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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没等她说完,直接冲了出去,爸爸上楼了,四楼没人,一定是上天台了,楚军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顺着铁梯子往上爬,就瞧见楚云河果然已经在了天台之上,靠在天台边缘的广告牌,脚下已经一地的烟头。
“爸!”
“楚军!你怎么来了!”楚云河两眼满是血丝,往日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白色的衬衫袒胸露怀,看到突然出现的儿子,竟然有种惊慌失措。
“爸,我有话要对你说,还是回你办公室吧!”楚军心头忐忑,不敢多说,生怕刺激到爸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哦,好的!”看到儿子的出现,楚云河眼神变得更加暗淡,但是之前那种绝望却被亲情冲淡了不少,长长的一口叹息,总算是跟着楚军从天台走下。
“爸,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楼下有很多工人在讨要工资,咱们是不是欠了他们不少钱?”坐回到了爸爸的办公室,楚军知道只有解开爸爸的困境,才能真的打消他自杀的念头,要不然就算自己时时在他身边看着,也无济于事。
“没事,爸爸会解决的,你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楚云河不想跟儿子谈这件事,本能的想要岔开话题,可是楚军下一刻的话,却让他的打算直接夭折。
“爸,其实我知道这段时间你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去年七月份开始,泰铢贬值,就已经形成了亚洲金融风暴,这场风暴直接席卷了亚洲各国,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尤其是以印尼损失最大,甚至还有韩国、日本,爸,咱们家的玩具出口,主要就是这几个国家吧!”
楚云河一愣,没想到儿子竟然还知道金融风暴,而恰恰就是这场风暴,让自己的公司从盈利直接到了现在的崩溃破产,长长叹了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烟了一根,接着烟雾的缭绕,楚云河看着自己的儿子,十九岁的年纪,还是非常稚嫩的样子,但是现在的神情却非常的严肃,甚至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让自己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场金融风暴甚至可以称得上的金融危机,亚洲各国的经济衰退非常惨重,我们国家的金融政策比较谨慎,而且前几年还有防范的措施,现在还算稳定,可是国内很多出口类型的企业倒闭风潮却无法阻止,我家就是其中一个吧!”
楚军说的话更是让楚云河一愣,但是事实确实是如此,自己经营的玩具公司,主要出口到泰国与马来西亚以及印尼,自己的那些客户现在纷纷破产,大笔的货款收不回来,自己这边不但还欠着银行的贷款,工人的工资已经有半年没有发放过了。
就在刚刚自己打电话给泰国的一个客户催款,这才得知,那边的老板已经跳楼自杀,外面的工人不断的喊着罢工发工资,心头郁结难平,这才让他起了轻生的念头。
“唉!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楚云河无奈的点了点头,埋头抽烟,沉重的压力让这个才四十岁的男人,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有疲惫。
“爸,我们家现在欠外面一共多少钱!”楚军虽然知道当初爸爸跳楼,自己家的公司破产,欠下了不少钱,但是那时候还小,加下爸爸离世的打击,整个人全都变得浑浑噩噩,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数额。
“小军,公司的事爸爸会解决的,你不要担心!”
“爸,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能帮您!请您相信我!”楚军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目光坚定,一瞬间竟然让楚云河有些愣住了。
片刻之后,楚云河终于开口:“进来的原料货款、银行贷款还有工人的工资,加起来应该有四百万吧!”
“四百万!”饶是楚军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哪怕放到2015年,这依旧是一笔巨款,甚至说在楚军当初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十年,手里的存款才堪堪不到十万块。
而四百万在楚云河眼里,并不算多,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因为出口市场的恶劣环境,国外几个大客户的突然倒闭破产,自己投入一千多万,直接打了水漂。
“爸,钱的事您不要急,我有办法!”楚军突然就笑了,自己现在不管怎么样也是重生人士,这点麻烦解决不了,那不是浪费了大好机会吗?
楚军笑的让楚云河有点迷糊,甚至觉得儿子突然间就有点反常。
“小军,你---!”
“爸,您就别上火了,不就四百万吗,包在我身上了!”楚军说的是信誓旦旦,就差拍胸口指着灯泡发誓了。
“小军,犯法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楚云河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四百万的欠款,已经让他绝望,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能够找到这些钱,自己的那些朋友一个个自身难保,除非去抢银行了。
“好了,爸,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楚军把楚云河又按到了椅子上,伸手从他桌上抽出了一根烟:“爸,我先抽根烟!”
楚军算是老烟枪了,大学毕业之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考到了市志办,然后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一坐就是十年,没有职务变迁,一直都是普通科员,报纸清茶加上烟,别的没熬出来,烟瘾倒是与日俱增,哪怕重生到了从前,依旧如此。
咳嗽两声,马上进入吸烟状态,虽然自己重生了,到底怎么才能改变人生,改变家庭的命运,制止爸爸轻生的念头。
一根烟没抽完,楚军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眼睛已经亮了,主意有了,办法有了,自己现在能弄到钱了!
自己重生了,虽然没有别人的异能金手指,但是自己带着脑子,带着记忆回来了,自己这些年在市志办里当公务员,市志办是什么样的单位?专门设计全市地方志篇目,搜集、整理和研究地情资料,编纂地方志和地情书籍的地方。
自己坐办公室这几年虽然别的没有学会,但是整个天海市的大事小情,全都整理出来了。
脑子里现在蹦出来的,必须是能换钱的,而且是能换大钱的!
邮票!值钱的邮票!
横双连的“红印花加盖小字当一圆”,这张邮票可以说早期罕见的邮票,而且是当之无愧的最为昂贵的邮票之一,打个实际的比喻吧,就现在楚军准备下手的横双连“小一圆”,2001年的时候被人拿去拍卖,最后成交价是多少?
五百五十万美元,当时折合成人民币四千五百多万呢,虽然现在才是九八年,卖不出那么多,可怎么着也能卖个两千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