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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门外挤着一堆人不同,院子里只有不到十个个人。
而且,这些人苏晓认识了一大半!
老村长、村长长子、赵五娘母女三人,甚至连百草园的彤蓉小郡主主仆二人都在场!另外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白净妇人,她们倒是笑意融融的样子,像是在看戏。
彤蓉原本一直盯着站在众人面前的云娘,而后见苏武和苏晓先后到,她眼睛一亮。本想奔上前跟苏晓打招呼,可是苏晓兄妹二人根本就不看她,直接跑向那个她认为满嘴胡话的妇人身边,询问起缘由来。
彤蓉撅着嘴,她在京里不受爹爹喜爱,又受到几个姐妹的打压,虽然宫中的贵妃小姨很喜欢她,还向太后求了一个小郡主的封号给她。可是即使如此,依旧改不了她在家中爹爹不疼后娘不爱的局面。
所以,这次白公子派遣柳星尘南下接苏晓去上京,她便找了这个便宜大姐夫死磨硬泡,终于让他同意让她跟着一起出来。
要说,十三四岁的闺阁女子独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便跟着成年男子外出,的确是说不过去。而且,一般门庭家教好一点的,怎么也不可能答应!但是相府那位或许是因为她是家中前妻留下的唯一的女儿,同时她又让他头疼不已,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思,还就真的同意让她出门了!只是为了自己清明的官品,便和女儿约定好了,不让她打着“郡主”的旗号在外做坏事。
豆蔻年华的少女出了家门,自然就跟飞出笼中的小鸟一般逍自在。再说彤蓉本就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这一出京,自然做什么事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快活。
这天,她带了丫鬟世珠、世玉从百草园一路往外逛,便逛到了苏家村和百草园之间的池塘里。她见池塘水质清澈,又连绵数百丈,心中顿时十分欢喜。正值午后,阳光炽烈,又见塘边没有男子,她便找了个又树荫的塘边除去鞋袜,准备坐在塘边洗脚。
这一幕正巧叫云娘碰到了。
云娘饭后又去了一趟村东的野塘弄了一篮子菱角,正在往水里撒呢。
乡里人不像城里那样男女大防那么严重,所以云娘跑过来不是说她不该在塘里洗脚,而是让她小心,不要掉塘里。
她一听云娘这么说,顿时就发了怒,在京里家中,她干什么事都会有人来说她一顿,现在到了乡下,在塘边洗个脚也有人过来说三道四。她气得骂道:“这是我家的塘,我想怎么着儿就怎么着!要你烦个什么劲儿!”
云娘善良,所以也实诚。百草园的白管事命人送来了二十亩鱼塘的地契,白纸黑字,写得十分清楚明白。她是识字的人,地契上写的什么东西,盖的什么印,她分辨的清清楚楚。当时就跟彤蓉说了,这塘是自家的。
彤蓉不信,身后两个丫鬟一撺掇,就把这事闹到村长哪儿去了。
也正好赵五娘领着两个女儿找村长说理,这事儿算是闹到一块去了。
村长不好定夺。
彤蓉认为她被一个村妇驳了面子,气不顺。再说百草园的产业无端落到了外人手里,她也很心急,郡主的气势自然展露无疑,加之小丫鬟世玉又跑回百草园找人手过来,那样子吓人得很,胆小的王婶自然而然的就往歪处想了,回去喊苏武苏晓的话自然就夸张了几分。
苏晓听云娘将话说完,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小郡主这事不急,急的是赵五娘的事。虽说村长定会偏袒自己家,但是,门外围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事情做得太绝,难看的还是她自己家?
“二哥,能把边上看戏的人赶走吗?”苏晓看着苏武认真的说道。
苏武点点头,转身朝院门走去。
村长的家比王婶的家还大,院子倒不是很宽敞,但是院里有水井,井口出糊的是平整的水泥地面。其他地上铺的都是大块的石板,石板皆是镶进了泥地。四周的院墙上粉了石灰,显得很干净、很大气。院墙边上没有搭上棚子或是砌了耳房,显然是都安在里屋。
村长站在正屋门口,他儿子站在一边扶着他。另外两个白净妇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两人身后。老村长面带倦意,显然是到了要午睡的时间没有午睡,被赵五娘吵起来的。
苏晓看了直想笑,赵五娘求人办事,却连时间都掌握不好。
这时苏武过来,对苏晓点点头。
苏晓心中明了,看戏的人没了,这事还不是自己自由发挥嘛!然后她带着得体的微笑看了看彤蓉,“郡主小姐。有关鱼塘归属问题,咱们还是等你的丫鬟把百草园的白管事喊来再说,你看行吗?”
彤蓉看着苏晓的笑,心中蓦地想到了一个在京里玩得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听到苏晓这么一番话,哪怕她称她“郡主小姐”,她也生不出气。彤蓉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苏晓的提议。目光却无意识的飘到在场众人中唯一的年轻男子身上。
苏晓见彤蓉同意,便将目光转向赵五娘三人身上,道:“现在,该算算咱们的帐了。”沈娟沈娴一左一右并排站在赵五娘左侧,沈娴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沈娟却一直低着头,看着她自己的鞋面,虽然如此,可是苏晓依然看到沈娟脸上的红肿,只是比那天的稍微消了点。赵五娘却是一直对她怒目而视,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端的是不吃掉她不罢休的模样。
苏晓心中暗叹,赵五娘,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所以等下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也怪不得我。
苏晓看着老村长,歉意道:“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打扰了二爷爷的午休,苏晓对不住了。”
村长是存字辈的,高了德字辈的苏晓两个辈分,喊声爷爷不过分。而村长上面还有族长,所以称之为“二爷爷”。
苏存志听了苏晓的话,眼前一亮,看来的确是变好了哇。苏晓这一番话说出啦,老村长脸上的倦意都淡了几分。笑道:“不碍事,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听了村长的话,赵五娘气得直跺脚,暗暗后悔,其实早在找村长这事上,玲珑心思的沈娴就曾经提过,不该在午后来寻,可是她没听。
可不能让那小贱蹄子抢了先!赵五娘一急,立马哭丧道:“村长啊……您来看看,您看看我家二丫头叫那死丫头给打的。您可知道,她二十几天后就要嫁人的呀,这伤过了这些天都没消一点,若是嫁人那天……您让她过些日子怎么嫁人啊!”说着,赵五娘就拉了沈娟到了村长面前,还一直嚷嚷道:“您看看……都伤成这样了!您老可不能因为我们是外来户就欺负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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