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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汐艾赶到医院的时候，方一清还在手术室，门口守着俩警察，张律师在旁边等着她。
“林总，你终于来了！”
林汐艾咬紧紧紧的绷着，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方一清在手术台上，身上蒙着一层白布，旁边站三个警察，听到脚步声，齐齐看了过来。
林汐艾森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一步步走到了手术台边，掀开了白布。
方一清的面容很安详，比任何时候看着都要干净，脸上白白净净的，像个斯文的公子哥。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温度，仿佛只是恶作剧，假装睡着了一般。
看着这样的方一清，林汐艾就想到了十年前的夏汝嫣。
她的妈妈也是这样了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嘴角还挂着几分笑，像是做梦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但她母亲在梦里长睡不醒，她永远的离开了。
这一次，方一清又这样离开了她，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梦？
林汐艾咬了咬唇，眼眶迅速的泛红，但她没有哭，她冷静的看向一旁的警察，问，“他的尸体，我们可以带走吗？”
为首的警察犹豫了一下，说，“他的死因我们还要查明？”
听到这句话，林汐艾忍了许久的怒火还是没有控制住的发泄了出来，“你们是想证明他在警察局自杀，还是想说他在警察局被人谋杀？”
林汐艾的话让那警察一时无言。
她的目光越过一众警察，定在了之前那位一直找她茬的年长警察身上，意有所指，毫不客气的开口，“我还怀疑，你们有没有故意刺激方一清，然后导致他情绪失控，自杀了呢？哦，对了……他一个被你们监管的如此之严的嫌疑人，手里哪里来的安眠药？”
“你们警察给的吗？嗯？”
众警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滨海看样子是要从里面要开始腐烂了，这些如蝼蚁般的蛀虫配的上“人-民公仆”这样的称号吗？
“林总，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会还给你们一个真相的！”
“呵……别开玩笑了，警察叔叔！”林汐艾指了一下旁边的张律师，说，“一码归一码，方一清是否违法，还有待查明，但人的的确确是死在你们公安局了！”
那警察看林汐艾油盐不进的模样，语气冷硬道，“林总，请不要我们妨碍公务！”
“好，我们不妨碍！”她顿了顿，说，“你们可以把方一清的尸体带走，但我同样也有在法律的范围内言论的自由！”
说罢，林汐艾对张律师说，“劳烦你准备起诉滨海公安局滨江区分局的材料！”
方一清的死因是什么，这些人把人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现在不想放人，只不过是没有得到上面的指令。
不敢轻易放人。
为首的警察犹豫不决。
但在林汐艾和张律师快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说，“你们可以把方一清带走，但他的死和我们分局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威胁还是条件？
林汐艾嗤笑了一声，“警察叔叔，您的原则可不怎么样，职业操守也一般！”
奚落了两句，林汐艾给殡仪馆的人打电话，将方一清的尸体带到了殡仪馆。
在路上，林汐艾也不管现在上面时间，给戚顾深打了一个电话。
戚顾深朦胧中接起了电话，一听到林汐艾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找法医做什么？”
林汐艾也没有瞒着，直接说，“方一清死了，但死因不明，警察局给出的说法是吞安眠药自杀，但我不确定，他真的是自杀，还是谋杀！”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把人送过来！”
林汐艾和张律师将方一清转移到了另外一辆车上，而殡仪馆的车子继续开往殡仪馆，用来转移视线。
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混乱的夜晚。
戚顾深资历深，人脉广，天亮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结果。
“的确是过量服用安眠药死亡，无论从他的身体和面部表情来看，他都不想是被人强迫亦或者是威胁的情况下服用的！”戚顾深面不改色的说。
“你的意思是，他是带着一种解脱而又愉悦的心情服药自杀的？”林汐艾皱眉。
戚顾深点了点头，“至少从我们能看到的层面上分析是这样的！”
林汐艾沉默了，因为她昨天去看方一清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心里的预感都是向她说明，方一清在交代遗言。
她本来以为在警察局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一个疏忽，方一清的命就没了！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很简单，但往深处想，就有很多的可能性，尤其涉及到燕城的方家，所以不是你能掺和的事情，适可而止，嗯？”戚顾深看着一脸糟心的林汐艾说。
“你……你怎么知道方家的事情？”林汐艾诧异道。
戚顾深挑眉，“你忘了，我也是戚家的大少爷，好不好？”
林汐艾心力交瘁，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方一清的葬礼在十一月一号，全程都是林汐艾和张律师负责的。
因为之前的完美的整容意外事件，方一清生意上的朋友都断了来往。
他生活中虽然看起来是花花大少的模样，可交心的朋友不少，前来悼念的都不到十个人。
这天下着绵绵的秋雨，待所有人离开之后，林汐艾小声的对身边的张律师说，“世间的人情冷暖啊，原来在死了之后才能表现的这么淋漓尽致。”
“但方总有你这样的朋友！”
林汐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张律师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你小心，注意安全！”他把自己手中的伞递给了林汐艾，又撑开了一把，转身离开。
林汐艾盯着方一清墓碑上笑的灿烂的照样，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阴雨连连的秋天，她也是这样母亲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如今想来，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还是浓烈而又深刻。
都说记忆随心，可记忆还随身，明明不想哭，但眼泪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落下。
就在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的时候，旁边递过来了一方深色格子的手帕。
“你不应该这么做，容易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