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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啸紧紧抱着风姿渺,在高塔上坐了一整夜,神情木然,泪痕未干。
晨曦微露,朝阳初升,他身上凝结的冰凉露水,迅速化作水汽消失,却带不走他心中的悲伤和愧疚。
一直在担忧的观察着他们的颖儿、谷玉堂、玄龟仙人,缓缓踱步而来,看着秦啸失神的双眼,心中已是了然,唯有叹息。
“把她……给我吧。”颖儿来至近前,神情酸楚,轻声开口。
秦啸木然抬头看着她,又低下头,看着怀里的风姿渺,再度失神。
蓦然,风姿渺双眸竟缓缓睁开,看向秦啸的眼神,已是全然陌生,透出冰冷漠视之意。
“放开!”
冰冷的话语,冰冷的眼神,令秦啸心如刀绞。
谷玉堂与颖儿见状,也都相视凝眉。
这个意识,未免,太冷漠了些,与之前温柔似水的风姿渺,竟截然相反,令人措手不及。
“你,醒了。”秦啸闭上双眼,轻声道,缓缓松开双手,任由她飘然起身,迅速远离自己。
“风姿渺”远离秦啸十步远,立于虚空,冷眼扫视着秦啸三人,冷冷道:“风姿渺已死,本宫乃仙音子,上承天命,开启登仙路。如今天命已成,本宫也该为自己而活。”
“你,可还记得我?”秦啸缓缓起身,睁开双眼看着她,低声问道。
仙音子俏脸一僵,甩开心中那些令她十分厌烦的旖旎之意,微微点头。
“这么说,你是自风姿渺的意识中,分离而出?”秦啸轻道,移开目光,抬头看向那条七彩天路,微微眯眼。
“是。”仙音子银牙紧咬,无奈点头。
“那个蠢货,将自己一分为二,属于喵喵那份回归了她的本源,剩下的形成了我。”
“你这性格,可不像她们任何一个。”秦啸低头看着她,眸光微冷。
“我为什么要像她们?”仙音子俏脸微沉,神情不屑的盯着秦啸,冷哼道:“我不是她,也不是喵喵,我只是我自己。你不用奢望我会变回风姿渺,她对你的那些情意,如今都已回到喵喵那里,我与你已经毫无瓜葛,两不相干!”
秦啸看了她片刻,突然笑道:“你真像个孩子,急于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
“我……你又不是我爹!”仙音子俏脸一僵,立即满面寒霜,柳眉倒竖,娇喝一声。
“是啊,我不是你爹。”秦啸自嘲一笑,又看着气愤的她,轻笑问道:“那你,可愿认我为兄长?虽然你来历成谜,但总不会高过我去,我做你兄长,你也不至于吃亏。”
“你……”仙音子盯着秦啸,凝眉沉思,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好,我认你为义兄,但我有个条件。”
“还有条件?呵,你说吧。”秦啸好笑点头。
“我们……只做兄妹!”仙音子咬牙低喝,明艳动人的娇嫩面庞,闪过几抹绯红。
只做兄妹?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怔。
这话好像没问题,却总不免,显得有些好笑。
“你是担心我会打你主意?”秦啸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的妹妹可不止你一个,你对我还留有一些记忆,可曾见我打过她们主意?就你这火爆脾气,我都不敢打你主意。”
这话说的,是个女人都生气,连一旁的颖儿都有些看不下去,更别说仙音子本人。
“本宫一心求道,以期飞升成仙,无心他物,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仙音子压着心头怒火,冷哼回道。
“随你。”秦啸轻轻点头,依然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风姿渺温柔的那部分意识,来自于喵喵,分离出去后,反倒只剩火爆了。不过喵喵有时也挺火爆的,这次火爆部分都分离了出去,那剩下的应该很温柔了。
嗯,希望如此。
心念及此,他不禁神情一僵。
他一心想要喵喵恢复自我意识,如今风姿渺是将喵喵那部分,给还回去了,但剩下的仙音子,是否还留有喵喵的一部分意识?
她们三个,已经是相互一体,互相都会影响到彼此。风姿渺,只怕无法和喵喵完全分开,她还回去的那部分,也自然而然的,会带着她自己的意识……
若是如此,喵喵岂不是,根本无法变回之前的她……
而风姿渺,也根本没有消失,有的,只是她和喵喵的意识主导权,互换了……
突然认清了这点的秦啸,不禁茫然失神。
“你盯着我看什么?还说你没打我主意?”
仙音子被失神的他一直盯着,羞怒交加,凌空踏虚而来,抬手啪啪就是两耳光,将失神忘我的秦啸给抽醒了。
真是好火爆……旁观着这一幕的颖儿、玄龟仙人、谷玉堂顿时满头的冷汗,心惊不已。
还是之前温柔似水的风姿渺更让人喜欢。三人都这般想到,苦笑不已。
被两耳光扇醒的秦啸面色一沉,抬手抓住仙音子还欲再扇的手。正想训斥几句,却看到那副又羞又怒的明艳面庞,竟是如此熟悉,他心头的火气,顿时化作无奈。
“没看你,只是你刚好站我面前。喵喵怎样了?”
“你先放开我的手!”仙音子颤声低喝,呼吸微喘,娇嫩如玉的面庞上,又闪过几抹绯红。
被秦啸握住手腕,她感觉身体都变得酥软无力,直想往他怀里靠过去。但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以及将自己和风姿渺、喵喵区分开,她不愿继承那份不属于她的残存感情。
可是身体,毕竟是同一个。这个身体却还渴望着,能被秦啸拥入怀中,令她无奈又无力。
“再敢无礼,板子伺候。”秦啸轻哼,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没事,只是还很虚弱,正在沉睡恢复。”仙音子低声回道,忽然抬头,恶狠狠的瞪了秦啸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秦啸蹙了蹙眉,又轻笑一声,抬手屈指,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仙音子冷不丁挨了一下,抬手又要扇秦啸耳光,却突然瞥见秦啸略冷的眸光,她心里一慌,只好放下手,冷哼一声,后退几步,转身往三生树下飞遁而去。
“小心些,别往外跑。”秦啸传音道,并未追上去,转头看向颖儿,叹道:“你们都是女人,更好说话,烦请前辈能多照看她一下。”
“那是自然。”颖儿轻轻点头,转身追了上去。
秦啸看着两人的背影,闭上双眼,定了定心神,叹息一声,往别院而去。
玄龟仙人立即跟上,谷玉堂看了看三生树下的颖儿、仙音子,又看了看往别院而去的秦啸、玄龟仙人,蹙了蹙眉,叹息摇头,也就此遁去。
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令人感慨不已。
秦啸前来治伤,令风姿渺苏醒,继而开启登仙路,引来十大门派的太上长老,天歌府差点被覆灭。
接着秦啸觉醒天帝之魂,携帝威斥退十大武尊境巅峰强者,天歌府又迅速变成人人向往的圣地。
再来,便是风姿渺的一日之愿,继而自愿散去意识,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感情送还给喵喵,又凝聚出“仙音子”这个新意识,百转千回,令人目不暇接。
因秦啸之故,因风姿渺之故,一时间,天歌府变成了十大门派之外,最具号召力、影响力的武道势力,吸引了数不尽的强者前来观光,甚至是加入天歌府。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始料未及,却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好似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一般,竟找不出一丝纰漏。
三生树下,风华茂见颖儿与仙音子来到,不禁笑道:“两个妹妹都来了,怎么,你们俩也想求个缘分?”
“风姿渺已死,我不是你妹妹。”仙音子俏脸微沉,冷声说道,极力避免自己和风姿渺扯上关系。
“那你是?”风华茂面色一僵,叹息问道。
“仙音子。”
“好吧,仙音子,你可愿认我为义兄?”风华茂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我说了,我不是风姿渺!你耳聋吗?”仙音子咬牙低喝,气得俏脸煞白,娇躯直颤。
她讨厌这样,她是仙音子,和风姿渺没关系,和喵喵没关系,她只是仙音子!
“我不耳聋,我也知道,你不是风姿渺。”风华茂不以为意,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仙音子。
“我和风姿渺只是认了个名分,不曾真正相处过,对她只有同情和惋惜,却谈不上有兄妹感情。所以,认你为义妹,并不是把你当成了她,只是因为我想认你这个妹妹罢了。”
仙音子听着他这番话,面色缓和了许多,微微点头,却又摇头道:“谢谢好意,以后再说吧。”
“好吧。”风华茂苦笑了笑,无奈点头。
这是仙音子在婉拒他,真是令他有些沮丧。
仙音子抬头望着葱绿茂密的三生树,又低头取出昨晚风姿渺没敢扔上去的三生木牌,放在手心细看起来,神色复杂的问道:“这上面的字迹,能修改么?”
“能,抹去便可。”风华茂点了点头,却又蹙眉,“怎么,你想换自己名字上去?”
“我想看看,天意。”仙音子看着三生木牌上面的“秦啸”二字,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