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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雨念笑了笑,准备叫服务生再添点饭过来,刚抬头就和门口走进来的男人视线相撞。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应该是和什么人来这里谈事情。他背着阳光而立,整个人身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只有几个小时不见,恍惚间,竟像是隔了好久好久。
陆柏昇从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对他从未有过,眸底剧烈浮动了一下,从容的收回视线,仿佛没看到她一般。
抬脚,往二楼的包厢走去。
意识到他的无视和冷漠,雨念心底冷抽了一下,有一点疼。
强忍着心头的酸楚,继续换来服务生。
不知什么时候,任司远停下了筷子,一直在看着她。
“怎么不上去和他打个招呼。”他问的随意。
雨念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干嘛要去和他打招呼。”
任司远回头看了眼,目光触及的是陆柏昇高大挺拔的背影,眸底有情绪翻涌了一下,而后,淡淡的收回目光,没再多问什么,继续吃饭。
雨念和任司远吃完饭,陆柏昇还没有下楼。
任司远把雨念送回公司,说是要去见老同学,又明目张胆的翘班了。
一整个下午,雨念脑子里都是陆柏昇,怎么甩都甩不掉,一双眼,死盯着手机屏幕。
心里在期待什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直觉告诉她,陆柏昇生气了,是因为早上她的倔强,加上中午的那一幕。
几次想要拨通他的电话,和他解释几句,或者问问他今晚什么时候走也好。
可自尊心压着她,手指刚碰上电话,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开锁,黑屏,开锁,黑屏,整整一个下午,手机就一直处于这两种状态。
快要下班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以为是他打过来的,满怀欣喜的一看,是郭子萱。
打电话来约她晚上去ktv唱歌。
一向爱唱歌的她,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了。
雨念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只是一心想要回家。
到底还是按耐不住,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她拿着包包就跑回了家。
心想,或许此刻能在家里见到他。
把车开进车库,陆柏昇的车停在了里面。
心头一喜,连忙跑进了门。
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陈阿姨,见到提前回来的雨念,稍稍惊了下,“佟小姐,你怎么今天也这么早下班了?”
雨念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也字,那证明陆柏昇是真的回来了。
“恩,公司今天没什么事。”雨念胡乱的回答,一双眼却是在屋子里瞟来瞟去。
那心急的样子,和早上一模一样。
见客厅和偏厅都没有人,心想会不会在楼上整理衣服,只和陈阿姨说了声,“陈阿姨,我先上楼去换衣服。”
就飞快的跑上了楼。
陈阿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人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了。
一口气跑到卧室门口,却突然不敢推开门,一颗心不知是因为刚才跑了几步,还是本能的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佟雨念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深呼吸,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才鼓足勇气推开卧室的门,跃入眼帘的是一室静谧,和几束残阳。
房间里,没有她要找的那抹身影,走到更衣室,也只有摆放整齐的衣物,没有他的气息。
失望比早上更大更重的压在心头,成了挥之不散的沉郁。
重新走回卧室,偌大的空间里,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似是不甘心,她又跑到浴室,书房,最后又跑到阳台。
直到最后一点希望被湮灭,她无力的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大片夕阳,穿过阳台上的几盆绿植,稀疏了热度,垂落在她脸颊成了细碎斑驳的光影。
楼下花园里的花依然开得艳人,一阵风拂来,鼻端还能闻到栀子花那轻柔的气息。夹杂着花香的味道,松缓了她紧绷的神经,因紧张而攥着的手指,缓缓松开。
此刻,她才恍然,原来,他走了……
是谁说,爱情就像是罂粟,一尝便会上瘾,它就像裹着糖衣的毒液,一点一点渗进你的五脏六腑,渗进你的四肢百骸,直到最后,撺掇你的理智,让你为之疯狂,为之失控。
可她明明还没尝到那如酒般醇烈,如火般热情,如水般轻柔的爱情,她的心怎会如此的疼,疼得她连嗓子都是哑的。
陈阿姨轻声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刚炖好的鸡汤。
“佟小姐,你先喝碗鸡汤,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雨念笑了下,伸手接过鸡汤说了声谢谢,就没说话了。
陈阿姨从未见过她如此低落的情绪,心有不忍,还是开口说了句,“陆先生刚走,今晚七点的飞机,去意大利,可能要一星期后才会回来。”
陈阿姨想起陆柏昇临走之前的那些叮嘱,心头涌起大片感动。
雨念只捧着手里的碗,没有抬头,清淡的水面倒映出她露出苦涩笑意的唇角,眼里有泪光闪烁着。
呵,连陈阿姨都知道他的行程。
她这个妻子当得可真够失败的,连个管家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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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点,机场贵宾室。
“想打电话就直接打呗,你死盯着屏幕有什么用,它又不会自动拨号。”孟磊躺在沙发上,一边玩游戏,一边云淡风轻的说。
陆柏昇掀目看他一眼,眼里积满了阴沉,冷冷的抽回视线,没有说话,手指继续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
见他不说话,孟磊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有时候吧,这女人得哄,不然古话怎么会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呢!再说了,这一去就是七天,天隔地远的,想见也见不着。”
陆柏昇依然没有反应。
“还有半小时就登机咯,抓紧时间呀。”孟磊语重心长的说,“尼玛,后面后面……往左边躲,左边……大哥,你那是右边!”
接着,电脑传来一声无情的game over。
“丫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孟磊扔掉电脑,郁闷的咆哮了一声。
陆柏昇端起咖啡,轻呡了一口,看他抓狂的样子,扬了扬唇角,“就怕你这种猪一样的队友。”
见他终于讲话,孟磊腾地一下,坐直身子,把电脑往他面前一推,“你来干一场?”
“这游戏已经被我封杀了。”说完,陆柏昇拿着手机直接走了出去。
“我去,这游戏才刚出来,你就通关了?要不要这么bt。”孟磊在他身后大叫。
陆柏昇站在走廊尽头,眺望着广阔的飞机坪,起起落落的飞机,如同鸟儿一般,从他眼前振翅高飞,几抹残阳落在他的肩头,将他挺拔的身姿映照得更加迷人。
他的眼,平静深远,看不出在想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被他紧紧的攥着。
一如他的眸光一般平静。
就这样在走廊上站了三十分钟,电话到最后还是没拨出去。
广播里响起了登机讯息。
他转身,带着一丝斜阳,重新走进了贵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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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念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早早就睡了,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做梦,梦里有陆柏昇,还有陆奇骏,她梦到自己被陆奇骏用枪抵着太阳穴,站在悬崖边,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海面,巨大的海浪声,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陆柏昇就站在她的对面,浑身是血,分外的可怕。
她拼命的朝她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他仿佛没听到一般,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猛地,只听到砰的一声,尖锐的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
接着,陆奇骏放开了她,直直地朝着陆柏昇走去,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他一脚就把他踹到悬崖底下。
“不要----”雨念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豆大的冷汗簌簌的从她额上滚落下来,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因害怕颤抖得厉害,整个房间安静得如同鬼魅,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着。
窗外的风,透过不严实的窗台,散了进来,带着深夜的寒凉。
她来不及思考,踉跄的跑下床,拿起手机,就拨陆柏昇的电话。
苍凉的手指抖得握不住手机,好不容易拨了号,可从那头传来的却是机械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挂断,又重新打。
如此重复了好多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她颓然的瘫坐在地上,一颗心仿佛被搅碎机碾过似的,疼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噩梦过后的后怕,还是对陆柏昇的担心。
她只知道,自己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死死的压在那,连喘口气都疼。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缩在床边,脑海里全是噩梦中他坠落悬崖的那一幕……
那幅画面那样清晰,仿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发生。
雨念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浑浑噩噩中又做了几个梦,第二天清晨,她是冷醒来的。
她居然在地上睡了半夜,坐起来,浑身酸痛,脑袋晕沉沉的,像有几千斤石头压在太阳穴哪里。
她甩了甩头,站起来,去浴室弄洗漱。
今天有早会,萧子曼和爸爸都会来参加,一定不能迟到。
昨晚睡眠状况不好,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无力,化了点淡妆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太吓人。
下楼,陈阿姨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
是按陆柏昇的吩咐做的营养早餐。
“佟小姐,你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陈阿姨将莲子汤递到雨念面前,关心的问。
有这么明显吗?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雨念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嘴里有些苦,没有什么食欲。
见她精神不振,昨晚又没吃什么东西,陈阿姨有些担忧,“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没事,可能是昨晚忘记关窗户了,有点感冒,等会吃两粒感冒药就好了。”雨念示意她不用担心。
陈阿姨听她这么说,连忙跑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又拿了几粒感冒药出来了。
“快先把药吃了,今天就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雨念接过药,感动于陈阿姨的关心,轻松的笑了笑,“我没事,吃药就好了。”
陈阿姨拗不过她,雨念吃完早餐还是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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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
刚下飞机的陆柏昇,开机,手机就震个不停,一看,竟有三十二通未接来电。
全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号码。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里面只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看护的,另一个就是雨念。
看时间,居然是凌晨一点。
蹙了蹙眉,没有犹豫的回拨过去。
竟然关机!
又拨家里的电话,陈阿姨接了电话。
“她呢?”直接问,连称呼都没有。
“陆先生?”陈阿姨一惊,陆柏昇可是极少往家里打电话的,“佟小姐上班去了。”
“昨晚她什么时候回的。”陆柏昇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已经看到来接他们的人了。
“昨天您刚走没多久,佟小姐就回来了,晚饭也没怎么吃就上楼睡觉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下来。”陈阿姨敬职敬责的回道。
“怎么没吃晚饭?”陆柏昇把手里的行李给那边来接他的人,孟磊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先上车。
他站在车外,眉峰蹙成了川字。
“她说没胃口,今个早上,好像感冒了,吃了几粒药就去上班了。”陈阿姨压着嗓子,尽量控制自己的语调,她真怕手机那边的男人会朝她暴吼。
“感冒?”陆柏昇的脸色更难看,薄唇抿成锋锐的线条,“晚上回家让她回个电话给我。”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又拨通了另一组号码,交代了几句,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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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头痛缓解了点,雨念是直接从车库乘的电梯到办公室的。
并不知情,此刻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的大厅。
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朝她袭来。
她坐的是普通电梯,中途停了几楼,有一些员工进来。
大家见到她先是一惊,很快又佯装热情的朝她问好。
雨念也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不过,那些人眼里的鄙夷她看得真真切切,她站得靠里面,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正在窃窃私语。
她耳尖的听到了她的名字。
以为是今天自己的妆容有什么不妥,她连忙侧头,对着光亮的镜壁,照了一下。
职业套装,一丝不苟的发髻,除了脸色有些差,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甩了甩头,心想,应该是自己昨天没睡好,听岔了音。
刚踏出电梯,lisa就一把把她拉进了办公室,又将门反锁了几圈。
“佟姐,你电话怎么关机了?”她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关机?”雨念自己也楞了下,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真的关机了。
应该是昨天晚上给陆柏昇打电话打得没电了,她又忘记冲电了,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她边往办公桌走,边问。
“天啊,你没看今天的娱乐报纸?”lisa急得一脸快哭的表情看着她。
“没有啊,怎么了?你哪个男神又要结婚了么?”雨念笑着打趣她,平时她就很少关注娱乐报纸,陆柏昇那些花边新闻还是从lisa桌上拿来的。
“我的姑奶奶,你这会还有心情调侃我,你赶紧看看这新闻吧。”lisa把今早的娱乐报纸递到她手里。
豁然刺目的头条,让雨念的瞳仁剧烈一缩,目光触及到那几张被放大的照片时,后脑勺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醒目的大标题,‘陆家二少奶奶,迷乱的私生活。’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太阳穴上,她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正被一股巨大的气流冲击着,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照片里,她衣裳不整,半个身子挂在男人身上,脸上尽是酒醉后的迷离风情,她的面容被照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几张被特意放大了,而照片上的男人被处理过,根本就认不出是谁。
雨念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几张照片,下面的内容她已经无需多看,都知道写得有多难以入目了。
这些照片她并不陌生,正是昨天任司远给她看的,她相信,这些照片绝对不是任司远发给媒体的,而且,他昨天已经当着她的面删了,那这些照片又是谁发给媒体的?
脑海里的每根神经都在挑着疼。
“佟姐,你刚上来的时候被那些媒体伤着吧?”lisa紧张的检查了她的身体。
“什么媒体?”雨念努力压制着心底的难受,皱紧了眉心。
“你没从大厅上来?”
“没有。”
“幸亏没有,现在大厅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你千万不要出现……”lisa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急促的响了起来。
lisa的警惕的看了雨念一眼,雨念攥紧报纸,她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去开门吧。”
lisa听命的去开门,刚打开门,萧子曼就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佟世忠。
萧子曼推门的力道极大,lisa差点被她推倒在地,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