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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下降
距离饭点儿还有一个多时辰，所以黄蓉让众人都去抓紧时间休息。
但刚刚得了这么大好消息的人们又怎么会有心思去休息呢？都赶紧各自去忙活，后厨的人去准备食材，大堂的人则把楼上楼下又仔细打扫了一遍。
账房先生在算账，冯元庆自己到处巡视、监督。
黄蓉冲着霍子元俏皮的眨了眨眼，和他一起去后院找黄大姐。
霍子元冲她挑起了大拇指，“媳妇儿，你这手段真高！”
黄蓉点点头，“不这么做，咱们店里便不会形成铁板一块。”这也是一种营销管理策略。
黄大姐闲不住，在屋子里坐了片刻，觉得到底是妹子和妹夫的屋子，不方便久留，就到了院子里。
后院虽然不大，却归置得井井有条，靠着墙根的背阴处，放着几口大缸，其中两口都是才做好的大酱，调味佐餐用的，两口是辣酱，还有两口则是腌渍的泡菜，也是偏辣的口味，因怕变质，半截缸都埋在地里。
黄大姐就抄起扫帚来扫院子，扫完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托着腮想自己的事情。
因为想的有些入神，黄蓉和霍子元走过来她都没有察觉。
黄蓉蹲下去轻轻推了推她，“大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黄大姐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怕给你们惹事。”
“大姐，你别这么看扁自己呀！”黄蓉拉着她站起来，“其实很好上手的，而且你比我的优势就在于，你还识字。”
霍子元有些惊讶。
黄蓉笑着和他解释：“其实当初大姐是上过学堂的，不过那时候大姐是扮成了个小子去的。大哥读书不行，大姐和他只差着一岁，大哥贪玩的时候，就让大姐扮成他去学堂。
“反正小孩子的模样差不多，大姐又一直低着头，所以还真没被先生发现过。
“就这样大姐就学了不少字。后来这事儿被爹娘知道了，爹生了气，把大哥揍了一顿，大哥也表明自己的心意，不愿意去学堂，爹也就不送他去了。
“他不去，大姐也就没法儿去了，咱们那里也没有女娃子去学堂的先例。
“大姐就没事拿大哥的书翻看，后来二哥上了学堂，回来之后还接着教了大姐一些。
“只是后来大姐大了一些，要帮着家里干活儿，也就歇了心，后来嫁了人就更不能看书了。只是，大姐，我记得，你没学过算盘吧？”
黄大姐目光空远，而透着几分怀念，“打算盘是你姐夫教的。”
黄蓉愤愤然道：“果真是歹竹出好笋！也不知道老魏家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能让姐夫托生到他们家！”
霍子元听说黄大姐还识文断字，就更高兴了，忙道：“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去菜铺里看看吧。大姐比我更懂行，你知道对于种地我是半路出家，有些菜还真不怎么认识。”
黄大姐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三人于是去了隔壁的菜铺。
没有霍子元在，菜铺里来买菜的人都少了许多，伙计们还是忙的不可开交，账面上的记录都是画道道。
黄大姐翻了两页，翻到了霍子元记录的干净漂亮的账面，有些紧张：“这……我可做不到这么好。”
霍子元忙道：“我是习惯了横平竖直，大姐不必按照我的来，只要你能看得懂就成了。”
黄大姐略带了几分迟疑：“那我，试试？”
黄蓉鼓励地点点头。
霍子元把笔塞进她手里。
伙计们一边卖菜一边报数，黄大姐一开始有些生涩，速度跟不上，但她记性还不错，倒是没有出错。
这般记录了几笔之后，速度也就跟了上来。
黄蓉和霍子元在一旁看了一阵，见黄大姐渐渐游刃有余，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
检查了一下铺子里的菜，确定没有问题，就和黄大姐打了个招呼要回那边去。
黄大姐登时又紧张起来，带了几分恳求看着黄蓉。
黄蓉冲她笑笑，“大姐，你要学着适应。以后菜铺这边就全归你管了。”
黄大姐更紧张了，“我……这……我成么？”
“大姐，”黄蓉严肃起来，“挺直腰板！这铺子是咱们家的，你是主人，你要是连点底气都没有，别人怎么能信得过咱们家的菜？”
黄大姐挺直了腰板，目光也渐渐从犹疑变得坚定，似是下定了决心，“小丫，你放心，大姐不会给你丢人的！”
黄蓉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姐，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那我们就过去了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就叫人去隔壁找我。”
黄大姐点头，心中想的却是，都是一个娘生的亲姊妹，妹子这么有闯劲，这么能干，自己绝对不能给她拖了后腿，给她丢人！
所以，黄大姐打起精神，除了记好帐目之外，便把控着菜铺里所有菜品的进出。
保证外面的菜进不来，里面的菜干干净净卖出去。
斤两、钱数丝毫不差。
而且卖剩的菜，也会降价处理。
原先来买菜的都是冲着霍子元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但现在上岁数的人就比较多了，都想贪便宜买到好菜。
黄记菜铺里的菜就算是隔夜的，也不会特别不新鲜，和别的菜铺比起来都算是好的，价钱上却要低一些。
黄大姐农户出身，把所有的菜又进行了重新整理，这一回菜铺里的菜看起来整齐干净又漂亮。有些菜还根据炒菜的用量，分成小捆，方便买主来挑选。
黄蓉不放心，过来偷偷看过两回，见黄大姐做事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也就放下心来。
“辣滋味”当天晚上的营业额就明显比昨天减少了。
经管账目的账房和冯元庆虽然略有些担心，但看黄蓉满不在乎的模样，也就没那么多忧虑了。
之后的几天，“辣滋味”的营业额仍旧呈下降趋势。
这还不算什么，令人糟心的是，镇上开始流传这么一种说法：“辣滋味”的东家得罪了镇上的要紧人物，所以他们家的生意受到了封杀，过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