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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说变就变。
冷漠，俯视，高高在上，再到和善近乎谄媚，如此巨大的情绪反差，呈现在脸上，这提百万居然切换自如，切换得是如此地自然，水乳交融，不露一丝尴尬。
这绝对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狐狸才能练就出来的功力！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等下。”孟星元突然道。
“嗯？怎么了公子？”提百万回头。
孟星元转身，四周围都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不明围观者，在他视线前方，是脸色难看的刀发大汉，黑魔。
黑魔体躯高大，如小山般，孟星元站在他面前，仿佛是个小矮人。然而他眼神冷漠如刀，直视着黑魔，冷冷问道：“是不是你偷的？”
黑魔脸色僵冷，虽在笑，却比哭还难看，“不，不明白公子想问什么……”
“我的客卿令牌，是你偷的？！”孟星元又问。可以感觉，有一股睥睨的气场自他身上散发。
黑魔瞳孔大缩，心中狂颤，脸上却依旧强笑，不自觉地，他将自己的身腰恭下来三分，“小公子莫开玩笑，盗取王府客卿令牌，便等于挑衅伟大的炎王陛下，如此罪名在下可担当不起。黑某人再怎么不开眼，也是不敢盗取公子您的客卿令牌啊……”
黑魔当然要否决。
是他偷的么？还真的是……
就那个一开始被孟星元抽飞的家伙，他的唯一一种血脉技能，便是能隔空偷取人身上的东西。
而在他偷取过来的一瞬间，客卿令牌马上便入了黑魔的肚子里。
他是一头黑岩地熊，侥幸吞服了一种异兽，这才能提前蜕去凶兽之躯，化为人形存在，与普通的妖族无异。
黑岩地熊这种凶兽，体内自成空间。那相当于它们的胃袋，虽不大，然而一旦掉入里面的东西，马上便会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
同时，因为是胃袋的原因，黑岩地熊恐怖的强酸胃液下，仿佛绞肉机一般，几乎没什么东西，可以在它胃袋中幸存下来。
炎龙王府的客卿令牌虽是不凡，但很可能已经扛不住。此时恐怕已在这黑魔的肚中被消化，只待被黑魔排出来。
所以是他偷的么？真的是！
他存的便是让孟星元当众难堪的心思。如果能有意外收获，那就更加了。
但他敢承认么？
当然不敢！
如他所言，敢大庭广众盗取炎龙王府的客卿令牌，无论如何，这都是在挑衅！
而挑衅炎龙王府的下场……
呵呵，别说他只是雁荡窟的一个小魔头而已，便是一统了雁荡窟，号令了群雄又能如何？
恐怕炎龙王府都不必亲自出手，有的人是欢喜若狂要拿他作祭，献给炎龙王府！
“该死！这提斋主好歹也是一方枭雄，那赤炎令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令他在转夕之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黑魔表面依旧装着孙子，心中却是已哭成了锅，“妈的，这小子到底跟炎龙王府什么关系？！没跟班，没随从，身边连个老仆都没有，他能是什么大背景的人？！偏偏，能跟炎龙王府扯上关系，该死！”
孟星元冷着脸。
黑魔虽然在心中大骂不已，表面却不得不认怂，认栽。见孟星元对他所说的话无动于衷，他连忙又道：“公子爷，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确在下方才说话是不讨人喜了一点，但我这也是……实事求是嘛，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计较对不对？否则别人该说您小肚鸡肠了。”
“我有眼不识泰，乱说话，这就自己掌自己嘴，让公子您消消气。”说着，他居然“啪啪啪！”地扇起了自己嘴巴。
打了几下，他又道：“您看，您能放过在下一马么？”
孟星元可以确信，这黑魔的心中一定想杀人了。
到底，这是一位妖宗层次的存在。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恐怖不凡，方才听别人说，这家伙又是雁荡窟一带，有名的大魔头，也算是富有野心的枭雄一类人，怎可能平白无顾地甘心受辱？
不过形势比人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这黑魔此时暴走起来想杀人，反而会让孟星元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能屈能伸，这是枭雄最基本的素质之一。很显然，这黑魔做得非常不错。至少他现在摆出来的姿态，换一个跟孟星元相同年纪的人，心一软，气恐怕早就消了。
但……
孟星元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提百万，“斋主，我怀疑是这人方才盗取我的客卿令。”
怀疑，只是怀疑而已。
没有为什么，只是……怀疑！
“哦？”提百万会意，目色突然一闪，细小如绿豆的眼珠子一转，却是突然迸射出寒芒来，“那就断他两条腿吧。”
“什，什么？！”旁人大惊失色。
黑魔也是突然瞪大了眼珠，“斋主大人，您……”
他神色大骇，想辩解什么，提百万抬手，两根肥嘟嘟的手指并指一绞，而后向下一压。
“咔吧！”
“咔吧！”
两声骨爆声音霍然响起。
黑魔脸色瞬间惨变，变得煞白一片，冷汗如瀑淌下，口中更是不受抑制地发出惨叫，“啊！！！”
钻心的痛苦，如潮水涌来。
黑魔原本那高大如铁塔的身躯瞬间矮了下来。却是他身下的双条大腿，硬生生被折断！
提百万出手，这黑魔好歹也是妖宗一阶，凶名赫赫的雁荡窟床头，此时却是无法反抗，甚至他连反抗都没办法反抗！
“谢，谢斋主大人手下留情！”他咬着牙，艰难开口。
身下那两条大腿被扭折的恐怖弧度，看得旁人都一阵惊悚，忍不住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毫无疑问，提百万亲自出手，这黑魔的两条腿算是彻底地废了。
提百万没理他。
断他双腿，如折蚂蚁六臂一般。他看向孟星元，冷峻脸色刹那缓和，笑道：“这结果，公子可还满意？”
“嗯。”孟星元点头，“多谢提斋主。”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提百万笑着，迎着孟星元，将他领上二楼，边走边搭着话，“公子少年英雄，又得世子殿下器重，我聚宝斋，最喜欢与公子这样的少年俊杰交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