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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席烁家更是。
据说陆岚出生时,身体康健,一直到学会走路,都是健健康康,活泼开朗。有一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发烧生病,从此,就没有好过。
佣人间谈论过,说是被King集团的仇家给算计了,可能注射什么药物了。也有传言King集团坏事做多了,儿孙撞上神灵了。也有说陆岚天生命不好。
至于是什么原因,席烁不知道。
只知道自他出生,自他的第一缕记忆记住陆岚,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苍白,冷淡,温柔,漠然。
在席父席母没有离婚那几年里,陆岚与席烁住在同一屋檐下。陆岚很疼爱席烁,事事顺着他。
陆岚很聪明,不仅仅表现在对各国语言的敏感上,更在商业上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头脑,后来由他辅助King集团,蒸蒸日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席烁与陆岚的关系一直很好。
那些年里,席老时常会出现,席老是个脾气火爆但温柔起来却十分可亲的老头儿,他时常拿着一个女娃娃的照片告诉他,这是你媳妇儿,她在家等着你回去娶她呢。
“烁烁,你看你媳妇儿好不好看?”
小席烁嫌弃地看着那张流着哈啦子,穿着红色肚兜的胖娃娃,小胳膊胖的跟莲藕一般一节一节。整个像白白嫩嫩的小猪一样。
媳妇?席烁觉得是只宠物小猪还差不多。没觉得好看,顶多因为肉多所以可爱。
那年,席父席母离婚,小席烁第一次跟着席老回中国,他新奇地看着所有与英国不同的建筑与人物,连天空都澄蓝无比,白云悠悠的漂浮。
那天他走进邻居家的院子,也就是慕家。第一眼便见到一个肉肉的小女孩穿着背带裤,撅着屁股在院子里捡一个毛毛球,捡到后,刚蹒跚站起来,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茸茸泰迪狗猛地把她扑倒在草地上。
“啊!”的一声,他心下一惊,刚要上前去把狗赶走,他以为此时她定会哇哇大哭,谁知,一会的功夫,她吭哧吭哧地扒啦扒啦几下就骑在了泰迪狗狗的身上,搂着它的脖子像骑马儿驰骋在草原上一样,露出快乐可爱的笑容。
他呆呆看着她自由自在的玩着。片刻后,她像是发现了他,歪着脑袋看过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像是会说话一般。他一下子被她吸引住了。这小娃娃长得真好看。
小乔西见到小席烁,从泰迪狗狗身上溜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小席烁跟前,可是他比她高出很多,她要昂着脑袋看他,可是,昂着脑袋不舒服,于是小乔西抬起小短腿,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上他身边的花坛,在花坛上站直了身子,即便如此才到他的鼻尖,笑嘻嘻的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说:“你好看。”然后伸出小手固定他的脸,猛的一口啵下去。
她在干嘛??!!
小席烁,一下子愣住了。她啵了有一会儿,都没离开。小嘴滑溜溜……呕,都是口水!……小席烁嫌弃地挣扎几下,要离开。又怕她摔倒,而她却胆大的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于是——就成了他抱着一个肉团子,还是粉色的。
肉肉的,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吃饭时,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大约五岁大的男孩子来找乔西“算账”,男孩子比乔西高了整整一个头,刚刚哭过的样子,身上都是泥。乔西坐在饭桌上调皮地笑着对小男孩眨眼睛。
慕父一看就知道原因,肯定乔西干的好事!二话不说,一拍桌子,扬手就要打乔西。
席老赶紧上去阻拦。
乔西吓的躲在慕妈妈后面。小脸露出害怕之色。
席烁静静地看着,那一时刻,便生出了护短之心,不想她被责罚。
仅仅待了不到一个星期,便与席老回了英国,车子开出自家院子的时候,小乔西扎着两个麻花辫追在车后,一直喊着:“爷爷不要走,烁烁,回来……”
小席烁看着后车窗慢慢消失的可爱人影儿,内心一片潮湿,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回来。
回到英国的时候,陆岚还是一如从前的温和待他,只是温和中少了曾经的温暖。
渐渐地,陆岚少了平素的关怀,转而产生了距离感,甚至他一脸倨傲地对他说:“King集团是我的,这是我的选择。”
席烁笑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他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去争过,他想要的仅仅是母亲离开后的而缺少的温暖,还有那个像小猪又像小老虎一样的媳妇儿。
此刻,席烁揽着乔西,凝望着天空,此时的时光,怀中的人,才是他想要的。席烁沉吟了一会儿,只对乔西说了句:“我与他的选择不同,走的路子也注定不同。”
乔西见他不愿意提及,便不再多问。
乌云密布,以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笼罩着整个城市。
陆岚想一个人走一走,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旁边又有几个人缓缓跟着。与他逆行的人皆是形色匆匆,带着躲雨的焦急。陆岚悠闲地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料想,不久就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他喜欢。
他喜欢所有果断的事物,夏天的暴雨,秋天秋风扫落叶的瞬间荒凉与骤然的颓败。他讨厌细水长流,无望的细水长流。就像对她的感情,难以置信在他身上会产生爱情,爱情这东西像是传说,说的人多,遇到人估计都在爱情背叛中死亡了,所以无人证明,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妄想证明,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还爱不爱。就像他的妈妈与爸爸,爱过然后双双背叛。
所以他不信爱情。
更不信自己并未见过她的真人,仅仅是照片,仅仅是影像,便在见到以后怦然心动。克制不住地想要。在梦中,那是他的乔西,事实上,不是。
一日复一日,他被禁锢在那个牢笼,被自己,被金钱势力,他向往自由,向往她身上迸发出来的无拘无束,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而他除下压抑,只能等待解放。细水长流——就像他的身体,药物的维持,无边无际的延续。何时是个归途?何时是个尽头?
一滴雨水落在苍白的脸颊上,凉凉的,他想,如果站着一直淋雨,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
想法才刚出,一把伞已经撑在了头顶上。陆岚苦笑。
“陆先生,下雨了。”淋雨会生病。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恭敬地开口。
“嗯,我们去避雨。”说着便向不远处的酒吧前进。
男人左右为难,不敢忤逆,便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岚的身后。
这是一条临近人工湖边的小街,远远的看上去,是幽静的小道。当你走近时,或动感,或火爆,或暧昧的音乐不绝于耳,站久了听多了不会觉得冲击大脑,声色盛宴,而是会头脑发昏。
陆岚选了一家名叫“绝恋”的酒吧,走了进去。
他淡雅温润的气质与嘈杂的酒吧格格不入,却让自己硬生生的融入进去,坐到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一旁边的男人开口,“陆先生……”他不宜喝酒。
陆岚侧首,澄澈的眸子,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男人乖乖地噤声。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亦亭啊,你别难过,就凭你这美貌如花的外表,精明睿智的头脑,男人成堆成堆地倒在你的脚下,何必为了一个姓林的,自找不痛快,是不是?”李严和陪笑着说。
何亦亭不想搭理他,转动凳子向另外一边倾斜,李严和随后挪动他变了形的肥胖身体到另外一边,正好蹭到了正在独饮的陆岚。
陆岚眉头一皱,不远处的高大男人立马起身。陆岚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自己也不介意地将凳子与身体同时向一边挪了挪。
“不然我去教训慕乔西那女人!”李严和说的时候咬牙切齿。
陆岚握着杯子一滞,杯中的液体猛地晃动一下,荡起圈圈涟漪。
何亦亭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怒斥道:“收起你的坏心思!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你再敢在外面鬼混,就算我姐原谅你,我也会让你不能人道!”
“啪”的一声将杯子重重地落在吧台上,狠狠地说:“我姐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人!”话毕,利索地起身离开。
李严和并不介意何亦亭的话,依然笑着应承,“放心吧,经过这一次,我一定忠心不二的,放心放心。”
酒吧虽吵,陆岚该听到的还是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微微侧首,微眯双眼,睨着身姿妖娆的何亦亭,再将目光放向身边这个喝着酒,眼中闪烁好色之光的男人身上。
安静的室内,乔西照着瑜珈书上的动作,做各种姿势。倒立几分钟后,再次翻书,从头翻到尾,每个动作都看一遍,一点难度都没有。
这时,席烁从书房出来倒水,见乔西对着一本书,一下将身体弯成半弧型,麻利!又一下盘腿而坐,干脆!又一下劈开双腿,厉害!
“西西,你练功走火入魔了?”席烁问。
走火入魔?乔西白了一眼席烁,“这叫瑜珈。”
“瑜珈不是讲究韧性、调息的慢动作吗?你像在练……蛤蟆功一样。”席烁拿着杯子清朗的声音评价。
蛤蟆功?乔西嘴角抽搐。孔屏说瑜伽可以体现美,美没有表现出来,倒成蛤蟆了。没事,男人不懂的!等她有了女人的柔美以后,他就能发现了。继续!
咦?好奇怪,她今天怎么没有揭竿而起跟他理论一番。
席烁倒了杯水,就近坐在沙发上,颀长的身子舒展,姿态悠闲地观赏着乔西的“蛤蟆功”。嘴角噙笑。
乔西瞥了一眼,瞧他笑得一脸荡漾,准没安好心,于是从地上爬起来,卷卷卷……将瑜伽毯卷起来,准备转移练功场所。
席烁脑海里瞬间浮现的那个穿着背带裤,撅着屁股捡毛毛球的粉色肉团子,可爱极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性感薄唇轻启:“宝贝,你长大了。”
乔西弯着腰收拾的动作一停,疑惑地看向他。
席烁神情自若,用手指指了乔西的上身,脐上三寸。
乔西双手赶紧捂住胸口,这人太色了!没法处了,大白天就开始荡漾了!
乔西捂着衣服前脚走,席烁后面就跟上去。
……
天气晴朗,微风轻拂,乔西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
席烁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差一次,昨晚刚走,今天她就想念了。走之前席烁恋恋不舍,腻歪了老半天,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怎样怎样,仿佛她是三岁的孩子离了娘就不能生活一般,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
兀自出神时,门铃骤然响起。
会是谁呢?
乔西站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就见一个人影儿扑过来。
“西西!Surprise吧?Happy吧?”乔西还没看清楚是谁已然听出孔屏的声音。自从和闫清恋爱后,孔屏的行为收敛了许多,乔西见到她以后也没那么排斥,不过,她这动不动就抱人的毛病还是没改……乔西抻直了胳膊横在两人之前,正色说:“孔屏,保持距离!”
“切~~~”孔屏鄙视她!太不懂得肢体是表达情感的最直接方式。闫清老喜欢她抱他了,孔屏怀抱着一堆东西还有行李箱大模大样地走进来,全部拖到沙发跟前。不待乔西问她,自己倒是首先说明了来意:“闫清跟着我哥去出差了,所以我也要去,下午一点的飞机。我觉得去之前有必要来看看你,免得我哥骂我。”
“哦。”乔西倦倦地应声,坐到沙发上。“你不是上班了吗?”
“又不上了。”
乔西认为孔屏这个“又”字用得非常好,她是知道孔屏上班是多大规模。与闫清恋爱之初,为了说明自己不是游手好闲,去上班了,说是做销售可以锻炼人,还没开始上岗就和经理吵起来了,说经理完全拿伪劣产品骗人,根本没那性能说得跟万能似的。这是打虚假广告,广告上说是一滴就灵,为什么要卖客户一瓶呢。
第二次去做文员,做到一半闫清去把她领回来了。因为经理色眯眯地摸了一下她的小手,她就跟人打起来了,把人桌子都给掀了。
第三次促销,卖奶瓶,愣是把人家小孩子吓哭了,因为一看到萌的东西就控制不住上去揉揉摸摸。看着肉嘟嘟的孩子,老可爱了,吓的人家小孩子哇哇大哭。
……后来闫清不再要求她上班,反正她不上班也有钱,她有自己的爱好,画画就行了,说不定以后是个名人、艺术家呢。就是不知道这以后会有多后。
乔西扫一眼她的行李,“你这是从商场刚出来?”
“嗯,陆岚给我买的东西。”
陆岚?
好久没见这个人了,乔西生了好奇之心,席烁虽和她说过他们之前的一些事情,完全解答不了她心中的疑惑,她还是糊里糊涂,不甚了解。眼前孔屏不就是最好的解说员吗?
“孔屏,你为什么叫席烁为哥,而陆岚陆岚的直接叫陆岚呢?”这其实是个概率事件,孔屏有时候也陆岚哥的。只是乔西现在想从孔屏嘴里套话。
“是吗?”孔屏自己都没发现。
“嗯。”乔西点头。
孔屏一副了然乔西意思的表情问:“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爱上我哥了,想侧面多了解他一些?对不对?”反正她就是想多知道关于闫清的事儿,推己及人,她猜乔西也是这样想的。她自己就是凡事和闫清有点关系的人,她都想搭讪。
……乔西点头。
“那我告诉你吧。”孔屏看了下时间,还那么早,就一屁股坐沙发上,开始长篇大论的聊,“我外公有了两个女儿,一个是陆岚妈也就是席烁的妈妈,另一个是我妈。这你知道的。”
“嗯。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乔西没见过。席烁貌似也不打算让她们知道。
“嗯……”孔屏托着下巴在脑中试图搜索一个恰当的词儿来形容外公,“类似于葛朗台的老头儿。爱钱爱的要命,我总觉得他那么有钱都抠出来的。胖胖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慈眉善目,其实最坏了。”
“怎么坏了?”乔西紧跟着问。
“不坏陆岚能这样吗?席烁能不回英国吗?我姨娘能离开吗?我妈都不待见他。全世界只剩下陆岚对他好了,他还那样对陆岚。”
“陆岚怎样?这都是怎么回事?”显然乔西听的有点激动。这些一直都是困惑着她的,每每想问席烁,他总是宏观地去说一下主观的心情,到底他不愿意提及。她便不再勉强,直到陆岚出现,太多的疑问。她很想知道答案。
孔屏叹了一口气。难见地露出成人的稳重。
“我妈说陆岚的小时候被绑架,被注射一种药物,因为治疗不及时而伤害到了身体,会让身体一点点变弱。若不是外公只为敛财,完全不顾其它人的生死也不会让我们家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就遭遇这样的灾难,那时候席烁与陆岚一起生活,席烁完全是陆岚的备胎,需要血液,随时会被抽血,甚至肾、肺、肝哪怕心脏,只要有一样陆岚需要,席烁就必须要献出来。”
乔西震惊地望着孔屏,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完全被这种奇异的事情给震慑住了。
“你一定想知道原因,外公跟穷怕了似的,见钱不要命。因为陆岚愿意协助外公,因为那时候陆岚足够聪明,有天才的商业头脑,这就是价值吧。而席烁还小。席烁从小就很活泼,有爱。家庭环境让他外表冷漠,其实他很心软,眼中有情。而陆岚不是,他心狠手辣,曾经逼着商业对手跳楼自杀,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绝不容许没用的人留在身边。只有冷冰冰的竞争从不讲人情。劣者淘汰,king才在他手中成为跨国集团。
渐渐席烁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与能力,可以脱离他们。外公是不放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让他选择,如果他选择回来那就意味着要外公断绝关系。席烁毫不犹豫选择回来,就像当时姨娘选择离开一样。”孔屏缓了缓语气,目光放向远方,这些也是她不愿提及的,毕竟现在大家都很好。
“所以你知道现在为什么席烁与陆岚关系不好吧?其实席烁对陆岚很好,即便曾经被当成备胎,也因为他是哥哥,席烁甚至愿意主动为他换器官,可是他身体不好,没有合适的契机,上次,陆岚晕倒,我打个电话给他,他丢下会议室那么多人过来,看到陆岚没事,才摆出脸色离开。陆岚却一次次惹怒他。”
是的!乔西静静地听着,她记得那次她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席烁拽着陆岚的领子,当时她还为此向他发脾气。现在看来,陆岚是有意地激怒席烁。当时,她还怪席烁。席烁的过往对乔西来说过于沉重,心情也随之沉重,久久无法释怀。
也许这就是席烁的用意,掩盖沉重,展现给她一个轻松快乐的生活。
乔西陷入沉思。
“啊!”孔屏突然叫出起来,“都十二点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来不及了,我还要见我的清清的呢!”
乔西被吓了一跳,看着孔屏忙乱地拉着行李向外走。
“孔屏,我送你!”乔西说。
“不用!下面有车等我!我会照顾好我哥的,你放心!”孔屏头也不回的离开,顺手带上门。
乔西心情复杂地看着被带上的门。
“席烁。”她轻轻吐出他的名字。
正出神之时,手机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转身拿起来看时,是何亦亭。
何亦亭?
乔西接听。
“喂,乔西,是我,何亦亭。”声音依然柔柔的,听得人很舒服。却有点心事重重的味道。
“嗯,我知道,什么事?”乔西问,她并没有认为自己跟她好到像姐妹一般,话面上还是要有点距离才好,人家可是大明星。
懒洋洋的下午,乔西本打算睡觉的,而此时她却站在一家咖啡馆前,准备进去会见何亦亭。
上了二楼,远远地便看到何亦亭身姿优美地站在窗前,落寞地凝望着窗外。
不经意的转头见乔西进来,脸上立马浮现甜美的笑容。
乔西回以微笑,两人同时入座,点了杯摩卡。与何亦亭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何亦亭也有的没的应着,一脸惆怅,带着几分倦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乔西问。
何亦亭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凝重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应该找你,可我真的没办法了。”
“什么事?”
“我家一直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的经营,从来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他这样做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何亦亭难掩情绪的波动。
她家?乔西听的一头雾水。“你家?”
何亦亭点头,回答:“何氏。”
何氏?何亦亭?!今天一天发生太多让乔西震惊的事情,她完全无招架之力。“那……”
何亦亭已猜出她要问什么,“当演员是我的从小的理想,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是我的追求。我爸妈很支持我,他们只说我喜欢并且能够养活自己就好。可是就在前几天,他们突然向我借钱,何氏怎么轮到向我借钱?了解后我才知道,何氏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了……”
何亦亭说着说着已经落下眼泪来。
乔西完全不明白她向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需要帮忙吗?她似乎帮不上忙,需要安慰吧?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林磊来安慰吗?碍于交情之上,乔西关切地问:“谁把你往死路上逼?”这大概是问题的关键吧。
“陆岚。”
陆岚?乔西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