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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无论幽狼如何怒吼咆哮,他这两名手下都不肯放下手中的刀,幽狼心中暗恨,真想冲过去扒开这两个家伙的裹脸黑布,看看到底是那两个活的不耐烦的家伙。
而让幽狼奇怪的是,这么久了,对方竟然也没放箭。
“唉,本想成全了尔等的忠义之名,谁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却各个儿都不领本官的情,这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幽狼啊,你让本官怎么说你好呢!”卓飞摇头晃脑地叹息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面对卓飞的奚落,幽狼羞得是满脸通红,可他却半个字也不敢反驳,因为他害怕只要自己露出半点不满,就会被人家当场射杀,死的冤枉而屈辱。
幽狼的自信心已经完全被对方摧垮,他望着笑意盈盈的卓飞,只觉得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己和人家一比起来却显得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值一提。
“行了,既然都降了,那大伙儿就收工吧!幽狼,还有你们这些个狼崽子,你们都跟着天儿和顺儿,他俩让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干的好了,本官保证亏待不了你们便是了。”卓飞满脸不在乎的随手一指,示意幽狼和他的一众手下要好好地听自己身后那个看上去年纪更小一些的少年的话。
“对了,我说你们这些兔崽子也没个眼力界儿,还不赶紧把这地上的刀给收了去,万一再不小心绊着谁,老子就要你们好看......”
卓飞一边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一边扭头走了,幽狼和一众手下愣在当场,面面相觑,心说这就完了?这就算收编了么?这......这似乎还少点什么程序没走吧?按着套路,最起码不得先把咱们绑上几天么?
这位还不清楚身份的少年大人行事太过奇妙,奇妙到超出了幽狼的想象,令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而就在此刻,那名叫看上去年纪更小一些的少年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对着幽狼说道:“小弟吴天,这位幽狼大哥,你毋须担忧,也莫要再胡思乱想,这日子久了之后,你自然就了解大人他的脾性了。”
面前的儒雅少年,语气诚恳,面目和善,三言两语之间,便令幽狼没来由的升起丝丝亲近之意,而且他今日已经备受打击的,气馁之极,再也没了往日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也生不出丝毫想要趁机挟持这个少年,然后脱逃远遁的勇气......再说了,那位少年大人虽然没有明言赏自己个官儿当,但是却说只要听话,那便不会亏待了自己这些人,这......
人的心思,不动则罢,一动往往就不可收拾了。事到如今,幽狼已经从一名孤傲的头狼变成了一只向往着美好生活的忠犬,往日山贼中的翘楚,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上进青年,他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只要能忠实地为新主子卖命,那就定能脱颖而出,受到重用,很快就能过上那种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哪儿都是风光无限的好日子了。
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话本就是不破的真谛,而作为一名山贼,其实这最好的归宿,确是无过于此也!
幽狼想明白了,他和他手下的狼崽子们在一瞬间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唯有那两个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脑子被驴踹了的家伙,手中还拎着明晃晃的钢刀。
幽狼回过神来儿,忙拱手向吴天告了个罪,接着又猛地转头,冲着那二位怒喝道:“你俩为何还不弃刀,莫非是想逼我出手么!”
话音落地,这两名手下,互望了一眼,忽然齐齐扯掉了自己的裹脸布,幽狼顺着火光一看,大讶,因为这二人并非自己的手下,而是两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什么人!”幽狼本能的去摸腰间的刀柄,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刀已经被收了。
而就在此时,身后又响起了那名叫吴天的少年的声音,道:“诸位毋须紧张,这二位是自己人。”
自己人?
幽狼一愣之际,只听面前那名二十出头的青年颇为感慨地说道:“大人的这道计策真妙,咱俩混在里面,他们愣是没看出来,有趣有趣,梁柱今日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偷龙转凤,唔,不,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偷天换日了!”
梁柱很是感慨,而另外那位面相看上去至多只有十三、四岁的白面少年却斜睨着幽狼,颇为不屑地说道:“有趣个屁,这些阴谋诡计真是麻烦死了,早知道这伙儿废物如此容易就能投降的话,那咱俩何苦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哼,幽狼这名字听着倒是挺唬人的,不想却也是个怕死的孬种儿!”
此言一出,幽狼的一众手下纷纷哗然。
“你!欺人太甚!”
对方言语嚣张,极尽奚落之能事,幽狼倍感屈辱,又如何能忍得,大怒之下,狼性迸发,再也顾忌不得许多,曲指成爪,矮身躬腰,腿一撑,便向对方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面少年见幽狼迎面扑来,非但丝毫不惊,反而微微一笑,随手撇下钢刀,不退反进,瞬间就和幽狼撞在了一起。
嗷......!
伴着一声惨叫,两道极速接近的人影儿一触既分,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白面少年已站定不动,而幽狼却倒飞出五步之远,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且捂着腹部,显然是中了一脚。
嘶溜......!
幽狼的手下熟知幽狼的底细,见这名还显稚嫩的白面少年竟然一招儿便将幽狼打倒在地,顿时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恐惧不已。
吴天也是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梁顺出手,虽然吴天不懂武技,但他也能看出来自己这位小师弟出手是极快的,那撑腿的速度......那速度似乎和史克虏不相上下啊!
吴天平生见过武技最强横的人便是史克虏了,而此刻见自己的小师弟竟然也有这份儿本事,心中大喜,忍不住冲着梁顺竖了个大拇指,接着又觉得不妥,忙快走几步,挡在两人身前,说道:“哎,住手,住手,你俩人都莫再玩闹了,回头若让恩师知道,定要罚你俩的。”
“哼,你怕他,我可不怕!”十三、四岁的白面少年头一扬,不屑的说道。
“唉,你啊!就是嘴硬!”吴天一边数落着梁顺,一边回头伸手将倒在地上的幽狼扶起来,说道:“幽狼大哥,我师弟年少急躁,你莫要跟他计较。”
幽狼直到此刻,才勉强缓过气儿来,心中无比恐惧,实在没想到这白白嫩嫩的少年,竟然是个可怕的高手,而幽狼也明白,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怕是......怕是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脚踹暴了吧!
狼性,欺软怕硬,只要你比他弱,那他就会对你很残忍,而只要你强过他,那他就会很贴服。幽狼,人如其名,确是有着一定狼性的,
幽狼面色尴尬,任由吴天将自己扶起,又深深地望了梁顺一眼,拱手说道:“多谢好汉手下留情,幽狼服了,请问好汉尊姓大名。”
幽狼的表现倒也光棍,而梁顺却不答话,只是把脸一侧,微嗤一声,一副你不够资格和我说话的样子。
幽狼见状,很是尴尬,但对梁顺的敬畏之心却是更增了不少。而吴天见状,微微一笑,说道:“这位是吴某的六师弟,姓梁名顺,素来不喜多言,幽狼大哥勿怪。”
幽狼闻言更是惊讶,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吴天,心说他自称是师兄,莫非此人也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不成,天呐,难怪那位少年大人全然不把我幽狼当一回事儿,原来他手下藏了这么多的高手啊!
幽狼想到此处,肃然起敬,忽然想到一事,忙急切的问道:“那敢问公子,不,敢问二位大人师承何处?”
吴天一愣,指着身后的方向,莫名其妙的说道:“不就是方才的那位大人么?唔,还有那个掂着两把斧头的,那便是我三师兄了!”
“啊!”
幽狼闻言,顿时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之上,想想人家师徒好几人,一窝的高手等在这里,想来就算是没有罗忠那家伙把自己带进死路,就算没有这些手持弓弩的精锐士卒,那就仅凭着人家师徒的强横身手,那自己这伙儿人也一定是个十死无生的下场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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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来话长,其实普福禅院中的捕狼行动总共也才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可是就这小半个时辰却让隐身在普福禅院外面的顺毛驴坐立不安,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直接下达强攻的命令。
“大当家,二当家已经在西面布置好了,派小的来问问大当家的为何还不动手。”一名小头目模样的山贼凑到顺毛驴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顺毛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见是二弟不吠犬的心腹沙狗子,于是忍着焦急的心情,说道:“方才罗忠已经进去打探过了,说里面的贼配军都喝的酩酊大醉,防守松懈,只是还有十来个暗哨比较麻烦,不过半个时辰前老子已经派幽狼摸进去了,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相信不久就可以除掉暗哨,打开寺门了,你回去告诉二弟,让他稍安勿躁,莫要心急。”
沙狗子闻言,恍然大悟,正准备应命而去,忽又听大当家的问道:“二弟那边居高临下,可看的清楚里面的情况么?”
沙狗子一怔,忙回答道:“回大当家的话,西面虽是山丘,却离得较远,也不够高,而这寺中殿宇甚多,且多是靠西墙而建,自山丘上看下去,视线多被殿宇屋舍遮挡,寺中又少灯火,所以实在是看不太清楚寺中的情况。”
顺毛驴点了点头,心说西面那么矮的山丘确是难以一窥寺中全貌的,若是白天或许还好些,可是在这暗夜之中,怕是就济不得什么事儿了。
“知道了,你去吧!”顺毛驴挥手打发了沙狗子,转头又望向依然在墙头上立的笔直的值夜士卒,恨不能引弓一箭把他给射下来。
时间慢慢地经过,顺毛驴趴在草丛中又捱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而就在他几乎都要绝望的时刻,突然,矗立在南院墙东南角儿的值夜士卒浑身一颤,接着便向院内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寺门正中和西南墙角儿上矗立的值夜卒也都笔直地倒了下去。
顺毛驴见状大喜,心知这定是幽狼的杰作,而片刻之后,全身蒙着黑布的幽狼果然便傲立在了南院门的门梁之上,在月华照射之下,端地是霸气异常。
顺毛驴又喜又好气,心说这幽狼这小子倒是会出风头,哼,你生怕旁人不知道你的能耐么?
说实话,顺毛驴对于幽狼这人的心态是很复杂的,他一方面感激幽狼几次救了他的性命,一方面又总觉得幽狼对自己不够尊敬贴服,害怕有朝一日自己驾驭不了对方,这也是他故意暗中打压幽狼,不让他上位的主因。没办法,这当大当家其实就和当皇帝差不多,你总要防着下面人篡位不是?再说了,皇帝手下的那些文武大臣最起码还知道个礼义廉耻,而自己手下这些山贼又能知道些什么?他们这些混账玩意儿只知道谁的本事大就跟着谁混啊!而这幽狼算是山贼里面较为出众的一个,自己又怎么能不防着他一手呢?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玩意儿的时候,这幽狼喜欢出风头,那就让他去出好了,而此刻的顺毛驴只关心面前这道沉重的寺门到底啥时候能打开。
吱嘎~~~
就在此刻,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寺院大门开始向两边慢慢地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