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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浩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快要被气吐血的感觉。
顾惜道:“凌先生,能不能让我和小锦单独聊聊?”
凌宇浩瞥了一眼程锦依靠在顾惜身边的样子,气血不断上涌。
算了,眼不见为净,反正这丫头以后再也不可能和顾惜有什么瓜葛。
转身离开了正厅,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我能助你上位也能毁你下位,个中利害你自己把握,好自为之。”
翔叔带走了一屋子的保镖。
凌宇浩回到三楼的小书房,打开了显示器,画面非常配合的从储藏室调整到一楼客厅。
他坐到镂空的竹椅上,看着程锦对顾惜的仰慕和依赖,嫉妒的快要疯了。
翔叔看出他不对劲,安排好一楼的防卫部署后,端着咖啡来到他身边,“先生,如果看不下去就不要看,等结果就是了,不要为难自己。”
凌宇浩不暴怒不发火,就只是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两个人,那仇视的眼神,像狼一样充满攻击和掠夺性。
翔叔默默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楼,顾惜轻轻推开程锦,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手臂,担心道:“小锦,凌宇浩没有为难你?你没有受伤吧?”
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的。可比起为难我,他做的事情更可怕。顾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现在就带我走,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小手拉起顾惜,习惯性的扶着他的胳膊要往外走,却意外的被顾惜拦了下来。
“小锦,别急,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锦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你要说什么?我们不能边走边说吗?”
“我们暂时分开吧。”
紧握着他胳膊的手一紧,她脸上的笑意跟着僵硬,程锦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啊?”
“凌先生很喜欢你,你们不是也有了夫妻之实,就在一起吧。顾家斗不过凌家,我帮不了你。”
双手彻底垂落到腿边,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游离的目光宛若灵魂出窍,“顾哥哥,你是在嫌弃我吗?”
“我,”他想说他不嫌弃,他不介意。他知道程锦满心只有她的顾哥哥,她知道一切都是凌宇浩逼迫的。
可强权之下,他也无可能奈何。
能做的,就是不再纠缠,让彼此都痛快一点。
他声音瞬间冷冽,“不然呢?你以为在你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我们还可能回到从前吗?”
程锦怔愣。
她神色恍惚着,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顾哥哥,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你明知道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
顾惜歪过头,狠心抽回手,“就这样吧,顾家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你了,我也没有办法。”
他挣扎着要走,程锦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他,“别这样顾哥哥!我不要你救了,我会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我求你不要这么说,你不能不要我。”
“以后不要再叫我顾哥哥了。”顾惜用力推开身后的她,冰冷开口,“如果让凌先生听到,他会不高兴,凌小姐。”
这一句凌小姐,生疏的让人汗颜。
程锦低下头,“即便顾叔叔不想让你救我,即便你真的做不到,你也不需要这么伤害我。”
“这就算伤害?程锦,你也未免太脆弱了一点。”顾惜嗤笑一声,“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顾家执意要救你,凌堡未必不放人。可是你上下看看自己,哪里有要我顾惜拼尽全力救你的必要?”
确实。
她是程锦啊,身背丑闻,还带着一个孩子。
即便没有凌堡里的事,她也是没有资格站在顾惜身边的。
可即便没有资格,她还是会妄想。
会期待。
会……心痛。
“即便要分开,你也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吧。”
“实话实说而已。”顾惜冲着门外大叫一声,“秦殇!”
像极了对痛苦的发泄。
秦殇听到叫声,立刻推门走进来,“少爷。”
“扶我出去。”
秦殇得令,立刻执行。两个人一步一步往外走,日夜期盼的身影距离程锦越来越远。
她没有追他,她有眼睛,她可以看出他弯曲的脊背,痛苦的佝偻着。
“顾哥哥。”她不死心。
顾惜脚步怔在原地,背对着程锦的俊脸,哭的五官已经变形扭曲。
秦殇心痛,替他回应,“凌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程锦坚定的说:“你前段时间抛下我出国的事我不计较,因为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今天你如果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们之间,就真的恩断义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在赌。
赌过往和顾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赌她的顾哥哥做不到这么绝情。
顾惜完全依靠秦殇的力道才能站稳,抑制着心里的痛苦,表情狰狞,“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就这样吧。”
绝情的话,宛若洪钟,撞击在程锦的心头。
她痛的呼吸困难,感觉快要活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她被凌宇浩欺负,被囚禁,哪一次不是奋力逃跑,抵死抗争。这一切的动力来源都是顾惜。
盼啊盼,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他就给他这么几句话就走了?
玄关的门已经彻底关闭,小时候的画面一点一点映入程锦的脑海中。
“小干果……小干果!”
她的小干果是不会这么对他的,顾惜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程锦一瞬间失去理智,疯了一样要冲出门去。
楼上,翔叔下令,“给我拦住程锦!”
一大堆保镖好像流水一样冲上来,将程锦拉住。
门外,大门刚关上,顾惜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抱着秦殇的手臂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秦殇心疼他,“少爷,既然这么舍不得,又何必放手呢?”
他一边哭一边说:“如果失去顾家的一切,即便把小锦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一个瞎子能给她什么未来?我根本没得选。”
“可您这样让凌小姐误会她会不会想不开啊?凌小姐从小就是孤儿,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更何况她五年前还经历过那样的事,我怕她会在失去少爷你以后,走上极端……”
顾惜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站起身要重回城堡,保镖拦住了他,“顾少爷,下山的路在那边,顾老先生已经在车上等您。先生答应您的,很快就对兑现,也希望您遵守承诺。”
顾惜空洞的双眼盯着前方,脑海中漆黑的世界里,渐渐勾勒出城堡的轮廓,城堡里,那个听到他这残忍的话,全面崩溃的女孩子。
“小锦……”
城堡里,程锦近乎疯狂的思绪在保镖的阻拦下渐渐归于平静。
她是最了解顾惜的啊。
今天这番话,即便是他不得已这么说,即便是有什么苦衷,既然他说了不要她,那就是不可逆转的结局。
她被放弃了。
她猜,一定是凌宇浩抛出诱.人的条件和他交换,他才会这么痛快的妥协,就像当初用和她断绝来往换取出国深造的机会一样。
但是,她很想知道,他这次到底接受了什么条件答应把自己让给凌宇浩。
可又一想。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徒增心痛而已。
低下头,她万念俱灰,对周围的保镖说:“你们可以送我回储藏室了。”
三楼,翔叔瞄了一眼凌宇浩,“先生,凌小姐要求回储藏室。”
“把她带我房间来。”
“是。”
“这里不需要你了,出去吧。”
翔叔微愣,想要劝他一句,千万别急于这一时,因为程锦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可视线触碰到凌宇浩冰冷至极的眼神,翔叔又缩了回来,吞了口口水,脚步飞快离开了小书房。
两个保镖将程锦架起来,拖回凌宇浩房间,扔回床上。
她保持着被扔的姿势,再也没来时的生气,宛若一个被抽走的灵魂的破布娃娃,双目放直。
凌宇浩从小书房里走出来,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胸口的火气蹭蹭往上窜,“怎么,没了顾惜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我想一个人待会。”她喃喃的宛若自语。
凌宇浩不甘心,冲上床边,大手似铁钳禁锢着她的下巴,“你给我振作一点听到没有?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我想一个人待会。”她不挣扎,面对他的愤怒,无波无澜。
凌宇浩气的快要发疯,俯身用力吻上她的唇,疯狂又温柔。
要是以前的程锦,估计会气的暴跳如雷,然后想尽办法反击。可是这会儿,她像个没有灵魂的人蜷缩在他身下,除了瑟瑟发抖的身躯,毫无表情。
凌宇浩不爽的甩开她,看她这副样子又心疼又愤怒。
所有的耐心都在她毫无反应的态度上消失殆尽。
“想死是吧,好,我成全你!”
走出卧室,翔叔一直站在门口,赶紧凑上去,“先生,您没把程锦怎么样吧?”
“马上安排去英国的行程,两天后回来。”
“您要去英国?为什么?”翔叔明确记得先生最近没有那边的行程啊。
凌宇浩突然停下脚步昵着他,“想去看看姑姑,有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我马上去安排。”
“在我回来之前,谁都不允许管她,就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是。”
一个小时后。
凌家的直升飞机在千山的小型飞机场起飞,直奔英国。
螺旋桨的轰鸣声压迫着人的耳膜,大家都纷纷抬头看,看着先生离去的方向,心里都有些小兴奋,他们又可以自由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