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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先帝驾崩,太子年幼登基,宁王殿下谋逆起兵,朝堂上一片风声鹤唳。
不过这几日,无论上至钟鸣鼎食之家,下到引车卖浆之流,人人都在议论大将军之子、萧瑾女扮男装的事情,整个京师一下热闹起来。
“听说了吗?天大的消息,原来大将军之子,萧瑾竟然是女子。”
“怎么可能,这种传言怎么可能有人相信,少年战神怎么可能是个女子,他可是亲手擒获北勒摄政王的人,你见过那个女子那么厉害的?”
“为何不信,满大街的人都传遍了,大将军也被无罪释放,说是萧瑾根本就没有谋反,甚至连太后娘娘都发了懿旨,为萧瑾恢复女儿身。”
“你们说,为何萧瑾要女扮男装?”
“懿旨上说,当初萧瑾出生之时,外敌虎视眈眈,萧定雄为了有个继承人,才不得不把唯一的女儿当做男子来培养。”
左相府邸,书房内。
纪嵩大怒骂道:“呸,这种理由居然也有人信?居然还说的萧定雄多么高尚。”
纪嵩干骂了几句,见书房内自己的几个亲信都低垂着眼,大气不敢发出一声,他心情更加不佳,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文纪升。
“太后娘娘不想让人诟病皇家中人,想出如此站不住脚的理由,那你去把派人去把这个理由好好说道说道。”纪嵩眼中闪着精光。
文纪升看着纪嵩,犹豫了一下,终究问道:“一定要这么做吗?现在萧定雄只有一个女儿,只要让萧定雄一直待在京师,他根本不会影响到大人的地位。”
纪嵩闻言,小眼微眯,问道:“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了那个萧瑾吧?”见文纪升眼中一怔,他又补上一句:“女子还是温柔似水的好,而且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大人,您说得对,女人确实温柔点的好。”文纪升忽然潋滟的脸上轻轻一笑,“我这就去办。”
纪嵩噎了噎,叹道:“纪升,我不是说了,私下,不要叫我大人,等之后朝局稳定一些,我就让你认祖归宗。”
文纪升低头,嘴角微微一斜,低语道:“我知道了,父亲。”
继萧瑾女扮男装的消息,在京师飞速的流传开来,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冒出一些所谓的“秘辛”也开始在京师散播。
秘辛是说当年高宗皇帝、当年小皇帝的祖父,曾有言在先如果萧夫人生的为女子,就必须迎娶长平长公主为妻,因为萧瑾女扮男装的原因,其实是萧定雄故意逃婚,有欺君之嫌,现在萧定雄又仗着在军中的威信,威胁当今幼主帮萧瑾正明身份。
短短几天流言竟然传的满京城都是,甚至还有越演越烈之势,一开始还分为两派,其中一派,大多为文人书生,深信这个秘辛之说,哀叹幼主孤立,权臣嚣张,全然忘记不久之前萧定雄刚刚入狱。
另一派大多是贩夫走卒,一开始都不相信萧定雄是这样的人,都说萧定雄是大昌英雄、守护者,又岂会有故意欺君,只是那些文人书生义正言辞,讲太后懿旨之中漏洞颇多,很快这一派人也慢慢被说服,一时之间,大将军府在世人眼中,变得有些复杂了。
甚至最后有一些冲动的读书人,受人挑破之后,公然跑到将军府门口抗议。
而此时,将军府花园的凉亭内,萧定雄云墨安正在下棋,而萧瑾正在一旁围观,时不时还插上几句嘴。
“萧瑾,你难道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对于一边下棋,一边还得听自己女儿嫌弃自己的落子,萧定雄脸色都黑了。
萧瑾扑哧一声,笑道:“父亲,你忘记了,我已经是女子了,不是真君子。”
而且不怪她出言提醒,主要是不提醒,父亲就输了,父亲下棋一向太过稳重保守,当然这种保守是对于萧瑾来说的,因为她几乎能猜出父亲之后的下子位置,云墨安下棋的风格飘忽不定,很阴险,经常使阴招,萧瑾作为观棋的局外人,本来就是高手,所以比较冷静,总是想提醒一下父亲,有更好的奇招可走。
萧瑾甚至说完,还对云墨安眨了眨美目。
坐在两人对面的云墨安,欣赏着萧瑾难得的娇态,之后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下棋上,很快就输了。
“哎,胜之不武。”萧定雄丢在棋子,感叹了一句。
没想到自己女儿为了让自己赢,居然还是用美人计,这实在让他赢得心中不痛快。
“瑜儿,我来吧。”不再下棋的云墨安,顺手接过萧瑾手中的茶壶,萧瑾煮茶的手法实在太失水准了,云墨安决定不虐待自己的口舌。
萧瑾更是巴不得,她把茶壶往他手中一递,然后就坐在一旁看着他泡茶。
萧定雄看着两个越凑越近的两个小辈,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心中热乎,一方面又有些许失落,女大不中留的感觉涌上心头。
见到自己的女儿视线扫了过来,萧定雄赶紧脸色一正,说道:“你以前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说要是女子就取名萧瑜,要是男子就取瑾,你要不要干脆把名字也改过来?”
也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了给她一个后路,顾清恺当初给萧瑾取名,取了“瑜”这个字,现在既然恢复女装,名字改过来也不成问题。
萧瑾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必了,萧瑜感觉怪怪的。”说完,又看了看旁边的云墨安。
“鱼儿”她习惯了,可名字变成“小鱼”,她表示接受不了,话说她母亲不是大昌第一才女吗?为何取这么有谐音的名字?
云墨安耸了耸肩,他巴不得萧瑾不改名,瑜儿他一个人叫就好了。
萧定雄白了两人一眼,然后教育萧瑾道:“瑾瑜,美玉也,你哪里能明白你母亲其中的深意,她一方面意指你宛如我们心中的美玉,一方面如果你是女子,希望你能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萧瑾心中暗暗吐了吐舌头,原来母亲是故意取这个名字,不过一想外面正流传的传言,顿时也明白了母亲的顾虑,她一定是担心自己生了女儿,父亲就不得不娶长公主。
“小姐,苏知秋和孙棠武求见。”正在萧瑾还在和父亲讨论,觉得名字没有必要改的时候,萧子忠进来院子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