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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芳见李沧海坐在池子边上发呆,便也爬了上来,笑着问:“沧海,你结婚了吗?”
李沧海扭头看了看万芳摇了摇头说:“还没。”
“没合适的?”万芳毕竟是个女人,听李沧海说未婚,八卦的心理便不由自主的占据了主动权。
“也不是”,李沧海叹了口气,把泳帽摘下来蜷作一团拿在手里摆弄着,终于还是低声说:“其实现在也谈着一个,只是,我也说不清,我这个人,好像在情感上有些弱智,或者说缺乏决策力。”
万芳扭头看了看李沧海,点了点头说:“我理解,我相信以你的条件,可选择的应该不少,人就是这样,可选择的越多,就越是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就像我上学时喜欢做判断题,不喜欢做选择题一样,只是在生活中我们很容易把判断题做成了选择题,把选择题做成了论述题,最后越来越复杂,把自己都搞晕了。”
李沧海听万芳这话说的深刻,便严肃的点了点头,不做声了。
万芳看出李沧海心情低落,便有心逗逗他,笑着问:“哎,感觉睿姐很信任你嘛。”
李沧海听万芳提起沈睿,瞬间警觉起来,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是的,睿姐对我挺好的。”
万芳见李沧海依旧含混不清,便又追问道:“你们真是姐弟?该不会是……,嗯?”
李沧海明白万芳的意思,却搞不清她是因为小女人的八卦心理还是故意试探自己,只好笑了笑说:“是什么?她就是我姐嘛。”
万芳笑着说:“我也是你姐嘛,你都不跟我说实话。”
李沧海不知道万芳为何突然对自己和沈睿的关系如此感兴趣,却不敢直言相告,只好说:“你俩都是我姐,都对我好,我也要都对你们好。”
万芳见李沧海依旧是打马虎眼,知道他不会说的,便不再追问,心里却暗想这李沧海果然是个周密的人,怪不得沈睿如此信任他,从这几天的形势来看,李沧海就是沈睿的小金库,而自己若想进步,也少不得需要礼尚往来,恐怕也需要像他这样一个的人来帮忙的。
李沧海见万芳沉默,以为她怪自己敷衍她,便笑着说:“芳姐,累不累?要不我们去楼上足疗吧?”
万芳本来也没打算窥探沈睿的隐私,见李沧海谨慎,越发的对他有了好感。从游泳馆出来后俩人乘电梯上楼,见无他人,万芳便低声说:“沧海,其实,这次来,我算是考察吧,领导私下找我谈过,想把我外放出来挂职,级别应该能提一格,现在到哪个省已经确定了,就是不知道到各厅,还是到下面的哪个市里。”
李沧海听完欣喜的看着万芳说:“是吗?那要恭喜芳姐了,您说确定到哪个省了,不会是这里吧?”李沧海说完,用手往下指了指。
万芳笑着看着李沧海说:“你觉得呢?”
李沧海哦了一声,却又严肃下来,点了点头说:“您要是真的来了,不管到哪个市,有什么事您就吩咐,不管方便不方便,我肯定竭尽全力。”
万芳听李沧海这么说,扭头看了看他,却只是淡然一笑,没再说什么。
俩人来到万芳的房间门口,万芳打开门走进去放东西,李沧海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的站在门口等她。
万芳放下装泳衣的袋子,又到茶几上拿手机查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扭头看到李沧海站在门外,便招手让他进来。
李沧海腼腆的笑了笑问:“方便吗?”
万芳笑着说:“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先坐会儿,我先给女儿回个电话”,说完便拨通了电话,和女儿聊了起来。
李沧海走进房间,放下装泳装的袋子,坐到沙发上看万芳和女儿打电话,见她温柔的样子,很受感动,憧憬着将来自己也会有一个孩子,只不过前提是自己先要有一个老婆,如果这个老婆真的是索菲娅,以她那样的性格,不知道将来是否能对孩子如此温柔。
过了会,李沧海见万芳放下电话,便站起身来。俩人一起走到门口,李沧海才想起忘了带袋子,笑着说:“我忘拿泳衣了”,刚要转身,却听万芳说,“先别拿了,回来再说吧。”
李沧海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便跟着万芳出门了。
俩人到酒店的休闲中心,李沧海要了个小包间,又让万芳自己选套餐。
万芳摆了摆手说你:“安排吧,我怎么都行。”
李沧海见万芳不点,便自作主张的帮她要了精油开背和足底。
李沧海趴在床上享用着服务员的按摩,感觉很是惬意,又隔着屏风的缝隙看到万芳白净的臂膀,竟然有些冲动,便赶紧分心和万芳聊天。
俩人从家庭聊到工作,只是涉及到身份的话题,万芳刻意回避了。
李沧海知道她为人谨慎,有两个技师在场,不便多说,也就不去细问。
俩人正聊到兴起,李沧海突然听到手机铃声想起,拿过来一看,却是李姝媛。电话刚一接通,李姝媛便着急地问:“李哥,你们啥时候回来呀?”
李沧海听李姝媛的口气不对,并且听声音还像是刚刚哭过,便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事?”
李姝媛说:“嗯,我姐出事了!”
李沧海大吃一惊,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姝媛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还是让她跟你说吧”,说完又把电话交给了旁边的姐姐李姝娟。
李姝娟轻轻喊了声“李哥”,听声音也像是刚刚哭过一般。
李沧海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李姝娟叹了口气说:“唉,对不起,李哥,我……,”说到这,李姝娟又沉吟了一下,旁边的李姝媛则又催促她:“哎呀,你赶紧说吧!”
李沧海也鼓励道:“别着急,慢慢说,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李姝娟这才说:“我私下放贷被发现了,债主找到单位领导了,要是还不上钱,可能会有麻烦”,旁边的李姝媛又着急的喊道:“那是麻烦嘛?会坐牢的你懂不懂?”
李沧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赶紧问:“你把话说清楚,怎么个私下放贷?你哪来的钱?”
李姝娟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又跟李沧海复述了一遍,原来她没有把揽储的资金入账,又偷偷以银行的名义贷出去,这样她就可以自己拿到利差,原本这种操作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不出事也没人追究,可她是新手,手里的资金少,恰好又赶上个债主突然用钱找她催要,漏洞堵不上,便暴露了。现在债主想要支取资金,她却拿不出来,便心生怀疑,已经找到安若素那里,扬言三天内拿不出钱来就要报警。
李沧海听完又问多少钱,听说只有一百多万后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又安慰了李姝娟几句,让她别着急,等自己的电话。
放下电话,李沧海懊恼的想,这个李姝娟怎么这么大胆子,竟然会为这个铤而走险呢,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幸亏当时自己谨慎,安排金莎直接去营业厅办的存款手续,否则说不定自己的资金也被她挪用了,如此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麻烦,可转念一想,她刚刚经历丧夫之痛,又被公婆赶出来,或许也是经济困难,有她的难言之隐,又想到她帮自己贷款也是真心实意,没少出力,这个事,还真不能袖手旁观。
万芳听到李沧海的电话,扭头来问他什么事。
李沧海脑子正没头绪,听万芳问起,索性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万芳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事,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就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了。”
李沧海听万芳这么说,感觉她有思路,便往上动了动,努力的隔着屏风看着万芳,等着她说下去。
万芳见李沧海动作难受,便让技师把屏风撤了,又对他说,这事说到底还是钱的事。
李沧海见万芳整个后背直至臀部都露在外面,却没心思乱想,静静的听她说话。
万芳见李沧海聚精会神的听自己说话,也动了动身子往他这边挪了挪,丝毫没注意自己上半身一丝不挂的状态。
“你想啊,”万芳严肃的说,“人家债主图什么?无非是发现受骗以后怕本金受损,他把事情闹大最后把你那朋友送进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想只要你朋友把钱给人家还了,那债主是不会再为难她的,至于单位那头,我不知道你说的单位领导到什么程度,我想只要没给单位带来损失,好好跟领导说说,大不了再使点钱,也就平了,这样的事,债主不告,单位不处理,公检法不知道,老百姓更不知道,也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说白了银行也是一个道理,都说银行是拿钱赚钱,要我说他是拿老百姓的信任在赚钱,过去有句话叫十个坛子九个盖,盖来盖去不穿帮,你有本事辗转腾挪,耍得开,老百姓信得过你,就不会有事,但是突然有一天你资金紧张了,一个小小的违约都会导致客户信心的丧失,客户越是没有信心就越是会挤兑,那时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当年胡雪岩就是这么破产的。”
李沧海听万芳分析完,颇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他没想到看似貌不惊人的万芳竟然会有如此深刻的认识,不禁想起CH股份的本质以及DMS的营销模式都有类似的潜在风险,一旦客户信心丧失,也可能是万劫不复,可换句话说,如果能增强客户的信心,不就可以把盘子做的更大吗?
想到这,李沧海点了点头,暗想下一步一定要加大公司的广告宣传。
万芳见李沧海点了点头,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说话。
李沧海拿过电话打给金莎,让她明天和李姝娟联系,给她打一百万的款,又特意嘱咐她别让索菲娅知道,这才放下电话打给李姝娟。
李姝娟正在焦急的等着李沧海的电话,见他回了过来便赶紧接通了叫李哥。
李沧海故意轻松的说:“上次和你联系存款的金莎你还记得吗?对,明天她跟你联系,给你转一百万的款,你先把窟窿堵上,客户应该也不会为难你,至于单位那边,你跟领导好好说说,认个错,实在不行就送点钱,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姝娟听了李沧海的安排,心里稍稍踏实了些,连忙感谢李沧海的帮忙,再一次感动的哭了起来。
李沧海又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却还是不放心,扭头对正在穿衣服的万芳说:“芳姐,我明天可能得回去一趟,您看?”
万芳知道李沧海有事,连忙说:“没事,你忙你的,我明天自己在市里转转就行了。”
李沧海听完连忙说:“不是,您别误会,我是想您这次下来不是想多走走看看嘛,既然没确定是哪个城市,我想您不妨跟我一起回去,我把事情解决了还能继续陪您四处看看。”
万芳听完歪着头想了想说:“也好,那明天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