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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墓中出来后,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想这下子事情应该是结束了吧。这么阴暗压抑的古墓,我真心不想多呆。
果然,文瑜对我说:“严先生,古墓的事情现在是清楚了,总算查清楚了当年迫使我祖上背井离乡的原因,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严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帮忙。若是只靠那群佣兵的话,不要说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时刻提防他们。幸好遇到了你,才能顺利完成。”
我说:“嘿嘿,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其实我的潜台词是想说,不用光用言语感谢啦,说好的美子呢!这才是我最需要的啊!
文瑜说道:“现在还有一点需要弄清楚,就是这个大水湖,当年的湖水为什么那么寒冷?虽然古墓里的壁画说的是因为外星飞碟,但是我们还没亲眼见到,还不能就此确定。这总还是个疑团。”
我挠了挠头:“那你的意思是想要跳下湖里去游泳?”
文瑜微微一笑:“现在是没必要了。我们没有潜水设备,再说湖水我也已经试过了,水温很正常,没有那种异象,所以现在潜水既危险又没有意义。我们在这再拍几张照片就回去了。”
我说:“好吧,没问题。你爱拍多少张照片都是你的事。我去收拾东西了。”
文瑜点了点头,自去拍照。我自己收拾各种行李。现在就两个人了,某些笨重的东西是没法子带了,自然就只能丢在这里了。
文瑜拍完了照片,回来满脸喜色地对我说:“等我回到美国之后,我要办个摄影展,邀请一些亲朋好友和圈子里的一些朋友一起来欣赏这个神秘的地方。相信他们一定会被我们的惊险经历吓得尖声惊叫,对我们佩服不已的。严先生,你是这趟冒险里的重要主角,你的照片不能缺席,你站好了,我给你也拍几张照片,题目就叫‘击杀鬼怪的中国退伍军人’。”说着不等我表示同意或反对,举起照相机咔擦咔擦地就照了好几张。
我摊了摊手:“算啦,你反正都照了,我反对也没用。不过,我还是很想问一下,照片洗出来以后,能给我几张吗?”
文瑜笑道:“这些肯定是没问题的啦!不过这里肯定是洗不成的,我得带回美国才能洗照片。这些照片太敏感了,在中国洗风险太大。你把收信地址留下来吧!”
我哦了一声。她又说道:“走吧!你陪我到青岛,我搭乘轮船南下到香港,再从香港回美国。”
我挠了挠头:“还要送你到青岛?”
文瑜说:“是啊!不然怎么拿钱付给你?我又不会随身带着那么多钱,要从美国电汇过来的。”
我叹气道:“罢了!上当了。行吧,看在美子的份上,就陪你去青岛好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当下再没什么事了,我们乘坐竹筏回到村子里,再骑车返回小镇,然后是一路辗转到青岛。青岛是个很大的城市,即使在那时候也是。我虽然在我们那的首府待过几天,但没心情出去游玩,只是匆匆而过,现在见到这番大城市,不免有些目眩神摇,大感惊奇。
我没在青岛玩过,文瑜便拉着我在青岛游玩,反正从美国电汇过来也没那么快的。我就是个纯粹的土包子,不免对一切都感到新鲜,不过文瑜说,在太平洋的另一边,比这里繁花多了。我不免便想,这里已经是我没见过的繁华了,霓虹灯下的哨兵那只是电影,当不得真,那么,比这里繁华得多的地方,是什么样呢?
在青岛等了几天,美国那边汇了钱过来给她,她真把3万美子兑换成人民币给我。看着那一大堆钱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特有的油墨香,我只觉一阵目眩神摇,目光几乎就移不开了,估计双眼都发出光来了:“这……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文瑜按着钱说:“是啊!都是你的,这是按照今天的汇率兑换出来的4万5千人民币,原本是3万美子。嘻嘻,老说你意志有多坚定,现在一看还不是差点拜倒?”
我咳嗽一声,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正色说道:“文大小姐,事情不一样。如果我是看着别人的钱,那我是绝对不会动心的。如果是我自己的嘛,动一下心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不过,怎么是3万美子呢?我们不是说了是2万吗?”
文瑜笑道:“你不是拿着金刚伏魔箭指着我要我给你涨工钱吗?”
我赶紧说那只是在怀疑之中做出的验证真假的事情,不算数的。她说:“我是你的老板不是?说了付你3万就付你3万。做老板的说话不算数,还能找到工仔干活么?拿着吧!别让我做个说话不算数的老板。”
我只好收下了,然后帮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送她上了南下的客轮。她站在船尾一直朝我挥手,随着客轮的远去,渐渐消失在海天之间。
我目送着她离去,心下不自禁地感到一阵惆怅。不过我很快就摇了摇头,点上一支烟,融入了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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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继续去看望老战友,有些实在太远我一时过不去的就往他们家里汇了一笔钱。现在的我不太一样了,腰里有了3万美子兑换来的4万多人民币,我只觉走路都不太一样了。部队里讲究的是站要正走要直,我出来后也没多大改变,但讲真,看着那些很有钱的人开着小汽车从我身边过去,说不羡慕是假的。
都说这腰包鼓了人走路腰杆就直了,我多少领悟到了这个道理,最起码说,不用再那么扣扣索索精打细算地盘算,给这个牺牲的老战友家里寄多少钱,给那个残废的老战友寄多少钱。以前都用一百几十来计算,现在直接用千来计算。咱有钱了,不一般!
当然,我给他们汇款的时候,落款都写着“一个老战友”,不愿说自己是谁。邮政局的人好心提醒我说,这样子不好,万一遇到有些道德败坏的人,见到这么多钱,并且是不可能退回去的,说不定会冒领,那就是白白喂肥了别人。我一想不错,便捏了个假名,严文。有名有姓,有发出地址,估计这下子没人敢冒领了吧。
那些老战友家里的境况大多数令我心酸。有些是多兄弟家庭的还好,独生子女或者家里贫穷的,境况不是一般的凄凉。不过他们都热情招待了我,并没以自己家庭的贫穷而不招待我,相反,拿出的都是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那些残废的老战友见到我时更是激动,简直就是泪眼汪汪,说想不到都残废了,还有老战友跋山涉水来看望。
对这些,我都尽量多安慰,多送钱帮他们渡过难关。在我把钱塞给他们时,看到他们脸上和眼里发出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光,我深刻地感受到,钱就是个好东西。说钱不好,说钱庸俗的,不是自己太有钱的人,就是买东西不用自己掏钱的人。对那种人的话,我现在就敢反驳,那就是放屁!
话休烦絮。这样子到处辗转奔走,跋山涉水去看望老战友,不知不觉就过了两月有余。我出来的时候是初秋,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我连中秋都没在家过。现在老战友也已经看了个遍,我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我是往家里寄过钱的,想来家里也不会担心我是失踪了,只是那时候也没有电话,无法在千山万水外往家里打电话报一声平安。
当我风尘仆仆地回到老家的时候,家里倒是没人怪我,弟弟还给我拿出了两封国际挂号信。我接过来看时,一封是从泰国来的,中文写得极其糟糕,跟蚯蚓爬的差不多,毫无疑问是彼得寄来的。另一封呢,则是从美国旧金山寄来的,厚厚的一封,字迹十分娟秀,一看就知道是文瑜寄来的。
这两封信当然都还没有拆开过。弟弟龇着牙对我笑,问我是不是走在路上捡到了美国妞。我拍了他一巴掌,钻进自己房里关上门点上蜡烛看信。唉,老家就是太落后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没通上电。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外面大城市住了几天,自己都变娇气了。
我先看彼得大兄弟的信。伸手捏了几捏,确定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没什么紧要东西,于是我照着封口就是一撕,把信纸抽了出来。信纸上用非常糟糕的中文写了“严大哥你好”五个字之后,就是一串阿拉伯数字,很明显,这是彼得大兄弟的联系电话。以这小子的中文程度,能把地址写对了寄到这里来,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接着是看文瑜的信。我小心翼翼地用刀片把封口的浆糊还是胶水剔开,尽量不破坏信封。封口打开之后,闻到的是文瑜惯用的薰衣香的香气。小心翼翼地伸手进里面摸了几下,抽出的是一叠照片,都是我的,还有几张是无关痛痒的风景照,上面还过了塑封,以免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