰你,我叫张竞驰,我今天过来,主要是跟李橙回来见见家长,看看什么时候我们能把证给扯了。”
他说完,自来熟般地将手上的礼品往我家里的小茶几上面一放。
似乎对张竞驰的恭恭敬敬丝毫不领情,黄日梅扫了一眼被放在茶几上的礼品,嗤笑了一声说:“来见家长就带这么点东西,也好意思上来?还是你觉得我家二妹就值那么多?“
也不知道张竞驰是在路上背了多久的台词,估计他没有料到黄日梅那么刻薄,他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他说:“阿姨,我的车厢后面还有准备了些让你派给隔壁邻舍的小礼物,这边车开不进来,我一下子拿不了那么多。我现在马上去拿。”
一听说张竞驰有车,黄日梅的脸色缓和不少,她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张竞驰又朝她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与我妈呆在一起,我很是局促,过了好一阵我才问:“我爸呢?”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黄日梅不冷不热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不给钱回家,你爸跟别人去砖厂做工了。吃住都在那边,一个月休息一天。”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黄日梅继续不冷不热地说:“隔壁的李婶养了女儿,我也养了女儿,她跟着女儿要什么有什么,她女儿还给她弟弟在湛江买了房买了车,而我却养了一个没本事没良心的。”
黄日梅的话音刚落,让我跌破眼镜的是,李大军竟然与张竞驰有说有笑地拎着一大堆的东西进来。
先是热情万分地招呼张竞驰和我坐下,又是一把将东西放在茶几上,与刚才埋汰我不同,李大军眉开眼笑地对黄日梅说:“妈,二妹找了个好人家。你看看,这些酒都很贵的,像这支的话,最少都要三千多。”
李大军的话,让我说不出的尴尬,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张竞驰,但是张竞驰却稳稳坐在那里,表情淡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扫了一眼李大军拿着的酒,黄日梅正了正神色,她直接伸出手指说:“要娶二妹可以,五万块聘礼,一分钱都不能少。”
李大军急眼了,他一把将黄日梅的手指拨下去,好像生怕张竞驰听到似的,他压低声音说:“妈,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他开的车都是一百多万的,你才问要五万太少了,最少都要十万,他肯定有钱给的!”
哪怕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我和张竞驰的耳朵里面。
我家里人这样,我早已经司空见惯,但是毕竟现在张竞驰在场,我有些局促与难堪,坐在那里如坐毛毡,脸都有些煞白了。
我更是歉意地看了张竞驰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听他们瞎说。
伸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张竞驰用眼神回应让我淡定一些,他轻声咳了一下,引回了黄日梅和李大军的注意力。
跟刚才小绵羊似的不一样,他说了一番让我直接傻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