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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大声叫唤,把你的好公主招来看看?”本想威胁他,竟然说出口酸味十足。
“虫儿吃醋了?”
樱祭夜慢慢抚触虫儿的肩臂,“你吃醋的模样,跟我记忆里的一样动人。”
“嘶……”
他摸到伤口痛处,虫儿皱眉补充道“你不要脸的模样,才跟我记忆里的一样欠扁。”
“你受伤了!”
樱祭夜的俊脸立刻冷作寒冰,道“给我看看……”说着支起身子,要动手检查。
“你敢……”虫儿用威胁的眼神,遏制他下一步的动作,“你敢乱动,我就捏爆你的伤口,叫你再没事英雄救美。”
呃。
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樱祭夜嘿嘿笑道“我们一起受伤,真是天作之合,今夜就彼此疗伤吧?”
虫儿一把捏住他的蛮腰,咬牙切齿道“是这里受的伤吗?”
樱祭夜哎哎痛叫着乖乖躺好,他如此听话,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嘴角不自觉得笑了起来。
无语片刻,樱祭夜突然打破沉默道。
“我好想你,想得我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活不下去。”
“那日我以为你死了……”他看她入眸,突然极其动容道,“后来我挖遍了行风也找不到你的尸体,你可知道我活这么久,第一次想杀人的滋味吗?”
“幽碧那个婢女死得蹊跷,尸体上诸多疑点证明她是朱雀凤族奸细,顾不得是不是陷阱,我就想来试试看你有没有好好活着,这种被恐怖逼疯的感觉,你又能否了解?”
虫儿一把捂住他的嘴,怕他再继续动摇自己的心意,嘴里宽解道“你看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有吗?伤痕遍体还说好?你个女人家遇险难道不知道先躲起来,总是自不量力杀在最前面,你以为自己是钢筋铁骨吗?”
“可是,我是传说中赤焰火莲啊!”
樱祭夜闭嘴不语。
许久许久,他开口道“为什么偏告诉我?”
“想叫你不要再执着。”
虫儿的表情骤然冷静道“你希望我活着,我果真活着,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再纠缠我,希望你最好也做到。”
“你怕会连累我吗?”樱祭夜的眸子冷得发黑。
“这是宿命的安排,除非你出卖我,或者吃掉我,否则不要让我来先做坏人,我不祥你知道吗?”
“我可以保护你。”樱祭夜急急道。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知道赤炎火莲不是花,而是个人的话,你有自信可以打败全世界吗?”
“我们可以藏起来,没有人会发现的。”
“祭夜,你也变幼稚了吗?我那日确实是被诸葛辩玑挟来,为求自保也说了不少自作聪明的谎话,阴差阳错,诸葛辩玑已经通过暗道通知全天下,说赤炎火莲被我盗走,许多野心家最近纷纷慕名潜入嘲歌,而且一个叫白璃魄的家伙已经见过我的脸……”
“这些人一旦捉住我,我的真实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莫说是你,就是五灵重生也保不住我的命……”
“这是宿命,宿命你懂吗?”
越说后背越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发现了。
樱祭夜见状将虫儿紧紧搂入怀中,“暂时先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替你洗清嫌疑。”
“不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不死,世世代代都会被人惦记。”
“虫儿,”
樱祭夜搬正她略带悲伤的的脸,俊颜中异常凝重,少见的肃穆跃然眼前。
“你肯告诉我自己的身份,本意是想赶我走,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断然不会背弃你,所以你也先不要再声张。”
“现在所有的担忧都只会更快暴露自己,立刻带你逃走也非明智之举。既然是朱雀凤族的人将你陷入泥沼,自然由他们来解决最好。”
“面具你好生戴着,哑巴也好生扮着,我们依旧装作互不相识的模样,静待逃跑的最佳时机,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我耗费许久才找到你,此生此世,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说得意味深长,和他绿油油的眸子一般,沉淀着深沉的光。
樱祭夜吻别虫儿的额头,将她好生安顿好,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安安静静睡至卯时,雀漓潇的寝殿莫名吵闹,虫儿本着衷心护主的职责第一个提剑冲进去。
雀漓潇穿着丝制的内衫,墨发垂悬,惺忪睡眼里多少蕴藏恼怒道“先关门。”
这大半夜的把她招进来就关门,是何居心?嘴里碎碎叨叨,心不甘情不愿地合起宫门。
随后数位赶到的侍卫正好关在殿外,雀漓潇竖指要她噤声,冷冷潜走侍卫。
待门口恢复安静后,雀漓潇突然道“我做了噩梦,不知虫侍卫可否坐陪一下。”
虫儿找了个小板凳,正襟危坐。
“太远,过来。”雀漓潇正经要求道。
虫儿挪一挪。
“到床边。”雀漓潇继续指挥道。
她挪在他床边坐好。
“你知道自己伤才好吗?”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拉在榻上,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半推半就盖好被,他补充道“我要睡了,你不要睡。”说着把头深深埋在虫儿腰侧,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真的知道她伤才好吗?
想偷偷敲他一脑壳,叫他不让自己睡觉,雀漓潇均匀地鼾声已然轻浅浮起。
做恶梦的人还睡得如此快。
虫儿一把拨开他脸颊的长发,发丝根根乌润润折射出烛火的星光,如漫漫长夜,露出他尖削的下巴和柔粉的嘴唇,密长的羽睫伴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颤抖着如蝴蝶翩然起舞的翅膀。
他的睡姿很奇特,四肢蜷缩做一团犹如初生的婴孩,娇弱得让人心痛。
虫儿忍不住大骂自己是个坏蛋,如果当初没有坐在马路中间,也不会挡住他的去路,如果当初没有眼花看错车里的人,也不会误打误撞跟他相识。
……
如果独孤斩月当年没有找到自己,或许大家就都不会受到伤害?
归根结底,是她最不好。
挪身子想走,雀漓潇熟睡中一把搂紧虫儿的腰,捆如枷锁,他的眉宇一同皱作深壑,看得人愧疚更深。
万分抱歉地以手指替他舒展眉心,可眉心里困着浓浓的愁思,如何也难以抚平。
他就这么讨厌她?既然讨厌为何还要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