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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的身份并没有人知道,但一个老妇人在寺庙里杀了人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出开了。
初一这天,寺庙里去上香祭拜的人本来就多,一向安安稳稳的寺庙却发生了杀人事件,这可是一件大事了,再说杀的又是寺庙里德望比较高的了得大师,更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燕之轩在将整件事情都了解清楚之后,倒是没有再急着去大牢里救陈皇后,而是先去了一趟寺庙。
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寺庙里的人已经都走光了,只剩下和尚和方丈。
了得大师的尸体已经被安置好放在了灵堂,平日里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和尚都站在一边垂泪,看着十分伤心。
对于陈皇后杀人的事情,燕之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陈皇后天性善良,就是只蚂蚁看到了都会抬脚让开,更何况是让她杀人?恐怕她这辈子连刀都没握过。
燕之轩先去找了方丈。这会儿方丈也正伤心着,看到燕之轩的时候,表情都是哀戚的。
燕之轩先是跟他讲明了自己的身份,接着问道:“方丈大师,我想去看看了得大师遇害的房间,可以吗?”
这个寺庙虽然名气大,香火也旺盛,但王公贵族之类的倒还真的不常见,这会儿见燕之轩居然是大皇子,而且陈皇后还是先皇的皇后,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磕巴:“大……大皇子,原来那位妇人是陈皇后,恕草民眼拙,草民……”
“方丈大师,”燕之轩打断了他的话,“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人真的是我的母后所杀,那么,我绝对不会干扰府尹大人断案。但我需要找到证据,不管人是不是我的母后所杀,我都要找到证据去证明。”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不然若是被说成以权谋私的话就更不利于陈皇后了。
方丈大师大概也是知道了这点,对着燕之轩的态度更加恭敬了一点,他说:“大皇子,其实草民也不相信了得大师是陈皇后所杀,但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了,草民也是无奈啊。大皇子请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了得大师遇害的地方。”
燕之轩随着方丈到了了得大师的房间。
了得大师的房间非常简单,就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和两条椅子,其他的什么都没了。
进去之后,燕之轩便仔仔细细地在房间里检查了起来。但房间一清二白的,想要检查出什么东西还真是困难,因为在现场根本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燕之轩走到床边,看到在床沿山有血迹,大概是了得大师留下的。他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发现在床的内侧有被匕首划过的痕迹,大概是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了得大师是寺庙里的高僧,据说平常足不出户,照道理来说,不应该会有人想要杀他啊,找不到动机。
燕之轩问方丈:“方丈大师,请问了得大师是何时入寺庙的?在入寺庙之前,了得大师又是做什么的?”
了得大师今年五十又五了,大概是因为长年吃素外加潜心修佛的关系,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但熟悉了得大师的人都觉得,他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他眼睛里的沧桑和通透,不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是不会有的。
对了得大师,方丈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燕之轩:“了得大师是二十五年强来到这里的,他当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是我的师傅,也就是那时候的方丈救了他,悉心照顾了大半年才终于好转过来。他好转后,就当了和尚,一心修佛参禅。”
顿了顿,方丈又道:“了得大师的悟性很好,很有佛缘,几年之后在佛法上就有了一定的成就。后来他一直留在了这里,偶尔会给人将将佛法和解签。了得大师来到寺庙之前的事情我们都没听他提起来过,但他来到寺庙之后,倒是一直没事情发生过,安安稳稳的。”
这也就是说,如果是跟了得大师有仇的人来找他报仇的话,那么,事情的起因肯定是在二十五年前发生的。燕之轩想,或许该将了得大师这个人彻查清楚,只有调查清楚他过去的事情,才能找出与他有仇的人是谁。只有找到凶手,才能给陈皇后洗脱嫌疑。
离开寺庙之后,燕之轩就赶忙了府尹大牢那里。
陈皇后被关进去已经大半天了。虽说自从宜贵妃当道之后,陈皇后的日子一直不好过,甚至还身中蛊毒。但毕竟她住的地方条件都还是好的,还从来没有来过大牢这种地方。
就算是大牢里的人对她特别照顾了一下,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可是大牢常年处于不见阳光之地,湿气很重,没待多久,她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胳膊和膝盖都开始隐隐酸疼起来。
小桃死活跟了陈皇后一起进来。这会儿看到陈皇后皱了眉,便知道她肯定是风湿痛了,急忙问道:“老夫人,是不是腿又疼了?您坐着,我给您揉一揉。”
小桃跟了陈皇后这么久,对她很是了解,以前她每每犯风湿痛了,她就会给揉一会儿。
揉了一刻钟左右,陈皇后就感觉好了不少,让小桃不用继续揉了。
小桃看了看大牢外面,盼着大皇子能够早点将她们救出去。她年纪轻身体好就算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也没事,但陈皇后身体不好,又有风湿痛,要是待久了,肯定伤身。
“老夫人,您不用担心,大皇子肯定很快就能将我们救出去的。”小桃既是宽慰陈皇后,也是宽慰自己。
陈皇后看了看外面大门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也没说话。
不多久,燕之轩就来了。
看到自己的母后在大牢里,燕之轩瞬间红了眼眶,隔着牢门握着陈皇后的手自责道:“母后,儿臣不孝,竟让你被困在此。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在尽力追查凶手,很快就能还您清白。”
看到燕之轩,陈皇后本来担忧着害怕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对燕之轩说:“轩儿,母后在这里没事。倒是你,追查凶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对了,那个人身高大概五尺半,中等身材,他蒙着面,是单眼皮,眼角处似乎是有条疤痕,当时情况太凶险,我没看清楚。”
就算是在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陈皇后还是将凶手的主要特征记住了。
燕之轩听了陈皇后的话后,马上点了点头:“母后,有您的这些线索,我一定会很快抓到凶手。母后,我已经跟府尹大人说过了此事,也让他通融先放您出去,我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皇后打断了。
陈皇后摇了摇头,对他说:“轩儿,我身上背着人命官司,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知道我这么快就被放了出去,还不知道那些百姓会在背后怎么议论。轩儿,母后在这里没事,母后没杀人,咱们清者自清,总会清白的。你去抓凶手,就让母后在这里吧,这里地方虽不大好,但也安全,你不用担心。”
府尹跟燕之轩平时关系还好,而且陈皇后在他早年间对他有过恩典,因此在听完燕之轩的话后,就马上答应让陈皇后回去,只说会派人在王府里监视,也好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但在陈皇后看来,如果她回去的话,肯定会被百姓诟病,会对燕之轩的声誉有影响,这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再说还有个宜贵妃在,若是被宜贵妃抓住了这件事情的把柄,说不定以后还会闹出多少事情来呢。为了防止这些,她宁愿待在这个大牢里。
小桃一听陈皇后要继续留在这里,担心她的风湿痛,想要告诉燕之轩这事儿,但被陈皇后一瞪,只好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燕之轩怎么会放心留陈皇后在这里,可是他劝了好久,都没办法将陈皇后劝出来,没办法啊,最后他只好说:“母后,那您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另外,我也会让府尹大人帮忙照看着您。母后,若是您的身体有任何不适的,一定要说,知道吗?”接着又转向小桃,“小桃,你好好照顾母后。”
小桃点头应了。
陈皇后担心燕之轩在外面吃亏,又叮嘱了一番:“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危险的事情,千万别急着逞强知道吗?母后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挂念。”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燕之轩才出去。
出去后,燕之轩就找来了赵子林,让他去调查关于了得大师过去的经历,又派了几个影卫过来暗中保护陈皇后的安全。
当时在寺庙中,因为陈皇后是在了得大师的房里,所以影卫们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因此没能及时护住陈皇后。那些个影卫很自责,不过燕之轩也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并没有责罚他们。
燕雅歌和林若菲都在王府里等着燕之轩回来,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够带来好消息。
林若菲像是也感知到了危险,陈皇后被抓后,她表现得都很安静乖巧,除了偶尔问一声母后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话,其他的就不说了,连东西都吃得少了些。
见此,燕雅歌觉得很欣慰,虽然她的心智只停留在孩童期间,但至少她能感知到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