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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天黑的吓人,朦胧间,夜空中有无数黑色的云团在急速流走。阴冷的风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吹得人耳膜嗡响,肌肤生栗。就连那手电筒的光柱,似乎也被风给吹得倾斜了。
来到方子舟的住处,只见从院里透出一星朦胧的光。
“冷儿,你行吗?”赵欣看着那堵墙,用一种带有调侃的轻蔑语气说。
“切,小看我。”
我心里默念师父教给我的方法,深吸一口气,力贯足底,助跑几步,在墙上一蹬,便扳住了墙头,翻了上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灵堂的门开着,有光从里面透出来。我提住气,像一只灵猫一样轻轻跃下墙头。
来到灵堂一看,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阿生并不在里面,也不知道躲到哪个房间里睡觉去了。
我打开门,把赵欣放了进来。
晚上的灵堂显得更阴森了,长明灯的火苗儿摇摇晃晃的,灵堂里充斥着棺材油漆的味道。
“冷儿,把他的衣服脱了。”打开棺材以后,赵欣说。
“啊?”我一愣。
赵欣白了我一眼:“不然怎么验尸?”
“是哦。”我挠了挠头。
方子舟肥胖的身躯,把棺材挤的满满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的衣裤脱下来。
“内裤也脱了。”
赵欣挽起头发,戴上口罩和手套,就像变了一个人,目光冷冷的,只是盯着棺材里。
我吞了口唾沫,抹下方子舟的内裤,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便露了出来,我看了眼赵欣,只觉心跳有些加速。
赵欣便从方子舟头部开始查看,方子舟身上的肉已经开始僵硬了,泛着死鱼一样的白。一个美女,翻看一具赤裸的男性尸体。这种情形,诡异中透着一种莫名,我只觉脸热心跳。
赵欣这里捏捏,那里按按,突然,她一把抓住了方子舟的…(此处略去两个字)
我眼前一黑,脑袋里‘嗡’的一下子。
“冷儿,快看。”赵欣有些激动。
我勉强定住神,结结巴巴的说:“看…看什么?”
“看他的睾丸,有被重击的迹象,生殖器根部也有淤血…”
(好专业的术语)
我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仔细看去,果真如赵欣所说,方子舟那里是肿的,已经开始发黑了。
我和赵欣面面相觑,无比诧异!
我的脑海里飞快的闪现着那晚的情景,其实,自从佘义说那晚的方子舟是由那个‘东西’幻化而成的以后,我的心里一直都有疑惑。只是,那个方子舟确实消失不见了,我不得不相信佘义的话,因此也没往深处想。照现在来看,难道我踢的那个是真正的方子舟?!…
我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之前的龌龊思想早已抛到了九宵云外。
“我来验一验他的死亡时间。”
赵欣取出手术刀,她告诉我说,根据胃里的残留物大体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
就在赵欣刚要下刀时,突然‘咚’一声响,把我们两个同时吓了一跳。
声音是从隔间里传来的。
“什么东西?”赵欣脸色发白。
“过去看看。”
推开一扇小门,我们来到了隔间,用手电一照,我这才醒悟,这里是方子舟前面的店面,扎好的纸物摆的满满堂堂的。
店门是关着的,不见有什么异状,可能是老鼠吧,我和赵欣松了口气。
然而,回到灵堂以后,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棺材里是空的,方子舟的尸体不见了!
炸尸了?!…我们追了出去,黑黑的街面上空空荡荡的,只有风在呜咽…
“冷儿,我觉得不对劲,我们要不要回去?”赵欣有些害怕。
其实,我心里也害怕,但是,经历过诸多事情以后,我已经稳定了许多。况且,师父还说让我历练一下,就这样打道回府么?…
“不怕,有我呢,我怀疑是有人在搞鬼。其实,我从白天就一直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赵欣问。
我左右看了看,冷‘哼’了一声,说:“管它是什么东西,我还就要跟它斗上一斗了!”
赵欣痴痴的说:“冷儿,你现在越来越像你师父了…好吧,我听你的。”
这天晚上,我和赵欣在临江村里游荡了好几遍,一无所获,也没有碰到什么怪异的东西。回去以后,我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了师父他们。
佘义噙着烟袋锅,喃喃的说:“可能我判断错了,阴阵里困住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东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陈阿旺引我去婴尸观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呢?…”
第二天一早,方子舟尸体失踪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连续一段时间,临江村总是死人,很多外来打工租房的都搬走了,现在村里剩下的,大多都是些老弱的本地人。
我们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跑去方子舟家里看。
“唉呀,你们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日夜给我师父守灵,昨晚就出去撒了泡尿的工夫,我听到屋里‘咣’一声响。回来一看,我看到我师父推开棺材,一跳一跳的出去了…”
阿生站在门口,连说加比划的讲给那些村民,那些人一个个听得两眼发直。
“真,真的还是假的?…”
“我靠,那你胆子真大呀!换我早就吓死了!…”
“找个记者来采访一下吧!…”
……
阿生摊了摊手,面色沉重的说:“我师父生前教导我做人要低调,现在他就算变成了僵尸,也是个低调的僵尸,肯定不希望被采访。我师父老家是梅州的,他肯定想落叶归根,跳着回老家的祖坟地了…”
师父听得直皱眉头,我上前把阿生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我们带着阿生,来到一处幽僻的地方。
阿生紧张的问道:“干,干嘛?”
“我问你,方子舟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死后这几天晚上你都住哪儿,有没有什么人来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我盯着阿生问道。
“我守,守灵啊,没人来过。”
“还敢说谎!”我一伸手抓住了阿生的领子。
“我说!我说!我晚上在罗立德那里睡的…”
我一愣:“罗立德?那是谁?”
“一个没家没室的人,在村外的一家工厂做保安,其实是个混混,他有个表弟在我们村,不过已经死了,名字叫袁本兴……”
原来,方子舟死了以后,阿生由于害怕,晚上从来就没有守过灵,而是住在了外面。他怕别人说他不孝顺之类的闲话,一入夜便将大门从里面反插,然后从前面店门里出去,天蒙蒙亮时,再打摩的回来。
“罗立德…你和他早就认识?”我问。
阿生说:“认识有一两年了吧,袁本兴活着的时候,罗立德经常去他家里混吃混喝。”
“这么说,方子舟也认识?”
阿生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帮袁静花超度时,袁本兴中邪失踪的事,就是我师父告诉罗立德的,所以,他才带了一帮人去找你们的麻烦…”
好哇!怪不得呢!原来这一切都是方子舟搞的鬼!
“冷儿,快松手!”师父说。
我回过神一看,气恼之下,我抓住阿生衣领子的那只手不知不觉便加了力,把个阿生勒的翻起了白眼。
“冷儿,你现在力气很大,要注意收发,不然会弄出人命的。”师父责备的说。
阿生缓过气来,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害的我差点去跟我师父报道了…”
“别废话,我问你,罗立德昨天是不是来过?”我瞪了阿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