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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佐高兴地说:“向方请讲,只要不是太过份,我想委员长是一定会答应的。”
韩复榘神色郑重地说道:“第一、河北保安军马上放回俘去的人、枪,并保证不进入河南地界。第二、要尽快把石敬亭调离20师,他现在正在清洗20师忠于我的人,假以时日,我不能保证控制20师。第三、除非西北军的老弟兄们来打我,否者我不同他们作战。河南、陕西两省相连,一旦时局有变,河南必是两军的战场,我要求调离河南去他省做省主席,河北、山东、安徽都可以。只要委员长答应这三个条件,我就绝对服从委员长指挥,从此再无二心。”韩复榘斩钉截铁地一边说,一边用力地会动了一下手臂。
卢佐听完韩复榘的条件,心想:“这三个条件都还不算过分,换个地方当省主席这一条,就是韩复榘自己不提,大概委员长也会做的,真要打起来,委员长也怕阵前倒戈呢。这第一个条件最好办,估计委员长至多在破费二、三十万大洋,安抚那个宋哲武一下。最难的还是这第二个条件,调走石敬亭没有冯玉祥点头根本办不到,要想冯玉祥同意,委员长就必须开出合适的价码,出价低了冯玉祥是绝不会同意的。又一想,自己谈妥了韩复榘,可是大功一件,虽说韩复榘有先决条件,可委员长是不会在意的。至于怎么对付冯玉祥,还是让委员长自己去烦心吧。”想到这,卢佐站起身道:“向方,我这就去给委员长发报,你老弟就静候佳音吧!”
南京蒋介石的官邸,林蔚最先拿着宋哲武的电报来向蒋介石汇报,自从涞源回来后,同宋哲武的联络就由他负责。林蔚到了不久,商震的电报也到了。确切地说并不是商震给蒋介石的电报,他只是把宋哲武发给他的电报和他给韩复榘的电报原文转发来,自己并没有只言片语。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蒋介石:“我只是宋哲武名义上的长官,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还得你这个大老板点头拍板。”
杨永泰也很快被叫来,杨永泰看完电报有些不解地问:“河南哪来的26旅和55师?”杨永泰可以说是蒋介石的幕僚长,是给蒋介石出谋划策的文官,军事上这些具体的事他不是很清楚。林蔚这个参谋厅长可是一清二楚,给杨永泰解释道:“畅卿先生有所不知,西北军名为缩编,实为扩编。裁减下来的人员只是把老弱裁掉,剩下的都另编了部队,只是没有上报,自然也就没有正式番号,这些番号都是他们自封的。河南的石友三、韩复榘做的更过分,他们缩编下来的基本都是精兵。其他实力派也都是大同小异,都在和中央玩把戏。”
“这么说这两支队伍都是精兵啊!一个歼灭、一个击溃,这个宋文戈还真不简单,现在看来,还是委员长高瞻远瞩啊!”杨永泰适时地,小小拍了蒋介石一下马屁。林蔚顺着杨永泰地话说:“畅卿先生说得对,还是委员长英明,拉住这个宋文戈确实是一步妙棋。有这个宋文戈在,现在我们全盘棋都走活了。”拉拢宋哲武,林蔚出力最大,接着又有些得意地说:“这个宋文戈也确实不简单,从电文看,26旅应该是中了他的圈套,被他伏击了。可这个55师就是正面击溃了,没有取巧的可能,难得啊。”
两个心腹这一拍,蒋介石心里也暗中自得!不是他自夸,换个人还真就不会注意躲在太行山山沟里,既不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宋哲武。蒋介石笑着说:“你们两人就不要拍我的马屁了,说到底,现在有这样的局面,都是畅卿的计策好!‘用武力手段解决桂系;用经济方法解决西北军;用政治策略解决晋绥军。’畅卿这个办法已经见成效了。给西北军的军饷都是按缩编后的部队员额发放,而且绝不拖欠。只是不是交到各部队手中,而是直接交给冯焕章,他要为他的那些不被中央承认的部队发饷,只能打这些中央发放的军饷主意。现在有番号的部队都不能得到足额军饷,其军心已经不稳,只是有他多年积威,多数部属尚不敢动。可是他心胸狭小,容不下当年背叛过他的韩复榘、石友三等人,这就给了我们机会。石友三一向以韩复榘马首是瞻,把韩复榘拉过来,石友三也就过来了,这两个是冯焕章手下最能打仗的人,只要他们一投向中央,冯焕章就不足为虑,至少是在我们解决桂系之时,不用分心。李宗仁派的的代表正在郑州冯焕章那里,仲辉(邵力子字仲辉)也在那里,可笑他他还在待价而沽!卢佐正在开封,只是韩复榘尚在犹豫,不过文戈一举击溃他的那个所谓的55师,我看他应该清醒了;对阎锡山使用政治策略也很有效,膺白(黄郛字膺白,时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在太原传回消息,阎百川已经答应支持中央,讨伐桂系。阎百川生性多疑,现在有文戈在他的身边,他是绝对不敢妄动地;桂系方面,李德邻、白建生狡诈不输于阎百川,勇悍不下于冯焕章,实乃党国心腹大患。俗语说:‘雁无头不飞。’我就要先把这些地方势力派的头打掉!原本我还想等唐孟潇在华北得手后在收拾他们,可李德邻竟然指使武汉政治分会做出决议,以“潜运军械,阴谋破坏”为由,于2月19日免去中央任命的鲁涤平湖南省主席职,以何键继任。并派52师叶琪部、15师夏威部由鄂入湘,赶走了鲁涤平。私自任免中央委任的一省主席,这与叛乱何异!作为武汉军分会主席的李德邻竟然推说他不知道此事,不知道为什么还跑到上海租界里躲避?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怕中央追究。真是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桂系的事不要在等了,我以指示唐孟潇尽快进入北平。畅卿,武汉方面的策反,虽是岳军首倡,可是你具体办理,你也要告诉俞作柏、李明瑞,要他们加紧准备,随时策应中央讨逆。”
杨永泰、林蔚两人都是中枢大员、蒋介石的心腹,对这些事自然都很清楚。李宗仁、白崇禧之所以敢以武汉军分会的名义撤了湖南省主席鲁涤平,就是因为蒋介石一直在大力扶植鲁涤平,与桂系对抗,这次,是李宗仁、白崇禧知道蒋介石要对其动手,可是不知道蒋介石的底线是什么。他们想用撤掉鲁涤平来看看蒋介石是想要逼桂系彻底裁军,还是想逼他们下野,离开中国政坛。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蒋介石是想要他们的命。蒋介石已经分别命令驻河北的27军军长刘兴、54师师长郝梦龄一经抓捕白崇禧,立即就地枪决。
杨永泰见蒋介石有些气愤,就转换了话题:“文戈电文上说,他在曾家寨起获不少古籍、书画,虽没明说是孙殿英盗墓所得,可点出了匪首是孙殿英的部下,这摆明了是告诉我们,这就是贼赃。委员长看这事是不是让文戈把这些古籍、书画交上来?”杨永泰听出刚才蒋介石的话里已经不是称‘宋文戈’,而是文戈了。这表明蒋介石已经接受这个宋哲武,虽然还不是信任,至少是欣赏,所以他也赶紧改换了称呼。
杨永泰一转换话题,蒋介石也明白这是杨永泰在隐晦地提醒他,今天说的有些多了,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不能在领袖的嘴里说出来的。
明白过来的蒋介石就着杨永泰的话说:“古籍、书画,都是我们中华民族数千年传承的精华所在,都是我们的出国之宝,必须妥善保管,你回去要马上安排国史馆的专家学者去文戈那里全部登记造册,收归国有。另外,你要把名册给我一份,还要告诉下面的人,我蒋中正就在盯着这些国宝,谁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别怪我蒋某人不讲情面。”
杨永泰暗暗舒了一口气,有委员长这句话,这些文物是保住了。杨永泰是文人,对这些古籍珍本、名人书画自然情有独钟,也知道他们的真正价值绝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所以,就冲宋哲武没有私吞,而是上交他就对其感激莫名。从此以后,杨永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在一直默默地帮扶这宋哲武。
这时,侍从又送来一份电报,蒋介石看完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递给杨永泰,背着手有在地下踱起步来。
杨永泰看完电报递给林蔚,自己则低头沉思起来。林蔚看完想了想说:“委员长,这韩复榘开价太高。首先文戈就要一百万,我们出一百万还不如直接帮他组建7000人的一个旅。后两个条件难度就更大,只我们同意还不行,还要冯玉祥点头。”
蒋介石对于林蔚的话只是点点头,却不置可否。
杨永泰见蒋介石的目光瞟过他,心知这是问他的意见,他有心要帮宋哲武,却又感觉不是很好说,于是就含糊地说道:“这三件事,除了文戈那一百万,另两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容易。”“哦”蒋介石和林蔚两人几乎同时有些诧异。
见两人如此,杨永泰有些兴奋,毕竟委员长也没有想到,他有些得意地说:“这第二个条件和第三个条件其实就是一个条件,要石敬亭离开20师,必须要给他更好的位置,以他的身份没有一个省主席,冯玉祥是不会同意的。韩复榘要换个地方当省主席,可那三个地方都有人了,也有些难办。不过我以为其实挪出一个地方就够了,可以先给石敬亭一个省主席的位置,待韩复榘过来之后就用他来替换石敬亭。只是,文戈的是怎么办?还请委员长定夺。”
其实,蒋介石感觉最难办的还是后两个条件,既然杨永泰提了很好的建议,他认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蒋介石停下脚步,淡然说道:“畅卿的意见很好,我看这样,山东省主席陈调元不是一向身体不好吗,就先免去他的职务,调石敬亭暂代山东省主席一职。韩复榘何时打出中央旗号,何时就易地任职,到时就让他去山东。至于文戈那个一百万吗,就给他三十万,不要说原因,就可以了。”
杨永泰和林蔚对石敬亭和韩复榘的决定都认为很好,可蒋介石对宋哲武的那个一百万的处理都有些诧异!蒋介石见两人不解,笑着说:“文戈的电报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最贼脏,他没有明说是体谅中央的难处,这个孙殿英。”说到这里,杨永泰和林蔚两人都能感觉到蒋介石那重重的语气。蒋介石继续说道:“这个孙殿英,我们暂时也拿他没办法,他手里还有两万多人,当此多事之秋,只能先放下啦。”蒋介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文戈那一百万就不要说了,他不会计较的,既然是孙殿英的赃物,就绝不会仅仅只有古籍、书画,其他的金银珠宝也是少不了的,他电报中只提古籍、书画,其他的根本就没提,说明他就不会交了。不过,他能交上这些古籍书画,就足见其一片拳拳爱国之心,这就很难得了。而且,我倒是很喜欢文戈这样的人,事情都说在明处,虽然藏一些小手段。如果他不说这件事我们也不会知道。蔚文,就有你给文戈发个电报,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即刻放人。畅卿,就按刚才的意思,你给卢佐回电,答应韩复榘。”
两人答应着站起来,林蔚迟疑着说:“我有点担心?”“担心什么?”杨永泰不解的问。林蔚犹豫着说:“我是担心文戈不会把枪和人都放了。”
蒋介石点点头:“不是担心,是一定地,任谁也不会都给地。武器、人员他一定会截留一些地。韩复榘当年也做过‘鲍旅’,就算他的报应吧。”
二次北伐后期,驻北平各国公使向张作霖请求,并征得南京政府的同意,奉军鲍毓麟旅在奉军撤退时留驻北京的,担保日后和平退回奉天。晋军入城接替其防务后鲍旅取道通州回奉天,不料通州已为冯治安师占领,只得折回北京。回京后又被南苑的韩军包围缴械,除鲍本人外全旅千余人均被收容。这一事件引起了国际关注,各国外交使团一面责怪南京政府失信,一面推英、美、法、日四国使节为代表与韩交涉,韩复榘光着膀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接见了四国公使,以未接到政府的指令为由,拒绝同他们谈判。并说缴奉军的械纯属中国内政,外国人无权干涉,四国公使遭此抢白无言以对,只得怏怏而归。南京政府得知此事,即电请冯玉祥转令韩发还鲍旅枪械。冯当即复电陈述“鲍旅事件”的是非曲直,婉转地为韩复榘开脱。随后转电韩,令其放人还枪,韩打了一个折扣,仅将属于东北籍的780人交了出来。
对不起大家,昨天没更新,我睡过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