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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筱诗气得快要发疯了,腾刚也陪在她身边一夜没合眼,她再也不理会他的软泡硬磨了,一个劲儿地追问他和雯雯是不是真的有了一腿。腾刚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苦笑不停,对这个问题怎么也不回答,于是筱诗更加怀疑他们了。
以后几天,面对着筱诗一副不可饶恕的态度,腾刚只得苦着脸说:“我其实根本没有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我始终都是爱你的!只不过雯雯的妈妈也只有雯雯这么一个女儿,常年在外她妈妈不放心,去年的时候雯雯就欺骗她妈妈说她有男朋友了,她妈妈这才放心。可是她的确没有男朋友,这次她妈妈病了,她又不能不管,所以我们就商量着演了这一出戏,不想让她妈妈伤心,结果被你一闹,她妈妈病的更厉害了!”
筱诗气愤地对他说:“荒唐!你不觉得很荒唐吗?”然后冷笑着说,“怎么也不能开这种荒谬的玩笑吧,这事情如果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真的又找了一个呢。”
腾刚解释说:“雯雯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帮忙,我总不能不管吧?”
通过腾刚的一番解释,筱诗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直到雯雯母亲出院,雯雯重新回来的那一天,真相终于大白。
那天下午,腾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筱诗在楼上和雯雯逗宝宝玩儿。腾刚看家里没人,以为筱诗不在,于是就上了楼,一边敲雯雯的房间门,一边问:“宝贝儿,你在吗?”
这一问又把筱诗问懵了。筱诗厉声说:“在呢!进来吧!”雯雯一听,吓得赶紧闪在一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腾刚进来了,慌乱的眼神说:“你喊什么,我就是叫你呢!”
筱诗这才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
把孩子放在雯雯怀里,筱诗和腾刚都下了楼。这时候筱诗又怀疑起来:“腾刚从来不这么敲门问自己,怎么今天这么暧昧,那声音和语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里面肯定不对。”她猜测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晚上睡觉时,筱诗对腾刚又提起这件事,并且分析了种种疑点。腾刚只是说她太敏感,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筱诗还是不依不饶,几次逼问腾刚都矢口否认。那些天筱诗都寝食难安。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筱诗不得不去找雯雯去证实。
终于等到腾刚“出差”了,那天晚上筱诗把雯雯叫到自己房间。
雯雯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筱诗鼓起勇气问道:“雯雯,你虽说在我家当保姆,可我从没拿你当外人,你看这次你母亲病了,还是我让老公去送到医院的呢,花了几万块钱,都是我让老公替你们出的。不过有件事你必须说实话,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还拿你当亲人对待,其实我知道你还小,有时候被骗也有可能。我问你,你和我老公是不是有那种关系?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雯雯听筱诗这么说,惊愕地望着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筱诗又轻声说:“咱们都是女人,你就不要再隐瞒什么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要不是你们有问题,我怎么可能和老公闹得这么僵?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雯雯果然中计,先是面色苍白地说:“不,不。”然后又结结巴巴地说,“这不关我的事,我们……我们……”雯雯说不下去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筱诗的心在滴血,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保姆了,她冲上楼,面对保姆的一大堆的东西,她愤怒地往下扔,衣服和袜子飘了一楼客厅一地。终于她发现一个日记本,于是她翻开看,这一看更是怒火中烧。日记上面写着:“第一次来豪宅做保姆是我最高兴的事,女主人对我很好,男主人经常不回家,我看到女主人很痛苦。我以为男主人是因为工作忙才顾不上家,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男主人很坏,是他夺走了我的贞操,而且一有机会就来我房间,强行和我做那种事……”看到这里,筱诗终于明白为什么保姆那几天要哭了,原来是被腾刚凌辱了。
她接着翻第二页:“妈妈病了,治病需要花几万元,我该怎么办!”第三页和第四页空白,她接着翻后面,见日记本最后几页写着:“男主人对我真好,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假装做我男朋友哄我妈妈。那天,他还答应愿意出钱为我妈治病,而且说花多少钱都愿意。记得第一天晚上,他强行占有了我,还一直说喜欢我瓷实的乳房和结实的腿,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喜欢我,不然他也不会为我花这么多钱。那次我痛得厉害,但我不敢叫出声来,我怕女主人知道,如果知道,我就要被赶走了。他得知我是处女,就对我说要对我一辈子负责。后来的几天我都会在房间等待他来,我们重复着那种事,我感觉真的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了,我甚至想,如果女主人不嫌弃我,我愿意做小的,留在他们身边伺候他们。我感觉对不起女主人,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让我猝不及防,我该怎么办……”
筱诗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把日记本收起来,准备作为证据让腾刚给自己一个交代。可她转念又想,腾刚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又能给自己交代什么呢?筱诗绝望了,她发誓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了。
雯雯再也没有回来,筱诗知道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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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雯雯给腾刚报了信,一会儿,腾刚就慌张地赶到。
腾刚正准备“解释”,筱诗拿起雯雯的日记本就摔到了他的脸上。腾刚翻看了几页,顿时傻了眼,筱诗哭着跑了出去,他并没有追赶。
在北京,筱诗就认识哥哥小赵的朋友姜玉虎。在筱诗没有跟腾刚好之前,他曾追求过筱诗,无奈筱诗看不上他,直到嫁给腾刚后,他才死了心。
那天晚上,筱诗就是去找他了。筱诗求姜玉虎无论如何也要帮她离开这里,姜玉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让她先上车。上车后,他问筱诗去哪里,筱诗也不知道,他就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瞎跑。筱诗又忍不住打腾刚的手机,大声骂:“我们已经玩完了。”
腾刚沉默了,随即又大声喊:“千万别冲动,一切回来再说!”
筱诗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索性挂了电话。车开了很久,又开了回去。姜玉虎带她进了出租屋,问她要不要给她哥哥打个电话。筱诗一直摆手,不想听别人说话。
姜玉虎一边洗脸,一边对她说:“夫妻俩一点小矛盾,过两天就好了,何必这么动火气呢?”筱诗满腔的委屈正好没处倾诉,就一股脑儿添油加醋地将腾刚和保姆的事情说了。
姜玉虎张大嘴巴说:“他怎么可能那样做,和保姆有了关系?”
筱诗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由自主地靠上去,抱住姜玉虎那健壮的身体痛哭不已。姜玉虎似乎也被感染了,慢慢地抱紧了他。突然,筱诗热烈地与他接吻,示意他马上就可以占有她了。一会儿工夫,姜玉虎也像是明白了一切,她感觉到了他的身体越来越滚烫,他是那么的有力量。姜玉虎抑制不住,将她抱起来,疯狂地压向她,那一刻,他们都忘记了一切。
就在姜玉虎要全部褪下筱诗的衣服的时候,姜玉虎突然停下来,使劲地推开她说:“我们这样不好!你毕竟已经结婚了,我们这样不清不白地在一起算什么啊?!”
筱诗气喘吁吁地说:“为什么男人可以花心脚踩两只船,女人就不能放纵一些?只要你愿意我愿意,谁还管得了我们?”
筱诗只想尽快报复腾刚,催促着要姜玉虎立即占有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悲愤交加的心平衡一些。但姜玉虎再也不敢看她那似乎要喷火的眼睛,只说了一句:“我不是那种男人。”然后就出去钻进了车里。
筱诗不甘心地追着他大喊:“等我离婚了咱们总可以吧!”
姜玉虎还是没有回头。那一夜,筱诗因为腾刚的背叛,而她又报复不了他而痛不欲生。
筱诗彻底失去了信心,再也不想见到腾刚了。第二天找了个酒吧将自己灌得烂醉,然后跟着一帮男女东倒西歪地摇晃着,最后大脑里昏昏沉沉的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醒来时却发现姜玉虎正坐在她身边,他一直在关心着她,将她扶到车上,又背她到了屋里。筱诗一头扑到他怀里,痛痛嘤嘤地哭个不止,姜玉虎只好轻轻地安慰她。
姜玉虎走后,她更加气愤了,以为自己彻底成了一个令人厌倦的弃妇,于是想还不如彻底地放纵自己。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后,到了晚上,筱诗就满含泪水地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妖精”。
“我要报复他!我已不相信什么真爱!”她说。上了一家夜总会,她失衡的心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一有男人过来她就挑逗,让他们无不惊讶。一天晚上,腾刚终于在夜总会里找到她,看到她像个醉猫,身上只穿着一点性感的内衣,无数男人都盯着她看笑话,腾刚顿时气愤又心痛不已,一把拽住她就走。她在后面一边挣扎一边拼命地喊:“你还知道来找我吗?你和那个女人结婚算了!我再也不用你管了!”
腾刚也声嘶力竭地对她喊:“你冷静一点,天大的事情我们回去说不行吗?”
筱诗根本不听他的话,争吵中,腾刚见她始终就像地球要爆炸一样,丝毫也不要他解释什么,突然气极了,挥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她疼痛难忍,发疯似的挣脱开来,一个劲儿地跑。腾刚的年龄显然已经大了,在后面追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力气跑了。
就这样,筱诗没有再回去,而是住在了腾刚经营的酒店里。几天后腾刚就找到了她的住处。看到她烂醉如泥,屋子里杂乱无章,地上摆满了各种酒瓶和烟头,腾刚一下子跪在她面前,低垂着脑袋痛苦地哀求:“老婆,别再折磨你自己了!跟我回家吧!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筱诗轻蔑地望着他说:“我们可能吗?当初都是我想错了,放着那么多的单身青年不要,偏偏看上了你这么一个离了婚的老男人!”腾刚听着一语不发,只求她尽快地跟他回去。
筱诗呵呵大笑说:“除非你和别的女人都不来往,从此以后不准和她们再见一次面,否则我就永远不回去。”
看着她愤怒无比的眼睛,腾刚欲说出什么,但最后又低下头走了出去。
筱诗跟在他后面悲愤交加地骂道:“你这个伪君子!披着人皮的狼!算我瞎了眼!你滚吧!永远别想来见我!”但是任她怎么叫骂,腾刚也没有回头。
筱诗痛苦不堪,一场原本平静和谐的婚姻就这样从此陷入了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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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筱诗终于坚持不住,还是回去了,因为她想念女儿,她不能没有女儿。
去邻居家接回女儿,她发现女儿瘦了。不到一岁的女儿让她感到心痛。
腾刚却没有回来,第二天依然不见踪影。她在家里急得六神无主,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机。
果然他接了电话,说话嘟嘟哝哝的,不知是嘴里正吃着东西,还是在女人身上寻欢作乐。
“回来谈离婚?我不会回来的,我说过我不会离婚,你想怎样随便你,反正我不会离婚!”腾刚的语气完全变了,变得像个玩世不恭的痞子。
“你不是说好了离婚么?你反悔就不是人!”筱诗抱怨道。
“我就不是人,怎么样啊?哈哈!”腾刚轻挑而放荡地笑着挂了电话。筱诗握着手机气也不是哭也不是。宝宝哭了,她又去哄宝宝。
筱诗整日关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她认为要想同时达到母亲和哥哥所说的幸福,就只有和腾刚心平气和地好聚好散,但腾刚分明是不想让她打如意算盘。看清了腾刚的丑恶嘴脸,筱诗对他彻底绝望,她想:“就算是栖身街头也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了。”
没错,一切都要靠自己,离婚也得靠自己,她不能再依赖别人。
筱诗重新振作起来,打电话到西郊区法律援救中心,询问起诉离婚的事要。工作人员答复她:“离婚是很棘手的问题,特别是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就算起诉离婚,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官司拖下来,不好办,最好是协议离婚,这样对孩子更好一些。”
放下电话,筱诗真的是一筹莫展了,想当初结婚时,是何等的容易,如今想离婚,却比解放全中国还艰难。进来容易出去难,难怪人们说婚姻是坟墓,原来当初她跳进来的,是一个外表华丽而内里腐烂的墓穴!
“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老死在这里吗?”筱诗想。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她真的不甘心!
女儿一天一天长大,似乎在提醒着母亲不要忽视她的存在。母爱的天性使筱诗逐渐冷静下来,她到书店去查阅了大量法律书籍,最后她得到了一个解决答案:那就是耐心地等。
筱诗不再关心腾刚什么时候回来,她照顾着自己和女儿,有规律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之夜。
见她这边没了动静,腾刚的电话便打回来了。
“你不是说离婚的么?怎么没消息了?”腾刚的话里有几分得意,筱诗没有回答,她已经不在乎他说什么了,听听也无妨。
“我提醒你,如果离婚,你一分钱也得不到的。”腾刚慢声慢气地说,好像期待着筱诗跳起来吵似的,但筱诗连冷笑都没有给他,他怀疑筱诗不在电话旁了,叫道:“喂喂——”
“还有什么话吗?”筱诗冷静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真不知当初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冷美人,整个一个机器人。
“你听清楚了,你在我这里一分钱也得不到,知道为什么吗?房子连同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我婚前的财产,因为我们是两年后才拿的结婚证,至于我的企业收入,我可以说我是亏损的。筱诗,你也不是个多么精明的人,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少财产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腾刚得意地说着,这声音对筱诗来说,已经完全陌生了,她不明白是他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总之,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相识的他了,完全不是了。
筱诗不清楚腾刚说的是真还是假,她对法律和财产分配这方面一窍不通,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个爱财之人,婚后她并没过问过腾刚的账户,她甚至从没主动找他要过一分钱,她要用钱的时候就从抽屉里拿他放好的钱——她真的是个心静如水的人,而腾刚,却实在是太工于心计了,他居然一直在不露声色地防范着她。
“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筱诗心里想,她真的弄不懂腾刚的意思了。
于是她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腾刚的话里已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他就像一个杀手,咄咄逼人地挥着刀对她步步紧逼,他要把她推向无路可逃的悬崖边。
“对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顾虑的?”筱诗心中怼怨。
她冷冷地问他:“你不会饿死你的孩子吧?”
一向把筱诗肚里的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腾刚冷笑着反问她:“你没有手脚吗?你就没有责任养活她吗?结婚几年来,你给这个家里创造过什么价值?你我都是人,凭什么要我养活你?”
他反问得振振有理,筱诗无可辩驳,她想:“是的,他说的对,我一直靠他养活着,可那是因为我以为是他愿意的。原来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养着自己,男人一旦变心,竟然冷酷的胜过数九寒天,是的,我凭什么要他养呢?这些年来,我怎么就没有这样拷问过自己呢?”
筱诗的自尊心,就在这样的伤害下突然恢复了,她不相信她不能养活自己。原本以为自己找的是一个避风港,在这个避风港里她可以无忧无虑地放下自己的自尊及一切外壳的,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天下没有永远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