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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轻舞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张口想说话,想到西凉帝不喜自己的声音,便没出声。西凉帝看她这么有眼力劲儿更满意了:“行了,今天晚了就不必了,明天记得来东宫报道!”
楼轻舞立刻点头应了下来,忍了很久,才忍下心里的雀跃。
背着药箱,默默跟着许老御医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西凉帝才走到依然昏迷的凤夜歌面前,眸色深了几分:“夜儿,朕知道你能听得到,朕也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可你身上流着朕的血脉,你就必须接过这个位置。快点好起来,否则……朕就杀了楼轻舞!”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西凉帝也不失望,慢慢直起身,这才走出了寝宫。
楼轻舞一路跟着许老御医出了东宫,离得远了,许老御医才转过身低声道:“盐儿啊,照顾太子,千万要小心谨慎。”
楼轻舞乖巧地应了声。
许老御医继续嘱咐道:“皇上很重视太子,你这次要是立了功,对以后升职有好处。”既然决定把这孩子留在宫里,那么有些事还是要给她提点一番,他老了,交给她的只能是自己一生所学,可这宫里的事,却就需要她自己摸索了。
楼轻舞颌首,想了想,尽量缓和了声音:“爷爷,盐儿记下了。”
楼轻舞当晚在太医院一直没睡着,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澜衣撕下凤夜歌额头上的纱布的面容。
再想到师兄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和那个澜衣脱不了关系,眸色之间深沉了几分,天刚亮的时候,她就起来收拾好,拿着一个很小的包袱,和许老御医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了东宫。到了东宫外,因为西凉帝身边的大太监提前打了招呼,守门的侍卫并未为难她,放了行。她脚程不快也不慢地朝寝宫走去,到了寝宫门口,看到守着的几个小太监,飞快抬起头打了个招呼,就又垂下了头。
那几个小太监对楼轻舞印象极好,毕竟这些时日他们每个人都受了那澜衣不少的欺负,昨天的三十大板可谓是大快人心。
看到她,笑着道:“许医女你来了就好了,软榻已经替你准备好了,皇上说你以后直接就睡在寝宫的软榻上就行了,方便照顾太子。”
楼轻舞点点头,抬起手快速比划了一番,那几个小太监就开了门让她进去了。
进了门,寝殿的门再次被关上了,因为凤夜歌的身体状况暂时稳定了下来,少了进进出出的御医,倒是清净了不少,楼轻舞把肩膀上背着的包袱放下来,就快步走到了床榻边,不过在此之前她敏锐的感觉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第三个人的存在,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床榻边,望着凤夜歌憔悴的面容,眼圈瞬间红了下来。
尤其是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青渣,心里像是被堵了透不过气,师兄这么喜欢干净,现在变成这样,肯定很难过吧。
她想了想,重新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比划了几下让那小太监帮忙端来热水和拿来一把小刀。
小太监不解:“许医女,要小刀做什么?”
楼轻舞在下巴上摸了摸,那几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就立刻僵直了身体,完了,他们差点就犯了大错了,他们竟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如果太子醒来看到自己胡子邋遢的模样……他们的小命估计也快到头了。
小太监速度去把楼轻舞所需要的东西端来了,且胆颤心惊问了声:“需、需要帮忙吗?”
楼轻舞摇摇头,端着热水进了寝宫,顺便关上了门。
走到床榻边,把热水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浸了帕子,就开始给凤夜歌耐心的擦拭,边擦拭,低哑着声音轻轻道:“师兄,我来看你了,虽然来晚了,可我终究还是来了。”她的声音很轻柔,仿佛凤夜歌还醒着,只是像普通的那样和他交谈,眸光落在他的眉眼间,都是温柔。
“……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了,很健康的两个小家伙,长得和你很像,也很乖,等师兄你醒了,我们一起去了山庄把他们接过来啊。”楼轻舞的声音到了最后,几乎低不可闻,她轻轻摘了他脸上的面具,帮他细细地擦拭着,面前苍白俊逸的眉眼,因为沉睡多了几分安详。
楼轻舞轻轻用小刀帮他刮着下巴上的青渣:“孩子我还没帮他们取名字,你是他们的爹爹,是一家之主啊,你要快点醒过来,帮他们取……所以,师兄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眼角的一滴泪啪嗒落在了凤夜歌的脸上,楼轻舞连忙帮他抹去了,眉眼之间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与悲痛。
她是真的怕,怕师兄就这样一睡不醒。
就在楼轻舞帮凤夜歌刮干净,重新洁了面之后,转过身把水端起来打算送出去时,余光一晃,突然就看到凤夜歌的手指动了一下。楼轻舞怔怔看着,手里端着的水盆遽然砸在了地上,发出很清脆的一道声响。
在外面守着的小太监听到这一声,连忙推开门:“许医女,怎么回事?”
楼轻舞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太、太子……动……动了……”
几个小太监也是惊喜,连忙跑出去喊御医了。
等许老御医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已经是半柱香过后,检测之后却只是虚惊一场:“太子还没有醒,不过既然盐儿你看到太子手动了,这就是好现象。太子现在脉象平稳,照这样下去,只要情况不恶化,相信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西凉帝过来时就听到这一句,虽然失望于还没有醒,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赞赏地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医女:“不错,果然朕没有看错人,许御医你这孙女果然是夜儿的福星,以后朕就放心地把夜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太子,以后重重有赏!”
楼轻舞俯身谢恩,等西凉帝离开之后,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