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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安挨着她身边坐下,拿出手机默默打了许多字递过去。之前为了让舒珮收留他在店里做兼职,他胡乱编造了自己的身世,这个时候再不坦白就说不过去了。
舒珮见他神色严肃,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下,伸手接过他的手机。仔细看完上面的内容,她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他:“这么说,你母亲的身体不错,哥哥的工作也不错,家里并不需要你负担太多?”
贺子安有点不太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不过还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舒珮高兴的捧住他的脸,大大方方送上香吻。先不说身体是否有缺陷,单就他目前的工作,郭月瑶就不大会点头,如果还要加上贫困的家庭条件,争取起来更难。
经过这些天,她早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硬件,只一门心思想着,等回了新港如何跟郭月瑶摊牌。
贺子安圈着她的身子吻了一会,顺势将她抱到腿上,双手徐徐比划:“回去后,想请你去家里做客,可以吗?”
“当然可以!”舒珮幸福的笑着,仰头靠到他胸前,拿着手机又拍了好几张合影。这次硬拉着贺子安来厦门,其实压根不是为了看风景,只想享受难得的宁静。
午饭后回到客栈,秋日的阳光温煦晒进房间,舒珮搬了张椅子去阳台,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制定接下来的行程。
贺子安去洗了些水果过来,笑吟吟的坐到一旁。宁静的气氛温馨又甜蜜,偏偏这时舒珮的手机响了起来。偏头看一眼联系人,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起身回屋里接通:“妈……”
这头,郭月瑶不客气的丢给丈夫一个白眼,冷冷问道:“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我在厦门参加同学的婚宴,就我自己。”舒珮镇定自若的撒谎:“怎么了?”
“你说实话,到底和谁在一起!”郭月瑶生气极了:“和你一起去厦门的男人,是不是你店里的那个小伙子!”
“你听谁说的,没有这回事。”舒珮答的斩钉折铁:“没事我挂了,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语毕,懒得去听她的谩骂,果断结束通话。收了手机,余光见贺子安正朝自己望过来,舒珮立即扬起笑脸去了阳台,心里却觉得这事古怪透了。
出发之前,她只和舒传德提起这事,郭月瑶是怎么知道的?凝神想了片刻,她实在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而远在新港的郭月瑶,同样想不通。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就跟个一无所有的哑巴在一起了,还和对方去旅行。
她愤愤扔下电话,瞅了一眼正在看新闻的丈夫,大着嗓门骂道:“你怎么教女儿的?有钱有貌有事业,一个什么来路都不知道的男人,才认识没几天就跟人出去旅游,说出去多掉价。”
舒传德纹丝不动,淡淡道:“你说你这不是闲得吗?珮珮没找男朋友时,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逼她去相亲。得,她这会真找了个男朋友,你又左右不舒服。”
“那也不能找个什么都没有,来历不明的哑巴!”郭月瑶气极:“都是你给惯的!”
“女儿不是三岁小孩,你什么事都要插一手,别怪她对你越来越冷淡。”舒传德丢下一句话,起身回房。
郭月瑶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别的事她可以不管,婚姻大事她一定要管到底!
同一时间的厦门,舒珮和贺子安正无忧无虑的坐着公车,出发去万石植物园。逛完一圈下来,园子里都有哪些植物俩人根本没概念,全顾着拍合影去了。
到了第三天,天还没亮舒珮就急急忙忙的爬起来,拖着贺子安出门赶往南普陀寺,说是想求个好彩头。
贺子安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乖乖听她指挥。然而还没玩够,舒珮就接到了舒传德的电话。
飞机落地新港,舒珮去机场停车处拿回自己的车,一刻不停的赶回市区。贺子安目光缱绻的望着她的侧脸,如墨的剑眉一点点拧起。
离开不过三四天的功夫,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生出如此大的变故。车子来到新港第一人民医院楼下,舒珮停好车子,贺子安温柔递上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只有一行字:不会有事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舒珮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开门下车。来到住院部的抢救室外,舒传德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神情萎靡不顿。
“爸,我妈她怎么了?”舒珮大受打击地坐过去,心疼的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
“昨晚打麻将还好好的,早上出去一趟回来,刚进门就晕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舒传德心虚的垂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叫你回来的,我又担心……”
“我妈她不会有事的。”舒珮抬手抚上他的后背,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轻轻拍了下:“你要放宽心。”
舒传德苦笑着看她一眼,看到贺子安也来了,心中更觉愧疚。贺子安微微颔首致意,脸上的关心丝毫不加以掩饰。等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招呼舒传德过去签了字,便有护士将醒过来的郭月瑶被推了出来,送去普通病房。
“没事了,没事了。”舒传德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欣喜难抑的望着舒珮:“医生说她只是气急攻心,相关的检查要过两天才能出结果。”
“没事就好。”舒珮也放了心,悄悄将贺子安拉到一旁,难为情的说:“子安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给你发短信。”
贺子安沉默的望着她,双手举起又放下,迟疑许久才轻轻点头。舒母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确实不好直接见面,挑明自己跟舒珮的关系。
从楼上下来,他想起舒珮还没吃午饭,索性去了附近的饭馆,点了几样菜打包,尔后给她发短信。收到回复后,他给自己也要了一份,慢慢翻看手机里的合影,笑意不知不觉浮上唇角。
下午回到新派,迎接他的除了向晨的抱怨,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跟陆一飞敲定的合作,已经正式提上日程,尊创双子楼更名仪式的请柬静静放在大班台上,让他颇为为难。
从辈分上看,陆一飞是穆文哲的表哥,这次hurricane收购尊创,他们夫妻俩肯定要去道贺,他去了怕露馅,不去又担心陆一飞对自己有看法。毕竟是最好的兄弟,这事真真难办。
正头疼,向晨从UC上发了一段话过来,问他准备何时把舒珮正式带到大家面前。贺子安抬头冲他苦笑,简单利落的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向晨不知道舒珮母亲意外生病一事,以为是他还没想好,也就没多问。
忙到快6点的时候,贺子安收到舒珮的短信,让他记得吃晚饭,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化成了水。回复完舒珮,他顺手给大哥也发了一条,继续埋头工作。向晨晚上要回家陪父母吃饭,下班时间一到就走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他自己。
忙到8点多,他实在觉得饿了,起身关了电脑拿着手机下楼去觅食。因为不想走远,也就没带司机,一个人慢慢的穿过街道,去了楼后的小巷。
小巷的灯光有些昏暗,没有丁点听力的他根本没注意,身后多了几道形迹可疑的身影。就在他即将拐弯的功夫,几道黑影利落的冲了上去,乱棍齐下。
贺子安毫无防备,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脑袋上就生生挨了好几棍子。反应过来的瞬间,他迅捷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却不防这些人从身后攻击,昏过去刹那,他依稀看到巷口的位置,有一辆银灰色的现代徐徐经过。
事实上他没有看错,开车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方亦然。施施然从车上下来,他接过混混递过来的手机,随手把准备好的现金丢过去,头也不回的上了车,瞬间绝尘而去。
贺子安被人发现昏迷在小巷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而在这期间,舒珮却收到了分手短信。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屏幕,一再的发短信过去询问原因,然而回复始终冷冰冰的六个字: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两个小时前还甜言蜜语,一天之前还缠绵缱绻的亲密无间的爱人,毫无预兆的提出分手,甚至没有任何理由,这就是他的决定!
舒珮茫然走出母亲的病房,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周遭的声音和景象渐渐远去,唯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断刺激着混沌的大脑。不知走了多久,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般,面色惨白的贴着墙,缓缓滑到走廊里的休息椅上,心如死灰的笑起来。
笑着笑着,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狠狠砸在她的手背上,那么的疼。就在她右侧不远处,方亦然沉默的站在阴影里,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凉薄又狠毒。
曾经设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舒珮在不清楚贺子安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依然对他动了真情。论条件,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差,论才华自己更不输于他,可他输掉了舒珮,这绝对无法容忍!
沉吟片刻,他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一步一步踱到她跟前,温柔唤道:“舒珮……”
熟悉的嗓音令舒珮脊背一僵,胡乱擦了眼泪抬头看他。她的目光淡漠异常,甚至带着强烈的嫌恶。
方亦然讪讪一笑,自顾在她身边坐下:“下午遇到叔叔了,得知阿姨生病,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
舒珮没有半点和他交谈的意思,起身决绝回了病房。郭月瑶已经睡下,神色安详。她关了房门,拿着手机躲去洗手间,不死心的继续给贺子安发短信。
这一次,他连回复都懒得回,电话拨过去响了几声,最后直接关机。舒珮筋疲力尽的闭上眼,任由泪水再次肆虐。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纳一个人,结局竟是这般残忍又可笑。
夜色渐深,喧嚣一天的新港慢慢变得安静。
相距新港第一人民医院不远的武警总院,住院部大楼外科手术室门外,此时却聚集着大堆的人不安的翘首以盼,压抑的气息沉沉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陈君萍焦急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双手捂着嘴巴,慢慢低下头去小声抽泣。贺元坤无力的揽着妻子的肩膀,不时长吁短叹。贺子鸣的视线,扫过父母悲恸的容颜,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匆忙赶来的向晨和陆一飞对视一眼,彼此眸底都涌动着难以扑灭的怒火,以及深深地担忧,各自静默等待。
过了一个小时,还在昏迷中的贺子安被推出手术室,转去高科病房。一行人默默无声的跟上去,脸色稍有缓和。留下陈君萍和贺元坤夫妇守着,其他人离开病房后,默契的去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区。
贺子鸣双手抄兜,凝眉望着远处的灯火,嗓音清冷的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刑警队那边已经接警,只是子安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可能结果只是平常的打劫。”陆一飞神色肃然,并不是太乐观:“子安刚刚回到新港,怎么会这么巧。”
贺子鸣不置可否:“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那个女孩,子安的手机丢了,我没见过人也不知怎么联系。”
对于舒珮,向晨从开始就不太看好,所以一直不怎么关心。他深吸一口气,迟疑接话道:“这事我去办,不过得等明天。说实话我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如果让我发现,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难子安,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贺子鸣语气森寒的丢下句,转头回了病房。
陆一飞和向晨交换了眼神,抬脚跟了上去。
贺子安是天快亮的时候醒来的,贺子鸣守了一夜,见他醒来,立即去倒了一杯温水,细心喂他喝下:“耳道有出血,爸妈找了马荣茂教授,检查结果要白天才出来。”
发着高烧的贺子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一双如墨的眸子焦急望他,不顾手上还吊着点滴飞快比划道:“我的手机呢?”
贺子鸣抿了下唇,将水放到床头柜上,用手语告诉他:“丢了……”
丢了?贺子安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急得张大嘴,嗷嗷的一阵狂喊。
贺子鸣死死摁住他的肩头,阻止他继续发狂,语气严厉:“手机丢就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贺子安颓然闭上眼,凸起的喉结不停滑动。手机里存着好几百张他和舒珮的合影,怎么可能不激动……
贺子鸣见状,心里隐约猜到手机里多半有重要的东西,无声的叹了口气,也就没提是否需要通知那女孩的事。
几个小时后,上班时间一到,主治医师没来,只有护士过来查房,并给他量体温检测心率。护士前脚刚走,郭月瑶后脚就进了病房。
“阿姨,请问你找谁?”贺子鸣平白吓了一跳,一脸警惕的看她:“你认识子安?”
“你是他的哥哥吧?”郭月瑶冲床上的贺子安努了努嘴,于心不忍的打量着眼前不掩疲惫的年轻人,缓缓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
“你说。”贺子鸣见弟弟变了脸色,直觉眼前的妇人是那女孩的母亲,当即决定留下。
郭月瑶细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自顾搬了张椅子坐下,面对着贺子鸣不疾不徐的开口:“我来之前找他的医生谈过,他除了受伤之外,耳道里还发现了恶性肿瘤,治愈率只有万分之一。”
贺子鸣闻言,脑袋轰的一下嗡嗡作响!肿瘤,万分之一的治愈率!这不可能!
“你不用这么震惊,如果不信等下可以直接去找医生问。我来就是想说,请他以后不要再纠缠舒珮。”郭月瑶同情的望一眼床上的贺子安,目光落到贺子鸣脸上:“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当母亲的心情。”
贺子鸣木然的点点头,连郭月瑶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觉。呆滞片刻,他顾不上跟还蒙在鼓里的弟弟说明,便掉头冲出病房。
他走后不到一分钟,尾随郭月瑶而来的方亦然,淡定地从对面病房里出来,冷笑着推开贺子安的病房门。
为了拆散舒珮和贺子安,他愣是在马教授的办公室里陪着熬了一夜,好在成果喜人。这份喜悦,一定要找上当事人分享才更畅快。
郭月瑶回到一院的病房,见女儿正在整理床铺,勉强打起笑脸要求出院。舒珮劝解不成,只好随了她的意思,下楼去办理手续。
当天中午,舒珮经过冷静思考,主动给贺子安的好友向晨打电话,询问他的下落。向晨的嗓音很淡,似乎刻意隐忍着某种情绪,推说不知道便挂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