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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麻子并不看我,而是自然自语地道:“郭子,你记着,凡是浓眉小眼鹰钩鼻的人,多不得善终,即使不暴死,也会在某一领域瞬间崩溃,而且都会很突然,此前没任何征兆……”
我娘,这,那军官老陈不就是这种面相吗?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敢吭声了。
三麻子又继续说道:“还有,男女的耳垂不管在年轻时多薄多小,若在中年后若越来越大,那必能长寿,人们长说的耳垂大有福,指的就是这个。”
他说到这儿,我想起了那些庙里的罗汉和菩萨,他们个个耳垂丰厚长大。
“男人胖大,但眼小鼻小耳朵小,五官不协调的话,多不可交,这种人是非常自私的。”三麻子说着,抬手抠了下鼻子。
我突然问道:“那尖嘴猴腮的人呢?”
麻子就是尖嘴猴腮的面相,看他怎么说,嘿嘿。
三麻子乜了我一眼:“趋利忘义的多……”
我赞!麻子竟毫不留情地把耳光扇向了自己。看来他不是忽悠。
“当然,这还要综合起来看,”三麻子紧接道,“有些人有这个面相,是因为生活不好,吃不饱穿不暖的,有几个是富态态的?难道他们都是那种人吗?所以,麻衣相术不要死记硬背,要灵活运用,观望一个人的面相,必须从生理、心理、年龄和他所处的生活环境结合起来分析。”
这个我信,但麻子不缺衣食,又长这个面相,就是“趋利忘义”的一类了。
“人在出生和幼年的时候,脸上几乎都没啥太大的特征,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分明,”三麻子眯眼继续道,“痣子长在脸上什么地方,哪个年龄段长,这都很重要,少年得痣往往只辉煌一时,中年得痣才能一生富贵,但这要看痣子长在脸上的哪个位置,比如……”
话刚到这,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忙转头,小娥已一步闯了进来。
“大哥,外面还有隆隆的炮声,老陈不会出事吗?”小娥担心地道。
三麻子微微一笑:“妹子,你还不摸老陈的脾性吗,他不是傻子的。”
小娥道:“不过我心咋老咕咚着跳呢,总感觉要出事。”
三麻子顺眼看了下她那高耸的胸脯,淡然道:“你心脏不好,女人又胆小,自然害怕了,不过……”
三麻子说到这儿,突然打住了。
小娥一愣,眨眼问道:“不过啥了,哥?”
三麻子稍一蹙眉:“这心脏不好,心慌心悸,是可以缓解或治愈的,我曾给好几位病人治愈过,当然那都是男人。”
我晕,三麻子又要忽悠了。
小娥一听,好奇心上来了,忙接道:“哥,男人和女人的病不一样吗?”
三麻子道:“一样,不过,男女不是授受不亲嘛,唉,很多女人就是抱着这种封建心理,延误了病情,最后……”
三麻子叹着气,摇了摇头。
我终于明白,麻子是在下钩钓小娥这条大肥鱼。可,他那玩意能顶用吗,他说过小娥嘴大的。没那金刚钻,敢揽这瓷器活?
小娥急了,命要紧还是“授受不亲”要紧,她自然知道,忙道:“哥,你真是,我是你亲妹子,你是我亲哥,哥给妹子治病,哪有那么多瞎叨叨,你说咋治,我完全配合你,只要能治好了我这病,哥你就是我的菩萨呀。”
三麻子见‘推辞’不过了,最后一咬牙道:“那好,我治这病,不用吃药,不需扎针,只按捏穴位,三五次绝对痊愈!”
“真事咋的?”
小娥一听大喜,忙偏腿脱鞋上炕,就坐到了麻子跟前,两人三说两说,在麻子的指导下,小娥就乖乖地脱了外衣,只着一件大红肚兜,躺在了他的面前,似一堆雪白的面团,要任凭麻子按捏了。
这女人也是够单纯的,或开放?
三麻子眯眼盯着面前的这个尤物,要动手按捏了。
忽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该怎么做,就道:“我去外面看看,陈哥他们回来了没。”
说完,转身出了门,随手带上,就来到了街上。
其时,天色已微明,满眼景物都是影影绰绰,模糊不清的。
不过,已没了隐隐的炮声。
反正麻子他们还要‘按捏’很长时间,我索性沿着大街出了村,爬上了村口一颗大树,伸头往十多里外的军营基地眺望。
那儿有光影,但没火光,更没枪炮声,难道鬼子真的撤了?还是军营里的士兵全跑光了或被俘虏了?
我站在树头上观察了好一会,也没发现啥异常,便又抱着树干出溜下来。
心想,只要我们这儿没危险就好,管他啥老陈老新的死活,跟咱没关系。
这时,天色逐渐亮了,不过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我出来也有半个多小时了吧,三麻子应该也‘按捏’完了。就顺着原路往回走,刚进了村,街边一家的院门“咯吱”开了,一个年轻媳妇挎着篮子从门里闪出来,和我打了个照面,急急往村外走去。
这媳妇穿一身红袄裤,脸蛋白里透红,身段也很好。应该是刚成亲不久吧。
不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不由回头又多望了几眼,也没想起啥来。
便又继续往回走,脑子里始终在琢磨,她的面容,乌黑的秀发,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红红的小嘴,咦?那鼻子挺惹眼的,高挺切垂直,且略显长,这种……
我晕,我这才猛然醒悟,不是见过她,是中了三麻子的毒了,面相的毒。
我自嘲地笑了下,回到了小娥家,推开院门,见屋顶的烟囱上在冒着黑烟。
小娥应该在灶房里忙着做饭了吧,进了屋,见三麻子倚坐在炕头的被褥上闭目养神。
这家伙,白睡了个胖娘们,还又享受起来了,不服不行。
小娥大约听到了动静,手里拿着烧火棍过来问道:“兄弟,你看见我家你哥了没?”
我摇头说没,军营里啥动静都没有。
小娥哦了一声,又失望地回了灶间。
小娥出去,三麻子睁开了眼,道:“今儿个要下大雨,咱哪儿也别去了,吃了饭就在炕上睡个安稳觉吧。”
天气变化,三麻子的断腿比天气预报还灵,他说要变天,那百分百会变。
我应了声,脱鞋上了炕,看看三麻子,又想起了那个小媳妇,确实俊,就是鼻子跟个男人似的,便问道:“三爷,你说男人大鼻子是那儿大,女人长个大鼻子哪儿大?”
三麻子抬了下眼皮:“克夫!”
我靠!我张了张嘴,不再吭声了。
三麻子问道:“你在哪儿见过这样的女人?”
我道:“就是刚才在街上,村口那儿,小媳妇很俊的,身段也非常好,就是鼻子有点惹眼。”
三麻子哦了一声。这时,小娥又进来了,说饭做好了,就等老陈他们回来一块吃了。
三麻子咽了口唾沫,突然叹了一声,道:“妹子,别等了,他是不能回来了。”
“为啥?”小娥一愣,“你不是说他没事吗?这……”
她显然是震怒了,好好的个人,被三麻子怂恿着去送死,谁不火呀,跟他拼命也应该。
三麻子瞪眼道:“死不了,他要升官了,若当个团长、旅长啥的,他还能瞧的起你吗?甩还甩不掉呢,哪会回来找你?”
“啥,啥?”小娥一听傻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三麻子,一时不知咋说了,脸蛋煞白。
我娘,她本就心脏不好,这一刺 激,万一倒下,麻子就是在作孽呀,这女人心眼不错。
我忙安慰道:“嫂子,没事,别听我三爷瞎说,陈哥一定会回来的。”
这时,小娥也缓过劲来了,咬牙说他敢不要她,就去跟他拼命。
我赶紧拥护,说跟她一块去。目的就是别让她突然发病,害了这么个好人。
不料,三麻子撇嘴道:“你们去跟他拼命?能拼的过他吗,连近前都靠不了就得被乱枪打死。”
我靠,死麻子呀,你白日了人家,难道连一句安慰话都不会说吗?真是畜生呀。
小娥一听,绝望了,一头趴在炕上,呜呜大哭起来。
我火了,冲小娥道:“嫂子,别听我三爷瞎咧咧,他人话没一句,我敢保证,陈哥他一定能回来。”
说完,我朝着三麻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三麻子却鄙夷地冷哼一声,道:“回来个屁!”
我*,这杂种是疯了吗,你先前哄着人家要‘按捏’的时候,咋不这样说呢,真是……
我握了下拳头,砸他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三麻子发泄了心中的恶念后,又开始安慰小娥,说没事,姓陈的敢不回来,老子就弄死他。天下男人有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经这么一劝,小娥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但这早饭是没心情吃了。
她一个人躲进灶房里偷着抽泣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三麻子,我对他的恶语还耿耿于怀,转头刚要质问,三麻子却白了我一眼,低声道:“你傻呀?”
我一愣:“咋了?你……”
“那小子这么折腾咱,咱特么就装孙过去了?”三麻子道,“不弄死他,老子心里这坎就过不去!”
我靠,麻子,你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啊。
他决定的事,我是翻不过来的,但要弄死那个姓陈的,要耽误好几天时间,而且还不一定胜算。
我说出了理由和难度。
三麻子则胸有成竹地说,弄死他很简单,今天就能办完,而且,赶路也不用骑驴骑马了,直接乘汽车就可过了山西地界。那样,离重庆就不远了。
我问三麻子怎么弄法?这连人都找不到,只嘴皮子说说,画个大饼就成了?
三麻子诡异地一笑,道:“你不是在街上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吗,你小子也眼馋了吧?别急,三爷包你睡了她!”
啥,啥?我脸一红:麻子能有这个本事?不过那媳妇确实不错。
我不吭声了。心里却痒痒的难受,不知麻子会用怎样的手法,既灭了那姓陈的,又让我睡上那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