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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乔莫晚忽然喉头一阵腥甜，噗的吐出一口血来，一下就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
与此同时。
医院。
急诊手术室外。
除了及时由医院的护士长打电话通知过来的摔下楼的女护士的家人之外，还有两个人，在走廊上，同样也是格外紧张。
苏美芸心里狂跳，她一把就抓住了儿子的手腕。
“这边，不等了！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给张律师，现在就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拘留所找乔莫晚，如果乔莫晚不同意的话，就直接提出上诉。”
程泽宇被母亲的话吓了一跳。
“妈，现在这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是不是先等一等啊？”
况且，乔莫晚现在才刚刚被抓进去，就拿出离婚协议书来，这不是……
苏美芸色厉内荏，“程泽宇，你到底还在顾虑着什么！是乔莫晚出轨给你戴绿帽子，而且非要分你的财产，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再也没有比这个机会更好的了！”
眼看着程泽宇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
苏美芸抓住程泽宇的手腕，语重心长道：“儿子啊，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况且，萱萱……现在还在治病救人的绝好时机，抚养权，原先我们一直都在争抢，现在的话……”
程泽宇眼睛闪过一道亮光。
但是，很快，一下就又重新消失不见了。
“但是……小诺毕竟不是我的孩子。”
他其实也在无数次的想，如果那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
苏美芸一听这话，心里也有一些黯然神伤。
“不是你的，正好！”苏美芸已经拿出了手机，“如果是你的，现在你说不定就要在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孩和你喜欢的女人生下的女婴之间做出选择了，现在这样，老天刚好替你做出了选择！”
苏美芸已经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
“张律师么？我是程夫人……对，我想要请您现在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到拘留所一趟。”
………………
乔莫晚再度醒来，还是在警局。
只是，躺在很窄的沙发上，翻一个身都好似能从上面掉下去。
她觉得很冷，不禁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口腔之中，还有残留着的血腥气。
乔莫晚逐渐想起来，刚才就在昏迷之前，她是被乔婉柔给气的吐了血。
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察，“呀，你醒了啊，要不要喝点水？”
等到女警察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乔莫晚，乔莫晚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之间，已经少了可以束缚的手铐。
女警察坐在一旁，“你总算是醒了，刚才特别请我们警局这边的法医来给你看了看，说是心血郁结才会吐血出来了，也幸好吐出来了，也总比在心里窝着要好。”
乔莫晚看了一眼女警察胸前的名牌：档案室孙欢欢。
她缓慢的喝着杯中的水，温热的水，从她的口腔，一直向下蔓延到喉咙，最终进入到腹中，让她在这样冰冷的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一点暖意。
乔莫晚抬头看了女警察一眼。
她是可以分辨，到底谁是真正的表现出来关心的。
孙欢欢的表情和动作，都告诉乔莫晚，她是在真心实意的帮她的。
“谢谢。”
乔莫晚诚心的道了一声谢谢。
孙欢欢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作为公职人员，不该有自己本身的偏颇，对待所有的嫌疑人，在没有定罪之前，都应该是用一双公正的眼睛去看待。
只是，她从刚才，乔莫晚被押进来，就觉得，她不像是那种能做出推人下楼的事情，即便是做出了那种事情，也断然不是故意的。
是什么，叫孙欢欢自己心里的那一杆秤倾斜了的呢？
就是刚才！
她亲眼看见，王队长对那位所谓的乔小姐的谄媚的笑，更甚至报上自己的名字，去问候那位乔小姐身后的大人物！
这就是裙带关系！
她当即就想要推开门进去去当面戳穿那个王队长的龌龊关系！可是，身后同样是档案室的同事小艾一下拉住了她。
“如果你想要被撤职，你就去！”
这种事情，在这个社会上，并不少见。
但是，我们能够冲动的冲出去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小艾说：“你现在冲出去，对于乔莫晚不会有任何改变，相反，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停职，甚至还会遭到王队长的打压！”
孙欢欢咬紧了牙关，也才没有将那些隐忍的话给说出来。
硬生生的将心底的那一股硬气，给压了下去。
孙欢欢的眸光，向身后的门口看了一眼，才咬了一下唇瓣，“乔小姐，你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乔莫晚握着温热水杯的手，顿了顿。
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孙欢欢。
孙欢欢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想必是有人要过来了，便长话短说：“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现在如果是审讯，更甚至……”
是刑讯。
并不是没有。
孙欢欢看着乔莫晚此时苍白的面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生怕听见刑讯这两个字，叫乔莫晚害怕了。
“你有没有律师？我可以帮你打电话找律师。”
在这种地方，如果是没有律师代言的话，那就相当于是走进了死胡同，只能任由人就这么拿捏着，仿佛是放在砧板上的鱼。
乔莫晚的眼眸之中，忽然闪现出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
是的，她现在需要一个律师！
可是，她的手机在被抓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拿走了，然后按下了关机，她现在都不知道是在哪里。
“你有办法拿到我的手机么？你找到贺西珏这个名字，她是我的律师。”
孙欢欢眼珠一转，“我想办法。”
“等等，”乔莫晚忽然想到，贺西珏是在外地，昨晚才因为她的事情，飞回来一趟，现在的话……
“或者你就打给……杜医生，是的，就是这个名字。”
孙欢欢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门就从外面猛地被推开了。
“醒了没有？”
乔莫晚抱着手中温热的水杯，抬眸，冷然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
王队走过来，“孙欢欢，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档案室的么？”
孙欢欢站起身来，“我在哪里，还用得着跟你汇报？”
王队身后还跟着几个乔婉柔那边的人，听见有不熟悉的人就这么当面顶撞她，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在给谁说话？”
孙欢欢本来就看不惯这个整天作威作福的王队长，刚想要反驳，小艾匆忙跑进来，“欢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边刘科长找你呢。”
小艾对王队说：“不好意思，我们刘科长刚刚就叫欢欢了，谁知道，她竟然跑到这里来躲闲来了，回去，一定要刘科长好好地给她上一节思想政治课。”
刘科长还算是比王队要高一个级别，所以，王队一听，是刘科长亲自过来要的人，也就随便摆了摆手。
“算了，你走吧。”
小艾向着孙欢欢使了一个眼色，不容她拒绝，直接拉着她就向外面走。
孙欢欢心急火燎的向着身后的乔莫晚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她放心，一定拿到手机，帮忙找律师的！
等这两个无关人员离开，王队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乔莫晚，你的事情，想好怎么坦白了么？”
乔莫晚喝了两口水，温热的水流，已经让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她稳稳地拿着玻璃水杯，将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轻轻地说：“我不知道要坦白什么。”
乔莫晚的话音虽然轻，但是却带着一种很稳定的力量，即便是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都不会慌张。
王队气急了，“你……”
“王队，先别生气嘛。”
乔婉柔的声音传过来，“这边还有离婚律师在等着呢，要是骂，也等到这边谈完了，你们在去审你们的案子？”
她的声音娇柔水嫩，在这边清一色的男警员之间，就仿佛是一道沁人心脾的可口温泉一般。
王队急忙点头：“对，对，我倒是给忘了，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呢，还是先办您的正事比较好。”
乔婉柔歪了歪头，“可不是我的正是，是那位乔小姐的正事。”
王队恶狠狠地留下一句：“你先好好地谈，谈完之后，我在过来审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乔婉柔提醒道：“那可不一定啊，刚才，用手铐锁着我这个姐姐的双手，都还能把我给撞的双眼昏花，更别提，现在她没有带手铐了。”
这句话，提醒了王队。
王队立即就吩咐手下的警员：“给她戴上手铐！”
乔莫晚手腕上，咔咔的响了两声，冰凉的触觉，在她手腕的皮肤上，慢慢的蔓延开来，就仿佛能够在一瞬间，将浑身的血液都给冻结住。
她抬眸，乔婉柔刚好转身出去，临走前，留下了一道讥笑。
乔莫晚此时，还并不太明白，乔婉柔的这一抹讥笑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她为嫌疑人，而乔婉柔却好好地站在这个泥泞的圈子外面？还是因为……
但是，等到王队和乔婉柔出去，另外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乔莫晚眼神猛然迸出了火光！
离婚律师……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