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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这才发现苏晓站在她身边,面对苏晓的问题,云娘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开口问苏晓,“你出了归客来以后去了哪儿?知不知道后来有人找你?”
苏晓摇头,“我去找黑子幕后的主使人,然后去了城南,但是我问那些摊主,他们说并没有看到娘和哥哥嫂嫂们。我就去了县衙,然后从一个衙差口中得知你们到了李家。”至于后来有人找她,她自然而然的将云娘的这句话给过滤过去。
云娘点点头,然后问:“那幕后的主使人你找到了没有?是谁?”
苏晓道:“是邱绍恩,不过他已经被教训过了,应该不会再找我们几个的麻烦。”苏晓心道,邱大少被白贤明打成那样,若是再来找她的麻烦,那个邱大少的脑子一定是被猪拱了!
云娘听了苏晓的话,视线却落到李家大门前跪着的三人身上。
“娘!李家老头子把哥哥带回来,难道就仅仅是让他们跪着吗?”苏晓顺着云娘的视线看着苏武三人,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娘叹了口气,而后将一系列的事徐徐道来。
“先前李捕头是同意让小武娶双双的,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我和小武答应,他就将双双下嫁给苏武。只是这个要求太过分,小武和我都无法接受,之后小武就和李捕头闹翻了。李捕头扬言要将双双嫁出去,想娶双双的,只要递上名帖什么的。但是有个要求是男方家要在县城。小武以为李捕头只是犯了糊涂,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随后发生了你的那件事。小武就借机离了职,之后也一直都没有去过县城。而今日来县城就听到别人谈论双双要嫁给邱家大少爷的事。小武自然就疯魔一样跑过来阻止了……”云娘说道这里就没说了,她也知道随后发生的事情苏晓都全程参与,自然不用她再多说。
苏晓听了云娘的话,很快就在云娘话里找了一个关键所在,她问:“李捕头究竟有什么要求?”
云娘眉头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显然李捕头的要求让她难以接受。云娘道:“李捕头,要让你二哥入赘他家!”
苏晓顿时扎了头,尖声叫道:“什么?入赘?!”
这一声尖叫让跪在前面的苏武和李双双小淘都回过头来看她,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但是表达的意思差不多,都是无奈和悲伤。他们只是淡淡的看了苏晓一眼,而后又很快转过头去继续安静跪着。
云娘用手拍了苏晓一记,并用手指了指苏武三人。云娘小声道:“当年,你爹爹走了,除了一封休书外,就再没写过信给我,过年过节也没有寄过一两银子。我一个女人艰难的将你们几个拉扯大,没有改嫁。也没有萌出将你们几个中的一个卖掉的想法……为的就是将你们几个完完全全的养大,你爹爹给了我四个活泼健全的孩子,我自然要将你们几个好好抚养——为的就是某天你爹爹回家,看到你们好好的。他开心的样子。”
苏晓对云娘的话丝毫不以为意,苏青亮还会回来?苏晓心中冷笑,当他摆脱云娘和几个拖油瓶娶了京城里的大小姐时。他估计就再也没想过他的原配和他的几个孩子!
云娘继续道:“所以,李捕头提出要让你哥哥入赘时。我才死咬着牙关不肯放松!就是为了能对得起你们的爹爹!”
入赘,这在苏晓那个生活的那个时代似乎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孩子随夫姓随妻姓。都可以由孩子父母决定,苏晓就见过不少孩子跟妈妈姓的。这其实并没有多大问题。
只是古人认根性太重,又传统,入赘这种事除非男方家实在太穷,否则不会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入赘别家。
苏晓理解云娘,也理解李捕头。李捕头只有一个独女,若是女儿嫁人了,那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孤身一人?苏晓眼前一亮,而后就直奔李家大门而去。她已经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她已经有把握“兵不血刃”的将这事处理好!
李家门口两盏大红灯笼迎着微风,微微摇摆。
苏晓在几人差异的目光中敲开了李家的大木门。
一个十六七岁的青涩少年探出了身子,他先是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苏武三人,而后才将目光移到苏晓身上,但是很快他又垂下了头,语气有些结巴,“姑娘……有……何事?”
“我找你家老爷有事,麻烦小哥帮忙通传一声,就说我可以让我娘同意,让我哥哥做他家女婿!”
那少年迟疑着问:“姑娘是?”
苏晓一笑,“我是苏武的妹妹苏晓。”
那少年点点头,然后缩回了身子,而后将大门合上。
不消一会,那少年便开了门,他喘着粗气,他粗声粗气地道:“苏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苏晓一看那少年,就知道他是跑着来回的,她感激的看着那少年,“劳烦小哥儿了。”
说着,苏晓就从怀里拿了一小块碎银子给少年,可少年没接。
“苏姑娘,您不识路,我给您带路吧。”少年将苏晓迎进门,而后道。
苏晓谦逊道:“那就麻烦小哥儿了。”
天色已晚,细月都已经升上了东方的天空。
少年领着苏晓进了两进院子,在一间面积颇大的会客厅,见到了李捕头。
李捕头坐在主座的太师椅上,他闭着眼,可是胸部起伏个不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
苏晓见李捕头坐在主座上,虽然闭着眼,可是满脸的络腮胡子却显得他更加骇人。苏晓安慰自己:他只是害怕女儿嫁人后,他会成为一个孤僧人。如此念叨了几遍,苏晓再看李捕头时。心中的骇意真的没有了!
苏晓恭敬道:“苏晓见过李伯父。”
李捕头面色无异,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鼻孔发出一声轻哼,算是接了苏晓的礼。
苏晓终于怒了。这个李捕头还真是摆谱摆习惯了!她是为了他女儿的终生大事来当“说客”的,可是,他什么态度!
摆谱也不是这么摆的吧!
苏晓怒了,“你女儿已经被邵家单方面退婚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过后,不会再有人愿意娶双双了?”
李捕头大如铜铃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可是他还是面无表情。
苏晓又道:“你还想不想让你女儿名正言顺的嫁出去?”苏晓看到李捕头满脸的络腮胡子抖了一抖,她心中窃喜,又道:“可是。你现在女儿嫁不出去,你还一定非要拖着让我哥哥入赘你家……”
李捕头粗着声音道:“嫁不出去就算了!不嫁了!你哥哥不是不愿意为了双双入赘我家吗?那你还管这些做什么?双双嫁不出去关你什么事!”
苏晓一愣,突然想到李捕头非要苏武入赘,是因为他害怕女儿出家后孤身一人,将来孤苦伶仃,而同意让李双双嫁给邱大少,其一是因为邱大少家就在县城,离得近,李双双可以随时回娘家……
苏晓气道:“你这个自私的臭老头!你这辈子就光考虑你自己了。你有没有想过双双的心思,有没有想过双双是怎么想的!怪不得双双偷偷离开这里的时候,只留恋她的那个花园,别的什么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苏晓的气话。让李捕头顿时陷入沉思,不到半分钟,李捕头终于暴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再会客厅里踱步。一边踱步一边道:“我自私?我自私吗?”
说着他就扭着那个领路少年的前襟,“你说我自私吗?”
那少年不过十几岁年纪。被李捕头这么一吓,自然是除了摇头之外啥也不会。
李捕头丢下少年,踱着步子到了苏晓面前,他比苏晓高了不止一个头,站在苏晓面前,将苏晓身上的烛光全部遮挡住。他问:“你的意思是,双双留恋花园都不愿意多看别的东西一眼?”
苏晓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她可不想被李捕头拎着。苏晓看了依旧处于游走状态的李捕头,冷笑道:“你说你不自私,那你为什么非要我哥哥入赘你才会将双双姐嫁个他?这其实和入赘没关系吧?你明明就是害怕双双姐嫁人后,你自己孤身一人,你害怕孤单,你想让你的孩子天天在你跟前!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你为了你的私欲,竟然想着让双双姐嫁给邱大少?你难道不知道邱大少是个什么样的人?嗯?”
苏晓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步子微微的朝后移。她害怕这番话会让李捕头再次暴走……
事实上,这些话并没有让李捕头的情绪激愤,而是让他变得有些消极起来。
听了苏晓的话后,李捕头的肩膀瞬间跨了,神色也十分萎靡,他神色一萎靡,就好似老了十岁。他不说话,只是转过身拖着步子朝主座上走去,而后一屁股坐在主座上的太师椅上。
看着李捕头这个样子,苏晓并不后悔,因为如果话不说重一点,按照李捕头那样的个性,根本就不会反思。苏晓继续道:“如果我有个办法可以不让我哥哥入赘,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住,你愿不愿意?”
“什么?你说什么?”李捕头好似没有听清似地又问了几遍。
苏晓清清嗓子,道:“其实,如果双双姐嫁给我哥哥,你完全可以跟着一起住的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哥哥入赘?如果你觉得你们李家会绝后,完全可以和我他们商量,让双双姐的第一个孩子跟你的姓,这根本就没什么问题。我娘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万事好商量!”
在苏晓的前世,这些本就不是问题。
李捕头被络腮胡子遮住的嘴,咧开了。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而后,他道:“为什么我之前就没有想到用这个方法呢?”忽然,他如梦方醒,问那个少年:“双双和苏武还在外面跪着吗?”
少年忙不迭的点头,“老爷,他们还跪着,从老爷带着他们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跪到现在。”
听了少年的话,李捕头脸上的笑止住了,他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他们扶起来!”
少年倏地跑了出去,似是放心不下,李捕头竟然自己就朝外面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