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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人的惨状,顾旧年也不想再多看下去了,左右这个人已经死了,顾旧年又不会医术,即便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顾旧年的眉梢稍稍的沉了下去,然后转身便出去了。
郁博安也并没有继续留下,紧随着顾旧年便出去了。
等到了两个人走到了外面之后,顾旧年才看向郁博安,道:“这件事情未免来的也太巧了,他们就是刚才死去的吗?”
郁博安点了点头,道:“死去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刻钟。”
顾旧年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但有一点就是,他们既然是在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死去,那么他们中毒的时间应该是相同的,而他们唯一在一起的时间就是一起从别的地方送到江淮来的路上。
那么有机会在这个时候下毒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顾旧年沉吟了一下,然后才道:“你派人去所有死去医者的地方仔细搜查,看看他们的身上是否携有毒药。”
郁博安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而去。
如今的事情当真是十分的无解,顾旧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有一点,无论明深的失踪是真是假,是主动还是被动的,顾旧年都是一定要带着天策军的人前往南方战场的。
所以让郁博安下去之后,顾旧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间,从一边拿出地图,仔细看着南方战场的地形。
如今天策军的人都集中在淮阳城中,也有一些被分散在淮阳城附近的山脉之中,而与天策军相对的,也就是昭文太子的神策军,却在淮阳城南方远处的晋远城之中。
两个城池之间相隔的是一大片的山林,一直以来天策军和神策军的交战就是在这样的树林之中展开的。
而淮阳城和晋远城因为都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所以都没有城墙围筑,这一点和江淮的情况非常的像,所以想必在这么长时间的征战之中,两军都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郁博安的办事效率倒真的是非常的快速,就在顾旧年还在看着地图的时候,郁博安就已经查证到顾旧年刚才吩咐的事情了。
顾旧年不由得抬起头看向郁博安。
“在一名死去的医者屋内,发现了毒药,经过军医验证,确实是和他们中的毒是同一种,应该就是那名死去的医者下的毒。”郁博安道。
顾旧年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果然和顾旧年猜想的不错,下毒的人就是当初和他们一起来的医者,但是他又是为什么要下毒?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作为代价,也要毒死这一众医者,这其中恐怕是有隐情。
顾旧年沉思了片刻,心底便有了些想法,当时这些医者来的时候,还没有将景长烟的人彻底覆灭,也就是说江淮还面临着医者短缺的问题,所以如果那个时候这些医者死去的话,对江淮造成的打击绝对是非常的大,但是谁知道顾旧年却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居然就能将景长烟的人给彻彻底底的覆灭了,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的踪迹。
所以说,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结束了吗?顾旧年心底有些疑问,但到底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关于南方战场明神失踪的消息,顾旧年在过多的纠结江淮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顾旧年道:“那这件事情便先就这么了结了吧,暂且先整顿天策军,准备前往淮阳城。”
郁博安点了点头,然后就退了下去。
时间流逝,转眼之间行军出发该准备的东西就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旧年便带着一百万的天策军前往淮阳城,而禁军则全部都被顾旧年留了下来,交给厉承来处理。
在顾旧年前往淮阳城的时候,与此同时的晋远城里,昭文太子的房间之中。
昭文太子的一只手握着他的长剑,另一只手拿着布蘸水细细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动作十分的细心温柔,似乎这长剑是他最珍爱的东西一般,一点点的瑕疵都不能出现。
站在昭文太子身后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是昭文太子的部下,此时正在和昭文太子禀报事情,而昭文太子似乎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长剑,对青年男子说的话置若罔闻一般。
等到青年男子终于全部的说完了之后,昭文太子才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顺手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转头看向青年男子。
“江淮的天策军,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吗?”他的声音十分的清淡,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他的话语,但是却每一个字都能够深入人心一般。
“是。”青年男子十分恭谨的点头,“之前属下想要利用江淮的医者阻止,但是却并没有用。”
“哦……”昭文太子闻言,脸上就浮现了一个十分凉薄的笑意,转过头看向青年男子,口气似乎陡然之间就染上了森然的冷意,道,“谁让你阻止了?”
青年男子听到昭文太子的话,顿时身上一颤,立刻半跪了下去,道:“是属下有罪,属下只是想着若是那一百万人来到这里的话,对于神策军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所以才会想要阻止,绝无他意!”
昭文太子的脸上依旧是温和如水的笑意,似乎刚才的森冷之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伸手扶了青年男子起来,温温的笑道:“你跪下来做什么?”
那口气似乎是真的有些不解,配着昭文太子脸上温和的笑意,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青年男子的后背却早已经完全的湿透了,他不是第一天跟在昭文太子的身边,他当然知道,这个看似犹如谪仙一般的男人,实际上却要比来自地狱深处的厉鬼怨灵还要更加的可怕,他怎么能不小心翼翼的对待,不然的话,哪一天若是那么突然的死去了恐怕都不知道。
“好了,你先出去了。”昭文太子又微微的笑了一下,笑意依旧温和。
青年男子如释重负,立刻转身出去了,甚至连多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停留在这里。
看着青年男子转身出去,昭文太子的眸子里便浮现了一抹冷意,天策军要来到南方战场了,也就是说,顾旧年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昭文太子的唇角就微微的弯了起来,就算是顾旧年带着一百万人前来又如何?就算是她带着一千万人前来,昭文太子也是不会惧怕的。
因为来的人是顾旧年。
想到这里,昭文太子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
此刻,天策军还在一片绵延的山林之中,只要走过了这一片的山林,就能到了淮阳城,也就是如今天策军的驻扎之地。
只不过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十分奇怪的声响。
顾旧年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前面忽的涌起一阵滚滚的浓烟。
顾旧年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是有人纵火不成?这里可是一片连绵的山林,若是纵火的话,只怕整片山林都会绵延成灾,这样恶毒的办法,无论是敌方还是己方,应该都不会做的。
于是便下令加快速度,然后就快速的向前而去。
天策军众人便连忙紧跟了上来。
等到顾旧年到了泛起浓烟的地方,却发现并不是她心中所想那般是有人纵火,而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营寨。
顾旧年的神色就不由得有些变化了。
废弃的营寨。
这或许是不算什么,但是之前却分明有人在这里生火,也就是说,是有人还在利用这个废弃的营寨?而且定然还不止是一个人?那这个人到底是谁?是敌方还是己方?
这些都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顾旧年抬眼想南方看去,已经能看到淮阳城了,于是也不在这里继续耽搁,想来到了淮阳城之后,应该就能找到了答案,于是便继续带着人向淮阳城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了几乎日暮西山的时候,天策军众人才抵达了淮阳城。
只不过淮阳城里的景象,却让顾旧年整个人都覆盖上了一种悲凉的气息。
城里是无数的士兵,沿途所见,几乎没有一个人是毫发无伤的,只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样子是十分的狼狈凄惨,但是他们身上透着的气息却是杀机弥漫。
顾旧年忽然就顿住了脚步,然后转头看向郁博安,口气很是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你来的时候,他们是有六十万的兵力?”
六十万?!这眼前哪里还能有六十万的兵力,别说六十万了,只怕就连十万人都不能有,放眼望去,都是残兵败将,一点有生机的力量都没有。
顾旧年忽的看见了一个人,他身上满是血迹,然后半倚着墙壁,眉头紧锁,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但是手里却还是紧紧的握着长剑,边上是喧闹之声,但是他依旧能沉沉的睡下去。
只不过顾旧年可以肯定,若是现在传来战鼓号角的声音,又或者是两兵相接的刀剑交鸣之声,这个人定然会立刻就起来参与战斗。
就算是已经遍体鳞伤,也绝不会做一个畏首畏尾的士兵。
顾旧年的心底就有些佩服的情绪,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悲凉的气息。
就在这时,从营帐之中走出一位大将,神情是极度的疲惫,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顾旧年,因为顾旧年的确是太过显然,在成群的军人之中,忽地出现了一名白衣女子,虽然经历了沿途的奔波,但是衣衫上下却不染尘纤,气质清冷而又华贵。
接着他才看见站在顾旧年边上的郁博安以及郁博轩,顿时他的脸上就浮现了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忍不住就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郁博安先上前了一步,问道:“吴将军,如今的天策军,还有多少人?”
那位吴将军惨笑了一声,然后看着郁博安,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现在还剩多少人?!”
顾旧年听到这位吴将军的话,也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这些人身上的惨烈状况,也就知道了这场战争的残酷,南方的主战场是绝对不同于顾旧年之前所在的皇城长临,其残酷程度绝对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之前郁博安来的时候,淮阳城里还有六十万的将士,如今再来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了,但就只是看到现在的情况,也就知道绝对十分惨烈。
明深失踪之前还好,什么事情还有明深来承担着,但是自从明深失踪以后,天策军的人数就开始锐减。
吴将军已经心力交瘁,但是却强撑着让自己不能放弃,因为他想着,还会有援军,还能坚持下去,只是却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了援军的到来。
只是,就算有一百万的援军,在明深失踪的情况之下,又能抵抗昭文太子多久呢?
吴将军甚至不敢想象。
顾旧年抬眸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道:“郁博轩,清点一下人数,轻伤者继续战斗,重伤者交给军医。”
“是。”郁博轩点头,然后吩咐人下去。
吴将军看了顾旧年一眼,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说实话,他肯定是不信顾旧年的,无论如何,一个女子能掌握整个军队,对于吴将军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吴将军之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因为吴将军看到了郁博安和郁博轩两个人站在顾旧年的身边,自然就以为是顾旧年只是占着名义上而已,真正的指挥权还是郁博安和郁博轩两个人的,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多费唇舌去纠结这个事情,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生。
从淮阳城前方忽的传来一阵一阵的马蹄之声,顾旧年的眸子微凝,想必是这个时候前方有人突袭。
于是顾旧年立刻冷静的道:“郁博轩,你先带着十万人前去拦截,郁博安,你找人到城中最高处,看看敌军的情况,到底是来了多少兵力,余下的人全部留在城中按兵不动,重点保护受伤的人。”
顾旧年一声令下,周围的人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吴将军不由得有些惊讶的看了顾旧年一眼,想不到顾旧年面对这样的突发事情,反应居然是如此的及时而且准确。
只不过,在面对昭文太子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反应,都会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而顾旧年则是留在原地,哪里也没有去,只听到前方骤然就传来了两军相接厮杀的声音,只是顾旧年并没有走动,而是转过头看向郁博安的人。
只见那人走到了高处俯瞰,将底下交战的情况就尽收眼底,自然能看到到底有多少人,就能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前来的神策军有多少。
于是就向下比划了一下。
顾旧年的脸色一变。
五十万人,神策军来了有五十万。
于是顾旧年立刻道:“前四十万人随我前来,余下的人分散在淮阳城前,防止神策军突袭进淮阳城里。”
语罢,顾旧年片刻也不耽搁,立刻就带着四十万人向前而去。
如今正是暮色渐昏的时候,而昭文太子选择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昭文太子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无疑就是因为一点。
顾旧年。
因为顾旧年到了这里,所以昭文太子就在这个时候选择突然袭击。
这一点顾旧年很清楚,但是顾旧年依旧带着人冲上了前去。
吴将军站在一旁,甚至都有些愣住了。
只不过顾旧年却不管吴将军到底有什么反应,就直带着天策军上前去拦截住袭击而来的神策军。
等到顾旧年到了淮阳城前,就看见了交手混战之中的人,顾旧年带来的人也紧随着冲入了战场。
于是两方的人手便惨烈的厮杀在了一起。
顾旧年的眉头却是微微的皱了起来,因为顾旧年知道绝对不能这样硬碰硬的交战,这样做除了消耗兵力以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而顾旧年目前还是刚到了淮阳城,甚至都不知道昭文太子的手里多少的兵力,也不知道天策军到底能不能消耗的起,自然是不会任由这样的战斗着下去的。
顾旧年稍稍的思索了一会儿,只不过还不等顾旧年想到什么好主意,眼前的战场局势忽然就变化了起来。
之前还是势均力敌的样子,只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突然就开始变得一边倒,神策军在单方面的屠杀着天策军,而天策军虽然极力的抵抗,却依旧死伤无数,顾旧年的脸色就是一变,她不明白为什么局势会突然这样变化了起来。
她看的出来,天策军之中每一个人都在极力的抵抗,都是在奋力的想要杀敌,可是却没有人是神策军的对手。
而神策军却好像是轻描淡写的就可以杀死天策军一样。
顾旧年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刚才分明还不是这样子的。
顾旧年的视线紧紧的盯在交战的双方,她一定要看出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局势会突然变成了这种奇怪的样子。
顾旧年看了半晌,终于看出了端倪。
神策军的人每五个人是一小队的,五个人就仿佛是一个人一样,形成一个小小的阵势,各占一角,在天策军面对其中一个人的时候,还正在交战的时候,双方都已经是精疲力竭,就会突然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个时候天策军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就会这么忽然的被一击致命。
顾旧年的心底顿时一凉,只感觉那种森冷之意从心底蔓延,然后浸透了全身。
她想不到。
想不到昭文太子的计谋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这样顾旧年心底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无可匹敌,无法匹敌。
她没有办法从这样的阵势之中找到任何的破绽,所以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破解这样的阵势,而且这样的阵势也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的出来,顾旧年自问她就算是看到了这个阵势到底是怎么进行的,却也不可能按照这个阵势做到。
这绝对不是顾旧年之前和江旭,景长烟等人之间的战斗一样,只凭借着一些小小计策就可以成功的,这样周密的配合,如此天衣无缝的战斗方式,是顾旧年连想都从来没有想过的。
怎么会是这样!
顾旧年这才知道,昭文太子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但是明深居然能和昭文太子缠斗了那么久,而且丝毫不落下风,直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将一百万的天策军送回了江淮,这才渐渐显现了颓势。
顾旧年心底一片冰凉,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怕根本要不了多久,昭文太子只要凭借这五十万人,就可以直接将整个淮阳城的天策军给击溃。
这是一件毫无悬念的事情。
顾旧年从心底泛起了后悔之意。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昭文太子的神策军势头正好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鸣金收兵了。
神策军训练有素,听到声音之后丝毫也不恋战,立刻就退了回去。
顾旧年一怔,她的心底却更是摸不着底了。
神策军明明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就可以直接击溃整个天策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停下来?!
只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顾旧年看向周围的人,他们此刻都是一片绝望之色,在刚才的战斗之后幸存下来的人才真正的能体会到,到底什么是绝望。
顾旧年看着地方一具一具的尸骸,大多数都是死去的天策军,只有极少数的人是神策军的尸体,这一战毫无疑问是神策军大获全胜了。
顾旧年勉强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就是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无他,刚才的形势真的是差一点就是整个天策军的覆灭。
如果不是对方最后选择了离开,现在只怕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继续站在这里了。
良久,顾旧年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才下令道:“清点人数。”
不久之后,便清点完毕了,但是伤亡人数却让顾旧年心底一片冰凉。
敌我双方都是有五十万人参战。
但是敌军的死亡人数只有三千余人,而天策军的死亡认识却高达十万多人!
甚至还不算轻伤重伤的人,就只是死亡人数居然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三千人中的很多人,还是因为刚一开始交手的时候,他们的阵势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死伤,而等到他们的阵势好了之后,就几乎没有死伤了,如果战斗继续下去的话,那么双方的比例就会越差越大。
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旧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战场,心底一片茫然,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绝望。
只有绝望。
面对这样的敌人,甚至都毫无反抗之力,怪不得原本留在淮阳城的天策军有六十万人,而等到郁博安再一次回来的时候人数居然就只剩下那么一点儿了,而且还全部都是伤者,没有一个人是安然无恙的。
这就是昭文太子的可怕之处吗?
顾旧年稍稍的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昭文太子为什么在刚才的时候选择了退兵。
明明眼前就是一片大好局面,只要坚持下去就定然能一举击溃所有的天策军。
只要天策军全部都溃败了以后,那么无论失踪的明深如今身在何处,无论明深到底是死是活,那都不重要了,因为如果没有了军队,就算他是君王又能如何。
命人打扫着战场,而顾旧年又回到了淮阳城里,吴将军看到了顾旧年的脸色,就知道顾旧年刚才经历了什么。
事实上这几天来,吴将军也一直经历着同样的事情,以前由明深来控制整个军队的时候,吴将军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等到明深失踪了之后,吴将军才知道这个位置是多么的不好做。
每一次的交战,都是以天策军的完败而收尾,一次胜利都没有,甚至就算是两败俱伤都没有。
而唯有明深,才能够和昭文太子有进有退的进行着交战。
除了明深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是昭文太子的对手。
顾旧年十分头疼的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才道:“让所有的天策军都封锁住淮阳城,不要在外面的地方游荡了,没有用。”
顾旧年的话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如今的情况,当面对昭文太子的时候,除了抱成团的抵抗,难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吗?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如此了。
只不过等顾旧年这个吩咐刚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时候,一个人就十分急促的从外面冲了过来,等到了众人的面前,却喘息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顾旧年不由得问道,眸子里不免有些担忧之色。
那名士兵缓了好久,这才终于喘过来气,道:“昭文太子、昭文太子他——”
“他怎么了?!”顾旧年的神色就是一变,连忙追问道。
“昭文太子退兵了,已经退出了晋远城,如今正在继续向南方撤退。”那名士兵终于一口气全部都说完了,然后继续喘息着。
顾旧年的脸色就是一变,乍一听似乎是什么好事情,但是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昭文太子如今分明是占尽了上风,为什么还会带着兵撤退?!
顾旧年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然后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带兵撤退的?!”
“是刚才的战斗刚一结束的时候,所有的神策军就从晋远城撤走了,退到了南方去。”那名士兵道。
顾旧年抬头看向在场的几人,郁博安、郁博轩以及那一位吴将军。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不知道昭文太子这一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昭文太子到底是为什么要退兵?!
如今的形势大好,昭文太子居然不进反退?!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吧!
根本就让人无法想象其中的原因。
“昭文太子……为什么这么做?”吴将军不由得问道,他是其中对昭文太子接触最多,也是忌惮最深的一个人,而昭文太子这一招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对于他来说,却是噩梦一般,每一次昭文太子有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举动,最后都会让他兵力折损的极为惨重。
只不过如今单只是这么思考着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顾旧年便立刻吩咐底下的人:“你们立刻前往晋远城附近观察情况,看昭文太子的神策军到底是真的退出了晋远城,继续向南而去,还是又派人在晋远城附近看守。”
边上就立刻有人闻言下去了。
吴将军听到顾旧年这么说,不由得道:“你是怀疑昭文太子在故布疑阵?!”
顾旧年点了点头,眸子里有些暗芒:“如若不然,又该怎么解释他现在明明占尽了优势却还要撤退呢。”
吴将军便点了点头。
众人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过了许久之后,之前被顾旧年吩咐下去的人便又回来了。
顾旧年看向那个人,然后问道:“晋远城如今是什么情况?”
那个人道:“昭文太子是真的撤走了,撤的干干净净,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搜寻过了,绝对没有任何的一个人了。”
顾旧年不由得转头看向其余的人。
昭文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昭文太子最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天下江山了,那么昭文太子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就是立刻击溃天策军吗?!为什么还要撤回去?!
其实就算是故布疑阵在顾旧年看来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昭文太子只要凭借之前的那种手段,完全可以一路进军直到皇城,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阻拦,但是昭文太子为什么还要撤退?!
为什么?!
这是好事吗?
昭文太子的撤退的确是好事情,但却绝不是这种意义上的撤退,这样的事出反常,让顾旧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昭文太子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让人觉得意外,不明白昭文太子这么做的意义到底何在,但是却总是在揭晓答案的那一瞬间让人陷入一种极致的绝望之感。
顾旧年定了定神,然后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昭文太子所有的人都撤退了,晋远城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了?包括晋远城的附近也没有任何的一个人了?!”
那个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确是全部都撤退了,周围没有任何人。”
郁博轩忽然问道:“既然昭文太子退却了,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占领晋远城?”
“占领晋远城?”顾旧年眉梢微挑。
“不可!”郁博安第一个反对,“昭文太子如今突然退兵,将晋远城留空,无非就是想要我们前去晋远城,这样一来的话,不就是中了昭文太子的计策了吗?”
“对,不能去晋远城。”吴将军也道,“昭文太子这分明就是想要瓮中捉鳖,要我们前去晋远城,然后在将我们一网打尽。”
郁博轩听到他们这么说,也觉得的确是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顾旧年却出言打断了。
“不,我们就是要去晋远城。”顾旧年十分冷静的道。
郁博安顿时一怔,他是了解顾旧年的,顾旧年的计策谋划可是远远比一般人要优秀许多的,顾旧年这么说自然是有顾旧年的道理,但是眼前这么明显的一个局,顾旧年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昭文太子的这一局,不会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顾旧年的声音十分的冷冽,却有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昭文太子既然无故退走,留下了晋远城,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那么晋远城必然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是能看的出来的,所以我们就绝对不会去晋远城,而昭文太子要的,就是我们不去晋远城。”
等顾旧年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顿时觉得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的确,如果昭文太子只是想要将他们引到晋远城的话,那么这个计策当真是太过白痴了,但凡明眼人都知道晋远城是绝对不能去的,所以昭文太子要做的就是想要他们不去晋远城,因此才布下了这么一个局。
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可以这么说,顾旧年到现在都不知道昭文太子到底要做什么,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昭文太子是不想要他们前往晋远城的。
那么顾旧年就一定要去晋远城。
顾旧年想到就做,甚至都不顾现在的天色已晚,立刻就下令,让所有的天策军前往晋远城。
幸而晋远城和淮阳城之间虽然隔着一大片连绵不绝的树林,但是距离并不远。
郁博安和吴将军虽然对顾旧年的反应感觉到很不理解,但是却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的感觉,大抵就是那种快要绝望之前的救命稻草一般,于是就选择了听顾旧年的。
等天策军全部都转移到了晋远城之后,天色都已经有些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