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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底的南州,气温罕见的到了10度以下,对于南州这地处南方沿海的海斌城市来讲,这个气温相较往年冬天已是十分寒冷,一到晚上,街道上都显得冷清了许多,很多店铺更是早早打烊,也就是白天,阳光的照射才会让天气稍稍暖和一点,其实这也就是在南州,大家都习惯了相对温暖的冬天,八九度的气温就叫苦连天觉得寒冷,搁在北方,冬天的气温有八九度,恐怕那都不叫冬天了。
陈兴在自己办公室接待了来自海城的地产大亨沙元宝,沙元宝前几年一直都是海城市首富,而今年,那一年一度的所谓富豪排行榜出来,沙元宝再次毫无悬念的蝉联海城市首富的位置,据那榜单上的财富数据显示,沙元宝的身家达到一百多亿,当然,所谓富豪排行榜上的数据有多少水分,沙元宝的真正身家又有多少,这恐怕也只有沙元宝自己才清楚了,但毫无疑问的是,连续几年坐稳海城市首富位置的沙元宝是真的不差钱。
沙元宝是由黄明一块陪着过来的,同行的还有一位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一番介绍过后,陈兴才知道那是沙元宝的秘书,年逾五十的沙元宝找个三四十岁的漂亮女人当自己的秘书,是单纯的秘书还是秘书兼职**,那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沙总亲自过来,我这办公室可是蓬荜生辉。”陈兴笑着邀请沙元宝坐下,他这话也不全是客套话,类似沙元宝这样有钱的富豪,无疑很受地方政府官员欢迎,有钱就跟投资挂上钩,政府官员到外面招商,也经常都会去拜访当地的知名企业家,求的无非就是投资,像沙元宝几点的航班到,陈兴这个市长到机场去迎接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换来投资,面子不面子的有啥意义?
不过沙元宝这一趟来得十分低调,而且因为陈兴并不是跟沙元宝直接联系,而是由黄明在当中间人,所以陈兴甚至连沙元宝是今天到的南州都不知道,刚刚黄明给他打电话,说是沙元宝到了,想到他办公室来拜访一下,陈兴立刻就推掉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要不然他本是要出门到省政府去参加一个会议来着,会议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但要不是有啥紧急事,肯定是要去出席的,毕竟的省政府的会议,陈兴临时去不了,最后还得委托常务副市长邵华东过去。
“陈市长,你这话可是要折杀我了。”沙元宝淡然的笑了笑,这人的财富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就会有一种气度,这话放在沙元宝身上显然是很贴切的。
黄江华在一旁忙着端茶倒水,听着这个口音跟自家领导有点像的来客,黄江华琢磨着应该是来自领导老家的贵客,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他只要做好服务工作就好,当秘书的,无非就是在任何时刻都能让领导满意。
“沙总这话就谦虚了。”陈兴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黄明,“黄明,沙总今天要来,你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到机场去接机,你这不是故意让我怠慢沙总嘛。”
“陈兴,你可就误会我了,沙总是到了南州之后才给我打电话,连我都是蒙在鼓里。”黄明苦笑道。
“确实不能怪小黄,我这是不请自到,来之后才联系小黄,所以他也不知道,再说我可不敢让陈市长到机场去接机。”沙元宝半是解释半是玩笑的说着,目光从陈兴和黄明身上扫了一圈,对于陈兴和黄明的关系,沙元宝心里了然,知晓两人是好多年的同学,此刻见两人讲话很是随意,沙元宝心里的想法又多了点,黄明和陈兴的关系怕是要比他想的还要亲近点。
“老家的贵客过来,我要是没去接机才说不过去。”陈兴摇了摇头,也没继续纠缠这种小事,倒是沙元宝主动过来了,他肯定是要尽力争取让对方留点投资下来,要不然他这个市长可就当得不太称职了,嘴上笑道,“沙总,是第一次来南州?”
“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来过,那时候陈市长还没到南州来。”沙元宝摇头笑道,“陈市长也才来两个来月吧。”
“差不多也就那个时间。”陈兴点了点头,听沙元宝如此说,他心里微微有点谱了,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那肯定也是看中什么投资项目了,并非是专程为了过来拜访他,又道,“沙总,这两天我让政府办的人陪你转转?”陈兴这话的无疑是认定沙元宝是来投资考察,所以政府办的人负责接待。
“那就要麻烦陈市长了。”沙元宝很是干脆的点头,看了下时间,沙元宝笑道,“今天冒昧来访,怕是打扰陈兴了。”
“打扰倒不会。”陈兴摆了摆手,“就算是再重要的工作也没比沙总过来重要。”
“陈市长,你…你这真是让我愧不敢当了。”沙元宝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站了起来,“陈市长,今天就先不打扰你工作了,回头再跟陈市长好好聊聊,这几天我都还会在南州,有的是时间。”
“也好。”陈兴笑着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做东,给沙总接风洗尘。”
“好,好,晚上我一定和陈市长多喝两杯。”沙元宝含笑点头。
陈兴亲自将沙元宝送到了门外,一直送到楼梯口,这在陈兴到任以来还是头一次,以往顶多也就是将客人送到门口,还得是重要客人,要不然都没资格让他起身相送,这次将沙元宝送到下楼梯的地方,引得不少经过的工作人员都暗暗留心。
黄明跟着沙元宝一块走,下楼时朝陈兴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回头再联系。
邵华东回来时恰好看到陈兴送人的一幕,诧异了一下,邵华东上楼后就笑道,“哪里来的贵客,竟然让市长您亲自送下来。”
“老家来的,海城首富,看他样子应该是有投资意向。”陈兴对邵华东也不隐瞒。
“哦,首富啊,那可是一只大肥羊,得狠狠宰一下。”邵华东恍然,陈兴送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华东,你这话说的。”陈兴笑着看了邵华东一眼,话锋一转,却是认同道,“的确是只大肥羊,应该努力让他把投资留下。”
两人说笑了一句,陈兴猛然想到邵华东这会应该还是在开会才对,奇怪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来出席会议的领导就只有廖秘书长一个,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副秘书长撑场面,好几个人提前开溜了,我出来接了个电话,原想再回去开会,想想没啥要紧事,干脆也溜了。”邵华东笑道,看了下左右,不时的有工作人员路过,邵华东迟疑了一下,道,“市长,到你办公室坐一坐。”
“哦?”陈兴疑惑的看了看邵华东,知晓邵华东这是有事要跟自己说了,陈兴点点头。
两人进了办公室,陈兴跟邵华东也不见外,笑道,“华东,什么事?”
“市长,检察院最近在调查第一医院的情况?”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陈兴点了点头,这件事是他指示下去的。
“不知道现在有什么进展没,第一医院的邓锦春真有问题?”
“有不少针对邓锦春的匿名举报信,说他收受医疗回扣,贪污工程款,我让检察院的人调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还要看调查结果。”陈兴对邵华东并不隐瞒,这事是他让肖远庆一手操作的,但医院内部有人匿名举报邓锦春却是确有其事,举报的人应该也是在医院有一定职位的,特别是对医院目前在建的新门诊大楼和住院大楼两个工程十分了解,道出了很多详细内幕,陈兴有看过举报信。
当然,举报信所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但凭此也足以调查邓锦春了,陈兴一直想拿卫生系统开刀,有这么好的借口,焉有错过的道理,其实陈兴隐隐猜到那匿名举报的人也是肖远庆安排的,肖远庆在第一医院有相熟的朋友,要安排这事并不难,不过对于陈兴来讲,不管所谓匿名举报的人是不是肖远庆安排的并不重要,他只看重结果,至于过程,肖远庆怎么去做,陈兴甚至问都没问一句。
“邓锦春这人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做事很有分寸的一个人,应该不会这样吧。”邵华东眉头皱了一下,他这话是在质疑,也是在变相的为邓锦春关说,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多少欠了邓锦春人情,刚刚接到邓锦春诉苦的电话,邵华东答应帮忙问一问,所以才会有眼前这一幕。
“这就不好说了。”陈兴对邵华东的话不可置否,不过邵华东竟会为邓锦春的事出头,这让陈兴有点惊讶,只不过不好问不出罢了。
看到陈兴的眼神,邵华东颇为无奈的笑了一下,“之前我那口子一直都是在第一医院治疗,邓锦春亲自跑前跑后的张罗了不少事,为我那口子的病情,他也是尽心尽力了,所以听到检察院在调查他,我也就问一下。”
“原来是这样。”陈兴听到邵华东说的这个因果,理解的点了点头,邵华东过问这事的理由真的很正常,但心里免不了腹诽一句,假若邵华东不是副市长,他的妻子住院,邓锦春会那么卖力才怪,说到底也是冲着特权去的。
两人相对沉默一会,邵华东见陈兴没再说啥,知道陈兴是个不轻易松口的人,想想现在也不能断定邓锦春就有问题,他这会说别的也不合适,倒不如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也就起身告辞。
从市政府开出去的两辆车子里,黄明自己开了一辆车,沙元宝坐另外一辆,刚才在其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漂亮女秘书充当着司机,此刻在车上,那漂亮女秘书才开口问道,“沙总,刚刚您怎么不和那陈市长说看中了崇北市政府招待所的地块?”
“第一次见面,急着说那干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沙元宝笑着摇了摇头,“现在通过那黄明跟陈兴好好搞好关系才是真的,关系弄好了,以后的事才会水到渠成。”
“沙总,其实凭您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单独去见那位陈市长,恐怕他也会扫榻欢迎吧,再通过那黄明去牵线搭桥是不是多此一举?”漂亮女秘书不解道。
“你说的没错,我单独上门拜访,他同样会欢迎之至。”沙元宝咧嘴笑了一下,作为海城市首富,他不缺和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不仅本地的官员会上门拜访,就算是外地的,也不乏有官员登门求见,无非是希望他能过去投资,所以沙元宝在面对一些政府官员时,心里是有优越感的。
当然,沙元宝也知道他的这种优越感必须点到为止,政府官员为了追求政绩,对他们这些有钱的富豪固然是奉为座上宾,但要是出点啥事,翻脸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往往能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来,到了这时候,你再有钱,钱还能大得过权去?所以商人和官员勾结也就成了必然现象,钱和权结合了,这钱才能赚得安生,商人不为自己找点靠山,生意也做不踏实。
“那沙总为何还要让那黄明引见?那黄明不过是一介小商人罢了。”漂亮女秘书对沙元宝的了解不可谓不深,知道沙元宝这样说肯定是还有下文,再次问了起来,而她本人也对沙元宝后面的答案十分感兴趣,因为她到沙元宝身边的时间还不长,还在疯狂的汲取‘营养’,交际,特别是和官员打交道,这在所处的这个国度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我们单独拜访和黄明引见,意义是不一样的。”沙元宝一只已经有些褶皱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到了漂亮女秘书的腿上。
“我也是在海城的时候偶然知道黄明和那位陈市长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让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两人从高中起就是同学了,关系很亲密,甚至黄明开的酒店里,恐怕也有那陈市长的干股,你说两人的关系紧不紧密?今天一见,也证实了两人关系很要好,所以这黄明就算是生意做得不大,但就凭他跟陈市长的关系,身份又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要到南州市来投资,如果有陈兴这个市长做后盾,很多事就变得简单了,但我们之前跟他并没别的交情,我们单独拜访,他固然还是会热情,也希望我们投资,但谈到具体的事情,他恐怕也只会公事公办,这时候,就是私人交情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黄明,总能发挥他的作用。”沙元宝淡淡的笑了笑,“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跟官员打交道是件技术活,考验的不仅仅是智商,还有情商,很多事情都是存乎一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后你接触多了,慢慢也就懂了。”
“那沙总您可得多教教我,要不然人家可不懂。”漂亮女秘书娇嗔道。
“嘿,我这不就是在教你嘛。”沙元宝微微一笑。
市中心的东海酒店,自打曾高强当上了副市长之后,他吃饭的定点酒店就换成了这里,临近中午,酒店三楼的贵宾包厢,此刻曾高强和邓锦春两人坐在一起,桌上除了两人,还有曾高强的秘书和司机,曾高强的秘书和司机都是他从卫生局带过去的,原来也不叫秘书,只能叫通讯员,正处级干部本身就没资格配秘书,曾高强升任副市长,将自己原来的通讯员带到市里,称呼也理所当然的换成了秘书,至于司机,也是跟了曾高强五六年了,两人都是他的铁杆心腹。
四个大老爷们外,还有两个女性,邱艳华和方婉华,二女分左右坐在曾高强身边,曾高强对此也一点不掩饰,反正在场的人也都是跟他关系密切的人,曾高强也不怕谁会出去多嘴,身旁美女环绕,曾高强的心情自是不错。
相较于兴致不错的曾高强,邓锦春却是有些无精打采,又是小半杯白酒下肚,邓锦春看了看曾高强,道,“曾市长,您不是跟检察院的罗副检察长关系不错嘛,能不能让他通融通融?”
“这次调查又不是检察院内部发起的,找他也不见得有用。”曾高强摇了摇头,瞥了邓锦春一眼,“老邓,我说你太紧张了,不就检察院调查嘛,把你给吓的,瞧你这点出息。”
“曾市长,被人盯着,这心里总不踏实。”邓锦春苦笑,心里暗骂了曾高强一身,站着说话不腰疼,到时出事了,把他惹急了就把曾高强供出来,医院投资上亿的住院大楼和门诊大楼工程,他固然是贪墨了不少工程款,但也拿出不少孝敬曾高强,曾高强以后敢袖手旁观,他绝对也会拉对方下水。
“放心吧,检察院那边,我会帮你活动的,尽量让他们走个过场就是了,你该干嘛干嘛,别啥事都没有呢就自己上蹿下跳的到处找人,你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有问题吗。”曾高强安抚着邓锦春,“会有人举报你,可能就是因为上次的医患纠纷,你赶紧解决好就没事了,别拖着自己找罪受。”
“曾市长,我已经将相关责任医生开除了,医院给予了患者家属一定赔偿,再者,那名负有直接责任的医生也赔偿了患者家属将近30万,那患者家属还能有啥不满意的。”邓锦春脸色颇有些抑郁,他也不说直接责任医生沈阳伟就是他的妻侄,曾高强也未必就不知道,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也没必要说出来,再说他也将沈阳伟从医院开除出去了,算是下了狠手,为了这事,他最近在家里没少跟妻子吵架,弄得他烦躁不已。
“反正以后少出些这样的事,别给自己惹麻烦。”曾高强又道。
“曾市长,就怕这次检察院调查跟那起医患纠纷根本就没啥联系。”邓锦春担忧道,真要只是医患纠纷的事,他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别想那么多了,担心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托罗开元帮忙从检察院内部打探消息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会说的。”曾高强淡然道,他说的罗开元就是邓锦春口中的罗副检察长。
两人又喝了几杯,邓锦春话里话外还是在担心被调查的事,曾高强则是有些不耐烦了,邓锦春啰啰嗦嗦的说个不停,曾高强根本没心思听。
“邓院长,心情不好喝那么多酒也没用,要不我陪你到楼下的KTV吼两声?心情不好,吼几声就好多了。”曾高强的秘书察言观色,站出来为自己领导‘分忧’,他知道领导现在身旁美女环绕,急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办‘事’。
“我这会哪有什么心情唱歌。”邓锦春无奈的笑了一下,抬头一看,见曾高强的秘书和司机都盯着自己看,再看看曾高强身旁的两女,邓锦春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也好,去吼几声。”
…
晚上,陈兴在迎宾馆宴请沙元宝,一晚的觥筹交错,陈兴第二天醒来,头还昏昏沉沉的,洗了几把冷水才精神了一点,临出门前,陈兴习惯性的又看了下日历,一天天过得很快,陈兴暗道这离过年是越来越近了,今年的农历春节是一月下旬,离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五天。
“这一年又快过了。”陈兴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回江海过年,又该去拜访一下老领导周明方了,他隐隐有听到来自京城的消息,老领导周明方可能要调到其他省份担任省委副书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消息属实,老领导也算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将来问鼎正部级干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来到办公室,一大早心情还不错的陈兴却是听到了糟糕的消息,公安局副局长路鸣大清早就给他来了电话,电话里说的也不是很什么好事,路鸣告诉陈兴,张青阳死在看守所了,这个仅仅在位几天,被称为南州市有史以来最短命的市公安局局长以一种极端方式死在了看守所,头部用力撞墙,当场死亡,现场留下了一封血书,是张青阳咬破手指用鲜血写下的,让人触目惊心。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张青阳留下的血书指向了陈兴,直指陈兴报复陷害,张青阳在心灰意冷孤独无助的情况下,选择这种极端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反正血书的大致内容就是表达一种以死抗争的意思,不得不说,血书的内容很操蛋,张青阳死了也就死了,但最后却是留下个地雷给陈兴。
“嘿,他这是想干嘛,死了拉我垫背?”陈兴听到路鸣的汇报后,冷笑一声。
“市长,看守所的好几个人看到了血书的内容,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将消息控制起来,现在蒋副厅长在现场,廖东华也在现场。”路鸣在电话里同陈兴汇报着,他这是抽空从现场出来给陈兴打电话的,因为这看守所里也有廖东华的人,所以廖东华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路鸣作为一个副局长,想要封锁这种消息,并且将张青阳留下的那‘血书’毁掉都做不到,而廖东华这个政法委书记又跟陈兴不是很对路,所以路鸣也就直呼其名,至于临时主持市局工作的省厅副厅长蒋建生,路鸣对其还算恭敬,因为蒋建生的立场较为中立。
“有人看到了也就看了,又不是真的,我们自己要是太紧张,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陈兴不屑的笑道,他不知道张青阳突然自杀,临死前又来这么一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幕后指使,不管是阴谋也好,又或者是张青阳纯粹要报复他也好,陈兴对此都不屑一顾,不可否认,张青阳这么做会让他有点麻烦,但他还不至于怕这点麻烦。
“是这样没错,但张青阳这一死,恐怕……”路鸣话没说完,他知道陈兴明白他的意思,若张青阳没死,这血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但问题是张青阳死了,这血书的内容就算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那也会因为张青阳这一死被无限放大,对陈兴是很不利的。
“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向都是不怕麻烦的人。”陈兴很是平静的笑了笑,“张青阳是什么时候死的,就今天早上?”
“嗯,就今天早上,吃完早饭之后,大概也就八点多钟。”
“哦?那也就刚才啊。”陈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现场有发现什么吗?比如说张青阳吃的早餐或者啥的,有异常吗?”
“这个已经调查不出啥了,张青阳吃早餐的那碗光溜溜的,根本无从查起,房间里也没啥异常。”
“这么说是把早餐都吃完了?是想吃饱了好投胎还是想掩盖什么?”陈兴戏谑的笑了一下,张青阳已经死了,他如此调侃,倒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对张青阳也委实生不起半点同情心,对方临死前给他来这么一手,他能同情得起来才怪。
和路鸣短暂的通了一会电话便挂掉,路鸣因为要在现场盯着,所以没办法过来当面汇报,陈兴拿着手机沉吟了起来,张青阳自杀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开了,至于那血书的内容,知道的人也不会少,接下来,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会逐步体现,对他而言,无疑是麻烦的开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球。”陈兴最后将手机揣进口袋,嘀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