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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宽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娇美的小妾连忙迎了上来,急声问道:“知府大人有办法把银子找回来吗?”
张宽忍不住骂道:“找个屁!知府大人说这些事情是神仙鬼怪做的!”小妾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张修从门口进来了。朝张宽一抱拳,“叔叔。”这张宽和张都监家的管家张成是亲兄弟,所以张修也管张宽叫叔叔。
张宽正烦着,看见侄子,没好气地道:“你来做什么?”
张修笑道:“听说叔叔遇到了麻烦,特来为叔叔解忧。”
张宽嘲讽道:“你能为我解忧?”随即没好气地道:“你不给我添乱就阿弥陀佛了!去去去,哪凉快去哪!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你胡搅蛮缠!”“叔叔,小侄真的是来替叔叔解忧的!小侄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昨晚的事情!”
张宽一听这话,倏地站了起来,瞪眼叫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真的吗?”
张修点了点头。
张宽一把抓住张修的双臂,急声问道:“是谁?快说,是谁?”
张修笑嘻嘻地道:“叔叔,小侄总不能平白提供这么一条珍贵的消息吧?”
张宽放开了张修,气恼地道:“你这个小子,居然敲到叔叔的头上来了!”张修一脸无奈地道:“其实小侄也不想的,怎奈最近手头紧啊!”张宽哼了一声,扭头让小妾去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
小妾应了一声,匆匆去了后院。片刻后,拿来了两张银票递到张宽手中。张宽把两张银票交给张修,没好气地道:“快说!究竟是谁?”
张修连忙接过银票,见是两张一百两的票子,立时喜笑颜开。把票子折好,揣进怀里,说道:“其实做下这惊天大案的不是别人,就是昨天卖给你们粮食的那伙人!”
张宽惊讶得张开了嘴巴。看了一眼张修,皱眉道:“说的是真的吗?”
张修当即举手发誓:“我敢对天发誓!我昨夜亲眼看见的!”
张宽犹豫了一下,也顾不上交代什么就急匆匆出门去了。张修乐滋滋地想:得罪了本大爷,本大爷就要叫你不得好死!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你的头上,看你怎么死!
原来,张修昨晚根本就没有看见陈枭他们,之所以如此说,无非是想陷害陈枭。然而他自己一定都没想到,他胡说八道的一番言辞恰恰就是事情的真相。
张宽赶到衙门,把刚才张修的一番话说给了孟知府。孟知府感到有些难以自信,紧皱眉头,“这,这是真的吗?”
张宽道:“想来不假!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真的又如何呢?如今这件案子毫无头绪,不如就拿他来做替罪羊吧!也好向朝廷和太师交代啊!”
孟知府点了点头,喃喃道:“向朝廷交代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向太师大人交代。”猛地站了起来,冲虞侯下令道:“立刻传令萧统制,集合队伍,去悦来客栈抓人!”虞侯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不久之后,萧统制便率领数千禁军包围了悦来客栈,把悦来客栈的老板伙计吓得魂不附体。
随即禁军冲入客栈,却没有发现陈枭他们,只抓住了留守客栈的薛福、康铜及那二十来个‘隐杀’。随即萧统制便把他们押往府衙见孟知府。沿街的百姓们听说就是这些人昨夜袭击了府库和三位大官人的库房,都簇拥在街道两旁议论纷纷,都显得很同情的样子。在百姓们看来,正是他们昨夜的袭击唬吓了官府,才让官府开仓放粮的。对于百姓们来说,这些人不是强盗,而是好人。
薛福、康铜等被押到府衙大堂之上。
孟知府扫视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一敲惊堂木,“说,你们的首领逃到哪去了?”
薛福抬起头来扬声道:“大人冤枉啊!我们都是善良百姓啊,是到这里来做生意的!”
孟知府大怒,“大胆强盗,本府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否则大刑伺候!快说,你们的首领逃到哪去了?”
“大人误会了。我们主人不是强盗,更没有逃走,而是去牢城营管营府上做客去了!”
孟知府对一旁的虞侯道:“把这些人暂押大牢,等所有人犯拿来后再行审理。”虞侯应了一声,当即招呼众衙役把薛福二十几个人押了下去。
孟知府随即对萧统制道:“集结大军,随我赶去牢城营拿人!”
萧统制抱拳应诺。
……
薛福二十几个人被押进了大牢。待衙役们离开后,康铜一脸慌张地道:“他们发现是我们做的了,我们死定了!”薛福皱了皱眉头,喃喃道:“只希望主人他们能够逃走!”见康铜一脸恐惧地不停地在那里碎碎念,眉头一皱,觉得他恐怕扛不住刑讯逼供,为了隐藏住主人的身份,是不是该现在就把他杀了?
……
孟知府亲自率领近五千禁军赶到了牢城营外,把牢城营外营地的人及整个牢城营都团团包围起来。弓弩上弦,刀剑出鞘,一片肃杀的景象。
得到消息的管营父子施太公和施恩及陈枭武松从牢城营里奔了出来。看见眼前如林的刀枪,都吃了一惊。施太公急忙领着施恩奔到知府和统制的马前,抱拳急声问道:“大人为何率军兵临牢城营?”
孟知府身边的张宽在孟知府耳边嘀咕了两句。孟知府立刻看向站在台阶下的陈枭和武松,指着他们两个,扬声道:“拿下他们!”
众军立刻上前,密密麻麻的刀枪逼住了陈枭和武松的全身。
陈枭面不改色,武松流露出怒容,快要克制不住的样子。陈枭拍了拍武松的肩膀,冲远处骑着高头大马的孟知府扬声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孟知府冷笑道:“你这个贼子,居然还敢问我是这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昨夜的事情就是你们做的!如今事发了,难道还要狡辩不成?”
陈枭惊疑不定,脑海中迅速昨夜的行动过了一遍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武松看向陈枭,只等他一声令下。
陈枭皱眉道:“大人,我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这么大的罪过诬陷到我的头上,但此事绝对不是我做的!”
“哼!是不是你做的,可由不得你说!拿下!”
“等一下!”
孟知府眼睛一瞪,“你难道想要拒捕吗?识相一点,我们这里有五千兵马,你们若敢妄动,管叫你们粉身碎骨!”
陈枭笑道:“大人,你如果把这件事情栽在我的头上,我怕你收不了场啊!”
孟知府是官场的老油条,听到这话,不由的狐疑起来。
陈枭把手神经衣襟里,取出一封信来,说道:“看看这封信,大人就明白了。”
孟知府皱了皱眉头,扬声道:“拿来。”当即有个军官接过书信,奔到知府马前转交给知府。
知府看见信封上写着:阳谷县都头亲启。这几个字所包含的信息让知府感到有些意外,然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几个字的字体,那分明是蔡太师的笔迹啊。知府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取出里面的信纸,抖开来,发现这竟然是一封蔡太师的亲笔书信,下面还盖着蔡太师的私人印章。这说明什么,这话说明眼前的这个人是蔡太师的心腹!
一念至此,知府赶紧叫道:“都退下!都退下!”众禁军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却依言退了下去。
孟知府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枭面前,把书信双手奉还,满脸堆笑道:“真是得罪了!我实在不知道大官人居然是……”
陈枭接过书信,收好了,笑道:“我知道大人一定是受人挑唆的,只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有,究竟是谁跟陈某人过不去?”
孟知府扭头冲张宽叫道:“张宽,给我滚过来!”
张宽翻身摔下马来,奔到孟知府面前,抱拳道:“大人唤小的不知有何吩咐?”此时,他的心里就好似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擅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能够看出,眼前这位陈大官人的来头似乎非比寻常。
孟知府气恼地质问道:“你为何要冤枉大官人?”
张宽连忙道:“大人容禀。小人怎敢胡言乱语啊!实在是小人的侄子张修,他信誓旦旦说他亲眼看见是陈大官人做了昨夜的事情。”
陈枭恍然大悟,“是他啊!”随即对孟知府道:“大人,前天的时候我和这个张修起了很大的冲突,想来是他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栽赃陷害我。”
孟知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当即命一个虞侯带人前去拿捕张修。
……
当天晚些时候,张修被五花大绑带到了知府衙门的大堂之上。直到这时,张修都感到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直到看见站在知府一侧的陈枭时,才猛然一惊。
知府一敲惊堂木,喝道:“堂下张修,你说昨夜是陈大官人袭击了府库和三位大官人的库房,是不是?”
张修连忙点头,“是的。是小人亲眼所见。”
陈枭笑问道:“既然你亲眼所见,那么昨夜我穿着什么衣服,带着几个人做案?”
张修是故意栽赃陈枭的,他哪里知道,支吾了半天才道:“就穿着今天这身衣服,带着,带着两三个人。”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一变。孟知府一敲惊堂木,“胡说八道!昨夜死了几百号人,你居然说只看见两三个人,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来人,大刑伺候!”
立刻上来几个衙役,把张修摁趴在地上,举起廷杖就打。噗噗的大响声中,夹杂着张修的惨叫声和求救声:“叔叔,救命啊!”张宽就站在旁边,然而这个时候他哪敢说什么。