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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契约
帝君并不是飞扬跋扈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很谦虚的。他的伙伴都说，帝君拥有极强的人格魅力，在生活中，是很温和很有修养的。这和佣兵们的印象不同。在众人心目中，帝君常常激情四射，说得夸张一点，有时候甚至像一个偏激的疯子。可是就算他是这样，佣兵们还是狂热地追随他——这不是因为帝君的人格魅力。他很有智慧，能够抓住年轻人心底的**，而且做了那么多承诺，居然都一一实现了。
“在我的生命中，人类伙伴和契约伙伴的地位是相同的。我像对待兄弟一样对待赤星和小蓝，我也像保护契约伙伴一样拼命守护我的兄弟。所以，他们给了我所有的支持。小蓝和赤星相比，还是赤星对我的帮助更大。这一点毋庸置疑。从和赤星并肩作战开始，赤星救了我不下二十次。要是没有他，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
尽管帝君这样说，但是，帝君和赤星的相遇，是极大的偶然。如果不是听到狮鹫皇的鸣叫声，也不会有和赤星成为伙伴的机会。而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下狮鹫皇，也不见得能得到狮鹫皇的信任。
这确实是极大的偶然，可谁又能说这偶然之中没有必然呢？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覆天一代·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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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几分钟之前，狮鹫皇还处于性命堪忧的地位，而现在，他却已经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众魔兽大都流露出了惧意。要知道，刚才那一战中，狮鹫皇和美杜莎女王明明应当是势均力敌的，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双方都急于解决战斗，甚至没有进行精神对抗。因此，狮鹫皇的魔力消耗非常小。刚才狮鹫皇已经显示出了强大的控场能力，现在，这些魔兽是绝对占不了任何便宜了。
渔翁可不是好做的，说不定，还要付出代价。
狮鹫皇化为一褐发男子。站得远，刘月无法望清他的相貌，想来应该也差不了。
狮鹫皇闭上眼睛，双臂展开。四周无风，他褐色的长发却飘散而起。他微微仰着头，仿佛身处在一个别样的世界，似乎已经沉醉在了什么东西里。
此时，精神系的魔兽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战场周围的元素正在发生剧烈的震颤。世界上并没有精神元素，可是其他元素居然都受到了狮鹫皇魔力和精神力运转的影响！
他要干什么？！
“所有想打我儿子主意的，没有活路。刚才已经给你们离开的机会了，可惜你们不离开。既然这样，就都给我去死吧！”
他双臂猛然一挥：“心灵风暴！”
心灵风暴，精神系九阶魔法，一级禁咒，若要驾驭，等阶必须达到十一阶，即魔兽十阶。使用后，施放者周围除规避对象之外，全部生命体受到魔力精神化轰击，轻者失去神智，重者直接倒毙。心灵风暴使用需耗费一百五十三亚伦魔力，且必须具有四百亚伦以上精神容。
亚伦，魔力计量单位，一亚伦相当于二阶魔法学徒的全部魔力，三阶为二亚伦，四阶为四亚伦，指数上涨。当然，这是标准态，情况是因人而异的。同样的，精神容根据魔法师等阶而定，同魔力一样指数上涨。当然，其实是有一定的基础数值。不同的是，精神系魔法师的精神力比一般魔法师多，在每阶的标准精神力基础上加成百分之四十。
身为十阶魔兽，狮鹫皇的魔力为五百五十四亚伦，精神力为八百一十亚伦。在同阶魔兽中，这个数值算是奇高的，能够轻松收拾美杜莎女王，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在许多时候，精神容可以近似为精神攻击防御。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滞了一下。之后，无数魔兽口鼻中鲜血淌出，陆陆续续地倒在地上。
这边，烈天眼角一抽。这一地尸体，要是捡来，就真发大财了！七八阶魔兽魔晶在市面上并不多见，而且其价值极高，有时候甚至是拍卖场里的珍品。因此，一颗魔晶都可以卖出一千甚至几千金币。这一地…而且除了魔晶，很多魔兽的尸体都可以用作炼金材料，有的价格甚至比魔晶还高。
可惜，估计他是没那个命。
狮鹫皇合拢手臂，恢复常态。这时，诡异地，一只小兽突然凭空出现，跌跌撞撞地冲向狮鹫皇。狮鹫皇的神态也在霎时变得温和起来。他微微笑着，一把将小兽抱起。
“人类，你们可以出来了。”
烈天身体一战。怎么着？被发现了？他还没纠结好该不该动，刘月就已经自然地走了出去。
“刚才是你救了我么？”
刘月眉毛一挑：“我那应该不算救你吧，就算你真的摔下来，也不一定会受到多大的伤害不是么。”
狮鹫皇摇摇头：“说不好吧，还是死路比较多。我很奇怪啊，为什么你的修为这么低，又和我毫无瓜葛，却要救我呢？”
刘月指指自己的眼睛：“我是魔族。我有无限潜力。我只凭自己的心做事。我想救你所以就救了，这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硬要的话，就是正义感作祟吧。”
狮鹫皇知道魔族。事实上，魔族虽然在人类世界已经毫无名气，在魔兽世界还是有很大的知名度的，特别是这样高等阶的魔兽，对远古时代的历史更是了解得很。
狮鹫皇年纪并不算大，按人类年纪计算，大概就只有三十多岁。这样的年纪在高阶魔兽里简直是耸人听闻的。所以，不得不承认的是，狮鹫皇也是天才，魔兽里的天才。
“魔族？等一下，让我好好看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像…像……”
“什么？”
狮鹫皇一拍脑袋：“你，你不会是莫郃的儿子吧！”
刘月差点儿噎死。这，这什么情况？怎么从狮鹫皇嘴里蹦出自己爸爸的名字？他们不会认识吧？不会有过节吧？不会是生死仇人吧？一刹那，无数猜想在刘月脑海里炸开了花。
“你认识他？”
狮鹫皇道：“认识，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魔族。十五年前，我们在这阿卡笛亚里大战了一场，不分胜负。那时候，他可是意气风发。没想到一转眼，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时光催人老啊。”
“不是吧？跟你大战一场？他能打得过你？”
狮鹫皇似乎对刘月的问题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打不过我？你别小瞧你爸，那时候他可已经很不错了，人类九阶呐。”
刘月心里直嘀咕：“那时候是很不错…现在还是九阶。你怎么知道和你分开之后他还在努力修炼？说不定跟你分开他就跟我妈妈结婚了。”
狮鹫皇拍拍刘月的头：“小家伙，你能遇到我也算是缘分。不过，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现在你修为可不高啊。”
“好吧，实话实说，我其实想找枚狮鹫蛋。”
“契约么？那还有什么好找的？就跟我儿子签订契约不就得了？”
“……”刘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惊喜从天而降的一瞬间，他有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我擦，这，这天上还真是能掉馅儿饼啊！”众佣兵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过，他们暗自腹诽着的是，天上掉馅饼的时候，被馅饼砸中的那个傻子，不是第一时间把馅饼抱在怀里啃上一口，而是观察了半天，确定这是一个馅饼，确定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确定它将属于自己……
“大叔，你，你确定？”
狮鹫皇这时显得慎重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个少年虽是莫郃的儿子，但并不意味着他和莫郃一样。而且，如果让自己的孩子和他成为契约伙伴，他真的能保护得了它么？它毕竟只在幼年期，自保能力极差，而刘月的修为又不算高深。这么小的年纪他就出来闯，估计遇到的凶险也不少。万一自己的孩子跟他一起遇到了凶险，怎么办？
但换个角度来讲，刘月的天赋应该很好，投资在他身上绝对亏不了。他能隐隐地感觉到，日后这个少年绝不会是平庸之辈。至少，大陆上的神级高手里，一定会有他的身影。
日后的事实证明，狮鹫皇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嗯，就让他跟你订立平等契约吧。”
刘月点点头。这个结果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我该怎么做？”
“割破你的手指。”
刘月也不迟疑。对一个平常的孩子来说，这仿佛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他却没有。他抬起剑，将食指指尖划破。
狮鹫皇不知怎样取出了小狮鹫的一点血液：“过来。”
“墨子，你小心点。”
“没事。”
刘月走近。狮鹫皇把小狮鹫的血液点在刘月眉心，把刘月的血液点在小狮鹫眉心，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两道浅浅的光束突然投射下来，照耀在刘月和小狮鹫身上。光束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消散了去。紧接着，从一人一鹫的头顶浮起了两道不同的符号。
刘月似乎听到了一个肃穆的声音：“魔族，你是否将和狮鹫成为契约伙伴？”
“是。”刘月如此回答。
得到答复，刘月眉心的符号向小狮鹫飘去。同样地，小狮鹫眉心的符号也向刘月飘来。在同一时间，两枚符号钻进了双方的大脑。
刘月只觉头脑一震，在意识中多了些什么——是和小狮鹫的联系。
“好了，你们已经成为了契约伙伴。让它在我身边再待一年左右，等会飞了，我会让它去找你。”
刘月点点头。注视着那个小狮鹫，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他把小狮鹫抱过来，想跟它说什么。然而，身后却传来尖锐的女声；
“啊小狮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